72 番外（四）

——原來愛情的終點是眼淚，雖然像個傻瓜，但這句話好像真的是對的。總是流淚，總是只能流淚，從我送走哭著的你的那瞬間開始……

最近李家氣氛十分緊張，原因是李家這一代的獨子李孝信就要參加高考了。雖然他平時在全國聯考也是前幾名，但是初中時候他曾經抑鬱自殺的事還是在父母的心中留下了陰影。受主人心情的影響，管家和傭人們也萬分小心，夫人吩咐不能打擾少爺學習和休息，傭人們做事都盡量不發出聲音，在這個節骨眼上自認是不會有人傻得不知分寸的。

帝國高的高三晚自習結束得很晚，雖然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但在學業上也是不曾鬆懈的。孝信回到家已經晚上10點了，父母都不在家，臨近總統大選，最近他們的應酬也多了起來。管家爺爺過來問他是否需要宵夜，李孝信只要了一杯牛奶。喝完牛奶他直接回房洗澡，吹乾頭髮，躺在床上，一套動作做起來沒有行雲流水的感覺，倒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僵硬。最近他回家以後基本都是這個流程，沒有心情看書，就躺在床上胡思亂想。

他在掙扎。

她已經走了有兩周了，可是她拜託英道給自己的那個文件袋，他始終沒有勇氣打開。長久以來的糾結似乎在今晚終於掙扎出了個結果，他耗盡了耐心，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她已經走了，不管他承認不承認。

起身打開音響，放進一張光碟。光碟里全是勝熙刻錄的她唱的歌，今年自己生日時，作為勝熙給自己的生日禮物的和一些其他東西一塊兒送給了他。當時他還調侃她原來有隱藏的自戀屬性，可如今，他只能靠這張碟片才能聽到她的聲音。家裡原本擺著勝熙和他合照的相框在某一天突然不見了，他沒有問母親相框的去向，他攔不住母親想要把她的痕迹抹去的決心。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呢？能輕易抹去她的痕迹……

摁下播放鍵，是高中重逢后第一次聽她唱的那首歌：

「我們曾經彼此相愛

我們現在卻要分手

就算我們相隔千里

求你不要忘記我

每當有冷風拂過我的指尖

耳畔總能想起你的笑聲

回憶起倒映著我的笑臉的你的雙眸

想著你好孤獨我哭了又哭

就算我們相隔天涯

請你一定要回來……」

打開抽屜，李孝信取出文件袋，深吸一口氣，打開文件袋，裡面有一個檀木匣子，還有一封信。

他一看盒子就認出來了，是情人節他送給勝熙的禮物，打開盒子，百達翡麗的手錶在黑色絲絨布的映襯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華，錶殼上是一圈鑲鑽，錶盤的設計傳統而典雅。這塊表還是他託了爺爺的關係才訂到的，韓國一共就只有3塊。

送手錶是表白的意思，他送這表給勝熙是想和她一起相伴度過分分秒秒、廝守到永遠。如今他們分開了，這塊表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因為這是他對她的承諾，所以如今才要還給自己嗎？

李孝信放下盒子，打開信，良久良久，然後卧室里響起壓抑的嗚咽，以及眼淚落在紙張上清脆的「吧嗒」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卧室里略顯昏暗的燈光下，隱約可見信上寫著——

「我不知如何稱呼你了，就最後一次叫你歐巴吧。歐巴，我走了，不用太挂念我，我會好好的。

之所以給你留這封信，是因為我們結束得太倉促，好多話都沒來得及和你說。但是我又有太多話沒法當面說，只能寫信給你。

現在回想起來，我真的很高興當初我選擇了帝國高，然後遇見了你。

進入放送部后我才更加了解你。之前在你的生日派對上雖然已經對你在帝國高的受歡迎程度略有耳聞，但和你搭檔以後才切身感受到你的魅力。

歐巴你應該不知道吧，因為和你搭檔做DJ，我可是拉了不少女生的仇恨值啊，有警告我的、有托我送禮物給你的，我那會兒被煩得簡直看見你就想繞道走。

有英道在，倒也沒人敢明目張胆的找茬，不過要是那些女生的目光能化成實體，估計我會被射穿成箭術課上的靶子。隨著我們彼此了解的加深，我把你看做值得尊敬和信賴的前輩和朋友。不好意思啦，當時對歐巴你的心意我完全沒有察覺。

不過我倒是有發現你對我似乎很了解，我的一些喜好，包括我和孝琳的一些事你都知道，不過因為你和俊熙哥是朋友我也沒有太在意，想著可能是從俊熙哥那兒知道的。

我第一次察覺到你對我的感情，是我和英道的生日宴會上，在交換舞伴后，你和我一起跳了一支阿根廷探戈。或許真的有默契和命運的存在吧，畢竟會跳阿根廷探戈的人不多。而你是我有過的最好的舞伴。

在那之後，我倒是有點躲著你，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我會那樣。我只是下意識地不想去深究，可你沒打算放任我烏龜的行為，在聖誕舞會上挑明了對我的感情。

那是我收到的我最感動的告白，你彈著吉他對我唱情歌的樣子，在我的腦海里依舊清晰可見。在大家的面前，一位王子般的人對自己唱歌表白，這幾乎是每個女孩小時候的夢想，謝謝你將它變成現實。我也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了解我了，原來你是當年我在藝術中心認識的那個哥哥，當初我和孝琳、俊熙哥還有你可是玩得很好的朋友，可惜我後來沒再去上聲樂班了。

其實，當時知道你是當年那位哥哥，我除了覺得欣喜還有點窘迫，真抱歉，歐巴，一開始沒有認出你。不過，幾年不見，歐巴你真的變了很多，雖然你比我大一歲，不過小時候可是和我差不多高的呢，以前有些嬰兒肥的圓臉也變得帥氣了。

你的告白讓我有些措手不及，雖然歐巴你長得很帥氣，但我並不是顏控，在知道你是小時候就認識的親故之後，我覺得我們變得更加親近了。你的告白，讓那個平安夜變得不那麼平安了，我可是真的被你嚇了一跳，畢竟一向穩重的學生會長可不像做當眾告白這種事的人。

但要說實話，歐巴你的告白讓我很感動，也有一點心動，就像每個女孩小時候都會憧憬將來會遇到白馬王子一樣，孝信你是這麼優秀又帥氣的男生，還為了我專門去學了我喜歡的吉他。收到你的告白，我當然也會心動。

但孝信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我是個很理智的人，雖然對你有心動，也感動於你的付出，但是那一瞬間的心動還不夠。

聖誕節過後，我就去了維也納，因為是和家人一起去旅行，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沒有告訴朋友們我去哪兒了。我想分開的這一段時間，對於我們理清各自的情緒都有好處，可是我忽略了陷入愛情的少年執著的心，你顯然不滿意我的冷處理，直接追到了維也納。

在多瑙塔下看見你時我覺得非常驚訝，只能瞪大眼睛看著你。我雖然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在維也納的，但是我還是選擇不問出口，我總感覺如果你說出答案，我們之間的微妙平衡就會出現我不希望發生的變化。

那晚你和我一起登上了多瑙塔，1月的維也納，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記得我當時已經穿的很厚了，可在高處，凜冽的寒風還是讓我裸露在外的肌膚凍得通紅。然後，你用你搓熱的手掌覆在我的耳朵上，你的手掌溫暖的覆在我的耳朵上，就像你一樣的貼心又溫柔。

因為之前聖誕舞會上你的表白，我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應，現在回想起來，我們那晚的氣氛真是尷尬啊！然後我帶你去餐廳吃東西，你一反常態的吃得有些急迫，看著你雖然面帶喜色但仍難掩倦容的樣子，我覺得心裡有些酸澀。

吃了一些東西后，你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好了很多，你問我為什麼不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就潑了你一盆冷水，說我並不想知道。

很久以後我們已經交往半年了，你才告訴我說是在維也納的新春音樂會的錄像上看到了我。你追問我當時為什麼對你那麼冷冰冰的，我一直支吾著不肯說實話。好，我現在告訴你，因為我那時並不打算接受你的告白。你肯定想知道我為什麼不答應你吧，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

我拒絕了你，但你還是微笑著要我帶你在維也納遊玩。看吧，你當初追我的時候可是屬於死纏爛打那一型的。

後來我們在維也納玩了幾天。你想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對你動心的嗎？就是那次在美泉宮的時候，我在你面前流露出我內心的不安，對愛情的絕望，我哭泣著對你說害怕成為又一個茜茜公主，害怕會成為不幸婚姻牢籠的囚徒。

這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你，在我心裡就是上帝賜予我的禮物。我們在維也納的時候，我對你的好感與日俱增，但我掩飾得很好，直到你回首爾我也沒流露出分毫。

你離開的同時，我去瑞士陪父親度假。我不清楚別的女孩子是否和我一樣，我那會兒真的是不知怎麼辦才好，不知我是不是該走出那一步，彷徨又糾結，真的很不像我平時果敢的作風。我委婉地跟我爸爸提了你，結果爸爸笑著說你挺不錯。爸爸的態度給了我很大的鼓勵，畢竟我們這樣的家庭談戀愛也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

開學后，我一直在找機會跟你表明我的心意，誰知正巧第一周就遇上情人節，然後你在電台里要我和你唱情歌。一開始，我有點生氣，因為你事先沒有跟我透露一點風聲，你臨時整這麼一出感覺就是在脅迫我，但是愛情應該是沒有任何理性可言的，我接受了你。

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是我出生以來最美的時光！以前的我只在書本和電影里看到過戀愛的美好，在遇見你之前，我也一心以為才子佳人不過是話本里的故事。當我真的體會到愛情滋味的時候，我的心裡充滿了感激。感激能夠遇到你，感激你對我的愛。和你在一起是我到現在為止做的最好的決定。

你真的是個很好的戀人。我喜歡你的聰明、你的風度、你的溫和、你的關心、你的愛戀、你偶爾的羞赧，再俗氣一些，你帥氣的臉龐，你挺拔的身材，你良好的家世我都喜歡。因為是這些組成了你，我愛著你，我不會說我單純地喜歡著你這個人，因為我們每個人都不只是單純的一個個體。

還記得和你交往過後，很長一段時間你連多看我一會兒都會臉紅，因為這個你不知被英道他們笑話了多久，連寶娜也說我是撿到寶了，拐走了你這麼單純的少年。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害羞時的樣子了，害羞的時候你的臉頰就像火燒起來一樣，可以一直紅到耳根。

在學校里，你也很少牽我的手，基本上是我挽著你。私下裡，孝琳她們還八卦地問過我和你接吻是什麼感覺。我特別無語，天知道，每次你送我回家，我給你一個貼面禮你都會臉紅著不敢看我。歐巴你真是太可愛了，你羞澀的樣子讓我體會到了你對我的在意。（貼面禮即歐洲人見面時雙方臉頰相貼，關係親密的人還會發出「啵」的親吻的聲音。）

所以在交往一周年的情人節那天，我在電影院吻了你。我想我可以回答孝琳她們的問題了，和你接吻……有種坐過山車一般興奮顫慄的感覺，又讓我覺得很安心，有種回家一般的歸屬感。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快，我們倆交往的事在帝國高傳得風風雨雨，我想雙方家裡人都知道，雖然我們的戀情沒有受到阻礙，我心底卻隱藏著不安，我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們會「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但我沒想到戀愛的挫折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猛，讓我丟盔棄甲，如此狼狽地結束了我們的感情。

就算我們都是從小見慣了陰謀詭計的，可我們終究還只是學生，大人的那些勾心鬥角似乎我們還不能插手，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不會受影響，相反的，我們這樣出身的人受的影響最大。

從宙斯開始，家裡的企業接連遭到打擊，我憂心不已，但我現在還沒有能力為家族分憂，後來我聽說父親在外交部也遇到了麻煩，他病倒了。然而，噩耗接連不斷，他們說家裡受到的這些打擊，和歐巴你的家族有關。

我很茫然，也很痛苦，因為在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我們倆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可我排斥、逃避這種想法，渾渾噩噩難以接受，可家裡的長輩發話了，說我們分手對彼此都好。

我如何不知這是最好的辦法呢？我的確愛著歐巴你，但我們之間的愛情和家族的責任是分不開的。我記得小時候爸爸告訴我的他對我的期望，我也記得我身為崔家的女兒從出生就開始背負的責任。我知道，我們現在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

自那天跟你說分手之後，我幾乎不敢再看見你的臉，我怕你會問我為什麼不能堅持我們的感情，為什麼拋棄你。所以，我逃走了，去瑞士陪伴我的父親。

儘管理性上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對的，我無愧於家人、無愧於「崔勝熙」這個名字，但我對不起我們的感情，對不起我自己，還有歐巴你。

我自認我不能拋棄生養我的父母家族，而去選擇我們還不成熟的愛情。如今我們的家族利益有衝突，家人也不會支持我們在一起，我怕我們的愛情也終究會在阻撓爭吵中消磨殆盡。

我想，你一定也是理解我的，要不你也不會放手。很早之前就聽明秀說過一句話:「初戀是不會成功的。」沒想到竟是一語成讖。

我也不甘心，不甘心我們的感情就這樣輸給了現實。可是眼淚和傷痛只是讓我更清醒地意識到我失去了你，意識到我終究不是能為愛犧牲一切的人。

就算你怨我，恨我，我都認了。

我們就這樣分開了，但還有很多話我想對你說。我一直有察覺你對家族事業的不上心，歐巴你並不想接伯父的班，成為檢察官吧。歐巴你對我說過，想做一名導演。

歐巴你有沒有仔細想過到底是為什麼抗拒父母為你鋪好的路呢，是真的不喜歡嗎？我們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家族為我們提供了這麼好的環境，我們自然是該承擔家族延續的責任。

歐巴你一直為伯母施加給你的壓力而煩惱吧，我能察覺出來，伯母應該不太滿意我，但我想無論伯母做什麼，出發點總還是為你好的。不管我們的今後是什麼樣，我都希望你能過得很好，歐巴你平時放鬆一些，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要按時吃飯，不要再喝那麼多紅參了，不知以後誰能替我看著你，讓你好好吃飯。

我想，因為你家裡的原因我和你分手，歐巴你應該會更想擺脫家裡的控制，而要擺脫你的母親，估計也只有部隊能做到了。我不攔你，我尊重歐巴你的選擇，我只希望歐巴你注意身體，就算是到了部隊也一樣。如果你真的要服兵役，也還是把高考好好參加了吧，要不你那麼優秀的學業，真的是太可惜了。

當然，如果歐巴你能遇到喜歡的女孩子，我希望你能重新開始，好好和她交往，把我從你的記憶里刪除乾淨。

另外，我把你送我的手錶一起放在袋子里給你了，雖然把它還給你我捨不得，但這表裡含的心意實在貴重，還是給你我更安心。

孝信，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將來再見時，我看到的是更好的你。」

———勝熙

信紙上的內容就這樣完了。昏暗的房間里少年躺在床上，眼睛睜開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可眼角殘餘的淚痕還是表露著他的難過。

為什麼會這樣呢，他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了，要好好參加高考，完成他出生在李家的責任，他的家族、他的人生、還有勝熙都經不起他偶爾的叛逆。可他最後還是失去了她，因為他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家族是做了什麼讓崔家遭到重擊，也不知道，明明知道他和勝熙的關係，可家裡也好似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這樣殘忍又直接地逼他分手。

勝熙遠走歐洲，他心中壓抑許久的黑暗情緒就像陰暗的沼澤在吞噬著他，想要破壞的瘋狂變成了藤蔓纏住了他的心。他再也不想跟著父母的步調亦步亦趨了，他想要叛逆，想毀掉他們的計劃，想要看那群大人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勝熙啊，你又怎麼能懂你對我的意義，在這個家裡，我從沒有感到過純粹的溫暖，出身在李家，固然是榮耀的，可我的家人對我的期望遠大於對我的關愛，他們總是告訴我，身為李家的兒子我的責任。旁人，更是因為我是李家的繼承人來結交我。只有你是不一樣的，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那天下課我一如既往的陪著俊熙等著孝琳，然後就看到了你。孝琳說你就是崔勝熙。那不是我第一次聽說你的名字。早在之前就聽孝琳提起過你，孝琳孩子氣地想跟你一決高下，真是可愛又單純得緊。俊熙在聽說你的名字后，就叫人去查了你的背景，知道你是光海集團的孫女后，就讓孝琳盡量和你搞好關係。看，這就是繼承人，在第一次認識一個人的時候永遠不會有單純的好奇。

不知怎麼的，孝琳好真的和你成為了朋友。你笑得眉眼彎彎，乖巧又有些赧然地叫我哥哥。接觸下來發現你是個很單純的孩子，甚至有些不像是在崔家那樣的家庭長大的。你從來沒問過我的名字，每次只是叫我哥哥。和你相處，我才了解普通孩子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你的純真是那麼的可貴。可是後來你再沒有來過藝術中心。不知道，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嗎？你又是否能一如既往的保持著純真呢？

萬萬沒想到，我們會在我的生日宴會上再見。你是崔家的孩子，可不知怎麼似乎從那年起就從我們這個圈子裡淡出了，再次見到你，我真的很歡喜，雖然你好像沒有認出我。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雖然你是弱質纖纖的女孩子，但你總是能給我一種安全感，你那麼的溫暖，我能在你身上感到時間的溫情，你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也會有人單純的愛我，不摻雜權力慾望，不因為我是李家的兒子，而是愛著李孝信這個人。我們分開的這些年，我內心的脆弱黑暗就像沼澤一樣，我曾一度想徹底離開這個人世，我我不敢告訴你，雖然我是那麼渴望你能更了解我，但我更怕嚇走你。佛家常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我終於明白了。

你會燃燒你的一腔柔情，照亮我的黑暗，融化黑暗下的堅冰，你會給我溫暖有力的懷抱，拂去我內心的不安和躁動，從此以後，李孝信不再是一個無根的人，我的手有你牽著，我的心有你貼著，從今以後不論是做貧平百姓，還是高門貴胄我李孝信都有勝熙陪伴。這麼好的你，我怎麼能忘記你，放開你呢？

勝熙，你等我，我會把你找回來的。我不會貪玩太久的，我再也不想失去什麼了，我要親手掌握權利，沒有權利我連護著你也做不到，我一定會長成能為你遮風避雨的大樹。

請你，一定要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