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破廟
對,這正是輕功。
想起有人曾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知道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因為當我看到那麼一個女孩,都會飛天,步步如風時,我就知道這次我是大難必死了。
少女眼見很快就要搶到我面前,恨之心切,先是哼了一聲,緊接罵了幾句:「竟敢偷我東西,我要殺了你!」
步伐中,把頭一回,見到她那憤怒的臉蛋,一時情感千轉。苦問自己,她曉飛天,我卻只是一個文弱草包,真是要硬碰的話,多是打不過她。心口一陣苦悶,一種無奈,做人的辛酸湧上心頭。一聲一凄地說「大姐!不過就不經意看一眼而以嘛,用不用殺我來著?更何況你在水中,我那裡能看得清楚!」
少女兩眼爆瞪,聽了我的話后就一臉鄂然,隨即臉色通紅,大聲而說「大…大…大姐?」就我這句本來意含恭敬的說話,卻令她添上幾錢憤怒。
我這麼一聽才知道,又說錯話了。望著前方茂密成林的景象,似是觸景生情,心發一下絞痛,頓時想起我的初戀情人,英子起來。你說!有那個女人不是斤斤計較的,叫你蠢!叫你頓!叫你亂說話!
「叭」的一聲,身背驚現一下蒼痛,感是讓人一巴掌給「煎」了過去。身體立即離地托起,朝前直直飛了數十尺,與樹榦來個正面相碰,才滾了在地上。我用雙手緊抱著頭,盼能減輕幾分痛楚。卻只是眼見星暈,耳鳴「嗡嗡」作響,背上刺刺烈烈的,像被火燙過一樣。在地上爬了起來,又掉落下去,好不容易才能起身。
剛起來,少女那通紅的臉色,帶著更多的幸災落禍,向我怒視而來。
我見她那種輕佻的表情,打了我還好像正確的樣子,好像我的受難儘是活該。想起自己百般落寞,不但不是有意去偷看她,更不是那種卑鄙無恥之人,心一下冤枉,頓覺滿身悲涼。破口便說「你這個人為什麼這樣阿,被人看一看就叫生叫死,還要殺人,一點都不講理…哼!很好看嗎?像豬一樣,我還要洗眼去!」
被我這麼一說,場面一下子變得水火不容,場面入疆,大家都已經動了真怒,後果當真一發不可收拾。
少女看著我,臉上的鎮靜一下子落空,再蓋幾度通紅,明顯是生平被人罵得小,給我一罵就受不起了。見她小嘴抖個不停,氣憤萬分:「你…你…」你了半天還你不出什麼來。
如果是平常,看到眼前這般有趣的情景,那生氣得蹦蹦跳跳的情景,我定會笑個翻不起身來。但是現在我沒有。
我沒有,是因為她在動氣間,靜靜走到一旁,然後,拿起了……
魚腸劍!
「我要拿你的肉去喂狗!」她抬步便來,當真語出驚人。
我一看,才知道被她這麼一踢,手上的魚腸劍和我一樣,都掉到一旁去。看她那眼神,我知道我是命盡了。
求情吧!求情吧!還不快求情就沒命了!我心情複雜異常。
她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我便象徵式一飄一飄漫向地獄。想起她剛才之言,不單要殺我,還要拿我的肉去喂狗,心裡便是一酸,又是憤怒。不過怒氣雖尚全,跪地求僥的心智卻達到極點。
心中一陣雜亂,想到不久之後,自己的肉便在狗的腸子里打滾,眼見無論怎樣求僥盡都枉然,見她一身輕功,逃也逃不了,更別說要來個拚命。死路還是那麼一條。想了想,於是便作出我一生來最英勇的決定——把兩眼閉上,「找」死。
我們男人唯一不能掉的是什麼?是臉子!
心,跳個不停。腳步聲,由遠而近。
汗流滿臉,呼吸急促之間,只覺一金屬平放在我的肩上,我驚時一想,那把便是魚腸劍。心慌,人頭落地啦,這次老子人頭落地啦,嗚嗚……
「你…你不怕死是不是?」一聲憤怒盪入我的心智,不久,說話之聲便又隨之而來「我…我要起刀了!」
我被嚇得差點他媽的暈了過去。心想,那裡有人不怕死的,你這個不講理的婆娘,見我死也要嚇我一頓,我做鬼也要找你去。
「你給我乖乖的跪地求僥,說聲不對,大罵自己豬狗一頓,本小姐看得高興,也許還能放你一馬…如果不是,我要出刀了!」不用說,這擺明是那個臭婆娘見我全心要死,殺得不爽,難去氣憤,要我乖乖降服之故。我心裡又是一陣痛罵,只道她是全心要下我面子來著,於是再也無法再忍,把雙眼打開就罵「你這個婆娘!我干錯了什麼?我沒有,你以為我想看你,我從幾千里跑到這裡來偷看你,我被你追殺就是為了偷看你,我閉起眼要給你殺都是為了偷看你。」
少女見我如此大罵,持劍高舉,口中又是:「你…你…你」你個不停。想到剛剛在家還是好好的,轉眼就掉到這個鬼地方來,只覺心口一苦,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即宣恨:「要殺就來,返正我這是倒霉命,有好的不看,看了個不好的就要死!」
少女聽我一說,臉上紅如烈焰,顯是再也容不下怒氣。二話不說,左手一伸,伴隨一絲綠氣,長哨「逢」然一聲,向我心腹一掌推來。
「坪!」一陣震腹之聲過後,我只覺頭暈眼花,四肢晃晃,腳步漂浮,向身後多尺之粗樹再度撞去。
往後發生了什麼事,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輕風微涼間。我在蒙蒙中醒了過來,趟在床上的我開始有點知覺。透進來的光線告訴我,興辛我還沒有丟臉死。
但是,後來又怎樣了?那個婆娘沒道理不殺死我,哼!這樣蠻不講理的人還有什麼干不出的?這是醒來的第一個回想。
開始的時候還未感到詫異,待我不經意的回望四周,才驚訝萬分。
此見自己不知不覺躺了在床上,這床,是用竹制的。眼光放遠一點,東面有窗子一個,正北設木門一對,那場上的細小的蟻洞,告訴我有歷經多載的歲月,那場身,是由木所搭的;屋的正中,有一木造的桌子和椅子,桌上一杯子一茶壺平列有序。除此之外,屋裡可謂簡陋。
回望自己,身不再裸露,一灰黑色的衣布包圍著身。對身上衣物會意一翻,查閱一陣,驚訝之感便劈頭而來。
「媽的!這不會是和尚的衣服吧!」
萬般猜疑。心想,那個婆娘不會因為氣憤不散,見殺死我還不能解心頭之恨,於是要把我送進佛廟,斷了我后根吧?好狠阿!你這個婆娘!
心裡盡都是埋怨,怒氣難平難忍,當真就快逼瘋。於是起床,穿起地上布鞋,欲推門出去。
門開,景緻。卻全身猛然一抖,嚇得再也使不起勁來。
推開的門縫間,紅陽下,我見到空地上站著如此一物……
此物有一貓型眼,虎鼻,赤紫色臉,長長的嘴巴,嘴上口中牙齒仿如矛刀,牙齒數量又多又密,有三尺之長;臉上全身都長著魚鱗,密密插滿成身,在陽光下閃耀不定;往下看,身軀又長又宏壯,好比一條憶萬年驚世巨蟒,再添一腿一足,如般盪氣高揚。體積之大和高,站立間霸氣之盛,我是從未見過。
此物見門一推,有所動靜,微微則頭,用一雙血紅之眼向門前靠近……
把我牢牢盯住!
這一嚇,把我驚得啞口無言,連驚呼都不敢發,兩腿發軟,真是嚇得死去活來。
此物瞪了我一眼,伸了伸蛇舌,嘴吮便往後拉長,尖牙暴露,似是在淫笑。隨見它頭微微一回,正臉著我,兩眼眨眨,長長的嘴巴開始上下夾動,說起話來:「三千年了!老衲我等了三千了!終於等到你這個小鬼回來了,哈哈哈哈」
低沉異常的叫聲,仿如猛獅咆哮,催人發毛。「傻蛋!還看什麼,不逃還等什麼!」由於在危急關頭我卻發了一陣驚呆,所以我狠狠痛罵自己。
瞬間,那物張開血口,右臂高提,伸手過來,似要把我一把拉出去。我逃!不來細看,立刻慌忙把門關掉,朝窗狂奔。
然而,這樣的一度木門,又那裡能戳當此物功爪之勢?只聽「坪」一聲大晌,大門便一搖一恍,飆向面場。兩者硬撞,斷出「隆」爆一響,木門粉碎一地。頓時盪起滿地灰塵,一偏塵埃散墜,極是凌亂。
在東窗偷看的我,想到自己差點喪命,不禁冷汗一把。不經意間,霎時一物向我無聲閃近。正欲動作逃離,卻身子一痛,身軀頓時被壓,被此物之手托空而起。
高空之中。只見此物把我牢牢瀝住,眼下只要它手一松,我便掉進深淵的血口,成為腹中之便。回想這短短几天便厲經生死,一波未平,一波又生。眼下將要成為小味一頓,想到此生還未好好抱過美女,沒有……
把頭舉天,一臉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