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一根羽毛
「道友，快！殺了我，算我求你了……我被吞雲蛟束縛，無法控制身體，只有你能幫我。」
「只要你幫我脫離苦海，來生我定會當牛做馬報答你。」
「……」見蘇文面對自己的苦苦哀求，仿若木雕泥塑般無動於衷，姜雨生再度投去楚楚可人的目光。
甚至這一刻。
滴答，點點晶瑩的淚水，也順著她那絕美絕倫的臉頰滑落，整個人看上去，恰似被風雨摧殘后的花朵，滿是凄涼與悲戚。
「姜道友，真不是蘇某不幫你。只是你我無冤無仇，我如何忍心殺害你？」
看著梨花帶雨的姜雨生，恍惚之間，蘇文竟有些走神。
依稀記得。
妻子陸晚風哭泣時，也是這般無助和悲戚。
彼時的畫面，和此時的畫面，相互交織。
最後。
兩女的身影，漸漸重疊……
讓蘇文一時間分不清，此刻他面對的，到底是姜雨生，還是陸晚風。
「道友！」
見蘇文盯著自己發獃，姜雨生有些生氣道，「你這人，心慈手軟，修道之心不夠純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貪圖我美色？」
「殺了我，這具皮囊，隨意你處置。就算你將我屍體煉成仙傀侍女，我也絕無怨言。」
「我……」見姜雨生把話說到這份上，蘇文也不好再推辭，於是他正色道，「姜道友，那蘇某就多有得罪了。你且忍耐一下，我馬上幫你解脫。」
手中幽冥之劍再現。
蘇文一劍斬向姜雨生的頭顱，並嘆息道，「願道友來世仙道長青。」
「終於要結束這一世了么？」
看著襲來的幽冥之劍，姜雨生眼裡不見恐懼，她反而自言自語道，「希望來世，我的仙途，可以被善待。」
此時此刻。
姜雨生眼裡，閃過她在瑤池修道的一幕幕畫面。
那些畫面，或是難過，或是悸動，或是開心，或是憂愁，或是煩惱……
但最後。
隨著幽冥之劍的降臨，無數勾勒出姜雨生一世的畫面，徹底支離破碎。
「再見了，蘇道友。」紅唇微張，姜雨生面露笑意和蘇文道別。
可就在她以為。
幽冥之劍會結束自己的仙途時。
呲啦，玄牯卻一口火焰吐向蘇文，並冷聲道，「姜家聖女你也敢殺？」
「真是不知死活。」
「誰告訴你，我要殺姜道友了？」身影從火海中迅猛躥出，蘇文一劍斬向虞炎身後的迷你小人。
諍！
劍鳴錚錚，若龍吟於淵。
下一刻。
噗通一聲，那迷你小人的頭顱，便是墜落在蘇文腳下的幽潭之中，濺起冰冷的水花。
「賊子！你敢殺我身外身？」
看到蘇文殺了自己的水蓮法身，虞炎的遊魂先是一愣，跟著他震怒不已。
「蘇道友，你？」如此一幕，也讓等待死亡的姜雨生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蘇文的劍，會斬向虞炎的身外身。
「姜道友，那吞雲蛟的注意力，一直在你身上，我想無視它殺你，難度太大，倒不如反其道而行，殺了你那未婚夫的身外身。」
「只要他身外身隕落。」
「那麼暫時，你的元陰應該就保住了。」
蘇文說著，他手中幽冥之劍消散，並和姜雨生道別，「姜道友，按照約定，我已幫你解脫，咱們，後會有期。」
「玄牯！別讓這賊子跑了！快！施展吞雲秘術！」眼見蘇文周身星光浮現，準備撕裂虛空遁走，虞炎當即震怒的對玄牯命令道，「這賊子殺我身外身，壞我好事！」
「本聖子豈能輕饒他？！」
「我要將他挫骨揚灰，讓他三魂六魄在虞家煉獄之中受盡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說到最後，虞炎面容變得猙獰，他雙眸之中的殺意猶如實質，似乎能將眼前一切凍結。
若非他身外身實力弱小，只有脫凡之境，又豈會被蘇文一介化靈修士鎮殺？
「是！虞炎大人。」
得到虞炎的命令，玄牯不再束縛姜雨生，它二話不說朝蘇文襲去，「小賊！瑤池虞家你都敢招惹？給我去死！」
話音落下。
玄牯周身的赤紅鱗甲散發出詭異紅霧，這些紅霧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將整個冰冷幽潭的空間層層封鎖，宛若一張巨大而密不透風的血網，令蘇文周身的星光，失去傳送之力。
「嗯？此地的空間，被封禁了？」
眼見自己無法逃離幽潭洞穴，蘇文臉色一變。
他萬萬沒想到。
這蛟龍玄牯，還會如此可怕的仙術。
要知道過去在九州，關於封禁空間的仙術，早就失傳了，可沒想到……
「死！」
蘇文走神之際，玄牯頭頂蛟龍角，已裹挾著萬鈞之力狠狠撞向他。
轟！
蘇文施展星月之力抵擋玄牯。但卻被一道『陰陽之力』震碎化靈之域，而後整個人狠狠撞向姜雨生身後的岩石。噗，一口鮮血吐出，蘇文面色瞬間蒼白如紙，氣息也變得紊亂而虛弱。
「蘇道友？你沒事吧？」
看到蘇文為了救自己受傷，姜雨生神色複雜，不知是感動，還是在同情。
「放心，我還死不了。」
蘇文無力搖頭。
「你為何這般糊塗？我一介將死之人，哪裡值得你捨命相救？」
姜雨生眼紅開口，「你不該對虞炎的身外身出劍的。」
「一時興起。既然出劍了，也就沒什麼好後悔的。」
蘇文自然不可能告訴姜雨生，他之前對此女起了惻隱之心，反而緩緩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瀰漫白色火焰的赤紅羽毛。
那羽毛輕柔如絲絹，表面流轉著淡淡的銀色光澤，如同月光傾灑其上。
「這是？」
感受到那火焰羽毛上的恐怖氣息，姜雨生頓時一驚，然後櫻唇輕顫，難以置通道，「真凰羽毛？蘇道友你居然有此等仙道至寶？」
「僥倖所得。」
迎著姜雨生那匪夷所思的目光，蘇文疲倦開口，「若非有真凰羽毛傍身，我也不會出手救你。」
「所以墨一仙宮的黑玄將追殺你，就是為了這真凰羽毛？」姜雨生脫口而出。
「或許吧。」
蘇文說著，他將真凰羽毛貼於眉心，旋即一縷白色火焰，從他雙眸中迸發而出，「南明離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