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節悖論
第一百七十六章節悖論
愁雲慘霧籠罩下的我與犬養黑的絕命對決,只在一招之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武功比常人略高的、亦或是識相的,站得遠遠的人,保住了性命,其它不長眼的、運氣不好的傢伙,在地上抽搐了一陣后,便麵皮發黑,再無生機且呈現出恐怖的死相。
根本看不清我與犬養黑的絕命一擊是如何完成的,當黑霧慢慢散去后,眾人終於看清了。
犬養黑直直地站在原地,表情很冷漠,他贊道:「好刀法。」而我在他的身後數尺遠,單膝跪地,嘴角掛著一縷鮮血。畫面在這一時刻定格了,似乎我敗了,受了極重的內傷。
周圍眾人被這一幕驚呆了,同樣是定格。
俄頃,我慢慢地站起了身形,抬左手向僵直著身軀,一直未動的犬養黑的腦袋輕輕一拍,應聲之下,他的腦袋離開了他的身體,一股熱熱的污血,沖向天空數尺高,而他的身軀慢慢地倒向地面。
犬養黑的讚歎不錯,我的右手中的確多了一把寒光逼人的短刀——寒月刀。
犬養黑的讚歎也發自他的內心,因為我的刀夠快,抹斷了他的脖子,他還能說話。
壞人死於話多這個魔咒再次印證。長篇大論的黑風煞,只是令我嘴角流血,最多是受了內傷,而犬養黑到死了,還不忘記為我的刀快點贊。
我何時變得如此神勇了,難道寒月刀的加持,令我武功可以增進到這般不可思議的地步嗎?
非也!!!
寒月刀的加持,的確非比尋常,畢竟這是有著數千年傳承的、吹毫可斷的徐夫人的得意之作。
如果僅憑這把寒月刀利刃,我是斷然不可能勝出的,我在對決前的危急時刻服下了狂戰金丹。
狂戰金丹這個名稱我起的,是譚神醫在我前往瀟湘館,臨別前贈送給我的,共計三枚。
名如器曰:狂戰。只要服下此狂戰金丹,瞬息之間,可以將本人的內力提升數倍,換言之,我此時的內力只是平時的三成不到,服食了狂戰金丹后,我現在的內力,略高於我的巔峰狀態。
為何我要到此時才服下狂戰金丹,我也是逼不得已。
因為狂戰金丹的負作用是巨大的,此金丹並不能提升人類的能力,只能是短時間內激發出人的潛能,持續的時間亦就是半小時左右,而此後的我,將立即虛脫。
我目前的狀態本就是七傷八勞的內傷的軀體,本不應該使用狂戰金丹。
雖然我服食了狂戰金丹,短時間內提升了我的內力、戰力,只怕是堅持不到半小時,我將立即身體虛脫,並大病一場。
形勢所迫之下,我萬不得已地服下狂戰金丹,結果是一招致勝,可犬養黑的黑風煞的確亦很霸道,其毒氣攻心之下,我也受了內傷,不得不單膝跪地,進行調息。
一場生死的對決,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眾人恐懼地相互對望著,不知道下一步將如何處置。
此時向我發動進攻,無疑是在送人頭,可是不向我下手,瘋狗還站在他們的身後。
瘋狗當然也心有餘悸,他在懷疑人生,我還是人嗎?
武功比不過,可熱兵器不是很就手,不能用嗎?
瘋狗一聲令下,眾人一陣亂槍向我射擊。
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幻影殺伐的最大特點就是快。如果連我的身影,甚至連殘影都看不清楚,向我射擊有多大的作用,也就堪憂了。
這其中,將我重重包圍的、興龍幫的一眾手下,還要顧及不要誤傷了自己人。
可瘋狗就不管不顧了,他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我一人的心態,端著槍,就是一陣瘋狂掃射。
這是瘋狗自所以被人稱呼為瘋狗的原因,他瘋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死多少手下,瘋狗還可以再召集,可如果放過我,他的命今天還能不能保住,就非常的堪憂了。這就是現在瘋狗發瘋的最根本原因。
發瘋,亦就是瘋狗一人,如果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像瘋狗那樣發瘋,我還能不能全身而退,還真是個大問題。
從一開始我與犬養黑對決,我使用了幻影殺伐,強大的內力氣場威壓了,傷及了不少興龍幫、山口組的部下;犬養黑使用黑風煞時,又波及了不少兩幫派的手下;現在瘋狗發瘋般地無差別掃射,又收割一波人頭。
山口組成員,由於犬養黑的死亡,多半作鳥獸散了,三個波次的人頭收割后,瘋狗身邊的手下,已是只剩下十餘人,還是驚魂未定。
殘存的興龍幫部下,士氣低落是必然,起因不僅是因為我的神勇,還有瘋狗的神助攻——無差別殺戮。
打空了彈匣的槍支,還不如燒火棍有用,瘋狗及一幫手下在後退。
現在我有了談判的資本,但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我必須在狂戰金丹的藥效失效前,離開瀟湘館,不然,劇情將反轉,我成為魚肉,而瘋狗成為刀俎。
瘋狗等人在急於換彈匣,我命令道:「別動。」接著我解釋道:「我並不想與大哥為敵,我只是想關閉瀟湘館,放了所有被殘害的女性。」
「你想關閉瀟湘館,就是與我為敵,這個事不容商量。」瘋狗的回復不容商量。
「我非要這樣做呢?」我冷冷地問道。
「算我錯看你了,你就是養不家的反骨仔。」瘋狗咬牙切齒。
「我曾經勸過大哥你,轉為正道,黑道這條路,走不通的。」我勸道。
「你現在為了女人,真的敢向我無情下手,我不是你的大哥,也當不起你的大哥。」瘋狗說道。
「只要放過那些無辜的女性,你依然可以是我的大哥。」我勸說著。
「呸,你今天能反骨,將來依然會,只要找個借口就行。」瘋狗說道。
「你要我怎樣,才能相信我呢?」我問道。
「除非你現在就死在我面前。」瘋狗說道。
「那是沒得商量了?」我問道。
「是有商有量,想救那些女性,你就用自己的命當成交換。」瘋狗說道。
這是個難題,同時也是悖論。
為了救下眾多的女性,我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成為道德的標杆,瘋狗成為大反派;可當我要救下眾多的女性,必須用我的性命當成交換條件時,我能答應嗎?
我不答應,我不是成為偽君子了,與反派有何區別;可我假如答應了,我必須先送命。我真的送命了,瘋狗的為人,真的可能履行他的諾言嗎?
的確瘋狗對我進行了道德綁架,我現在逼迫瘋狗放人,難道不是道德綁架嗎?這是危害了興龍幫的根本利益,就算是黑社會的利益,在瘋狗眼中亦是利益,他本就是黑社會的老大。
「選擇權交給你了。」隨著瘋狗的話音,一道厚實的鐵門打開了,呈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幕悲慘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