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又見張無忌(上)

4又見張無忌(上)

漢水邊上,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提著食盒,輕快的走在路上,還未到河邊就遠遠的沖一個地方招手。就見一個中年漢子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摸摸她的頭,相偕往一艘小船上去了。

此二人正是周芷若父女。彼時,周芷若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

父女二人上了船,周芷若便拿出飯食,「爹爹快吃!我昨天在後山捉到一隻野雞,今天燉了雞湯,可新鮮了,你快嘗嘗!」

周父道:「後山草木太深,容易由蛇蟲鼠蟻,說了很多次讓你不要總是往那邊跑,怎麼不聽呢?」

周芷若笑說:「沒事,我有塗驅蚊水,沒有蛇蟲鼠蟻敢靠近我。」父女倆正說說笑笑,突聽附近傳來一聲急呼:「船家!送我過河!」

二人轉頭望去,就見一個渾身是血、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抱著一個小男孩,想要過河。那漢子不僅身量壯碩、滿臉絡腮鬍,一臉的江湖氣,他那一喝,把那船家嚇得魂都飛了半邊,哪裡還敢渡他過河。

周父一見那漢子立時瞪大了雙眼,一雙眼睛在他們身上滾來滾去。周芷若循著聲音望去,初時覺得有些面熟,再一看:這不是常遇春嗎!

周芷若大驚,自己上輩子是在十歲的時候遇上他們的。可是自己今年只有九歲,怎麼會提前遇上他們!

這邊周芷若還在發獃,常遇春卻已經抱著孩子往他們這個方向過來了,本來就不多的船家,見此更是紛紛躲避,只剩下周芷若他們在岸邊。

常遇春見大家都躲開了,一下子竄到了他們面前:「船家,我並非惡人!現在有重任負身,還請你能大發慈悲渡我過河,我定當感激不盡!」

周芷若看著自己面前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心想:「要是有人端著這張臉對我說這話,我打死也不信!」周芷若正待要張嘴,就見周父先一步邁出,要去扶那男子。

周芷若悄悄拽住周父的衣角:「爹爹,你看他這個樣子,身上還有血跡,估計又是江湖人士仇殺,我們別惹這個麻煩了。」

周父拍了拍她的頭道:「芷若,那漢子孤身一人帶著孩子,弄的這般狼狽,他這個樣子,還有誰敢載他,現在天都快黑了,就當做個善事送他過河吧。」

語畢也不理周芷若就向那漢子走去,攙住那個漢子往船上走來。

「爹爹!」周芷若跺了跺腳,平日父親從不愛惹麻煩,遇到這種事情都是能躲就躲,今日怎麼這樣!

她還要再說,卻不防看見常遇春懷中那個孩子。年紀比自己還小,原本身上的衣衫都是上等的料子,可是都是已經被划的破破爛爛,臉上還帶著血跡……

周芷若收回要出口的話,嘆了口氣,走過去幫父親攙扶受傷的的孩子。

這要過江的二人就是常遇春和周子旺的遺孤。上輩子父親就是在送常遇春過河的時候被蒙古人射死在江上的,她當然不肯再讓父親惹這殺身之禍。

可是她終究心地善良,看這男孩如此落魄的樣子,就想起自己小時候所受的苦,也就狠不下心去趕他們走了。

一上船,常遇春連忙將懷中的小男孩放下,那孩子跟著他奔波逃亡了好些時日,早已疲勞不堪,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身體一沾床,立馬就沉沉睡去。

常遇春也不去叫他,只是將身上的衣衫脫下來蓋在他身上。回身對周父抱拳道:「船家,今日你的恩情,我常遇春銘記在心。他日定當相報!」

常遇春之前找了許多個船夫,都被他的樣子給嚇到,怕惹上麻煩不肯送他們過江。剛剛周父跟周芷若的對話他也聽到了,周父不顧女兒的阻攔,幫了他們,所以才有此一說。

周父讓常遇春到船艙內坐下,「誰都有個落難的時候,說什麼報不報的,你先歇會兒吧。」說罷就起身往船尾走去,準備搖船過江。常遇春心想:這船夫倒是個厚道人。

周父穿好蓑衣,便去船尾搖船了,船艙里只剩下周芷若和常遇春,常遇春這才打量起周芷若,不禁心中驚嘆。

雖然只是一個船家女,年紀也小,身量未足,可是容姿秀麗,唇紅齒白,膚白似雪,黑白分明的雙眼,再襯這身上的綠色衣衫,如皎潔的圓月倒映在碧色的漢水中,讓人覺得心靜神怡。

最難得的是她的氣質,不卑不吭,沒有一般這種年紀的少女那種懵懵懂懂的天真,反而別有一股沉靜的氣質。

常遇春在心中想,只是一個船家女,竟有如此氣質真是難得,只可惜是身在窮苦人家,要是要是身在武林,將來定是一個引得群雄為她掙破頭的絕色美人了。

常遇春初始打量自己,她便已經察覺的了。回頭一看,見常遇春只是盯著她發獃,並不說話。也就不去理他了。

只是盯著江岸,看韃子是否追來——上輩子父親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世,自己斷斷不能再讓父親出事了。

過了半刻鐘,船已經快到漢水中央,還沒有看到追兵的影子,周芷若皺了皺眉頭:怎麼現在還沒見到追兵的影子,難道又有什麼改變了是自己不知道?

常遇春也是從一上船就一直注意著有沒有追兵追來,現在船已經航行過半,仍舊沒見追兵的蹤影,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又見周芷若皺著眉頭,便同她打趣:「小妹妹,你小小年紀皺著眉頭作甚?活像個小老頭。」

周芷若知道他性格大大咧咧,也不跟他計較。回了一句:「有時間跟我說這些,還是先治治你身上的傷吧。」

語畢從懷裡掏出一包金創葯扔給常遇春,常遇春一把接住。打開藥一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是上好的金瘡葯。心想這小姑娘嘴上雖不客氣,可心地倒還是個好的。

周芷若仍舊向對岸望去,卻還是不見半個追兵的影子,心想難道這次真的能平安無事的過江。正準備回船艙,眼睛不經意往旁邊一瞟,登時瞪大了雙眼。

不遠處一艘小船上,慢慢往自己這邊駛了過來。船板上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身著道袍,正是張三丰。

那艘船跟自己的距離不遠,但是也絕對不近。一般人最多也只看得到身形,哪看得清楚船上人的樣貌表情。

可周芷若從小就修習九陰真經和峨眉九陽功,雖然進益緩慢,但經過幾年的修鍊,也已經個非常不錯了。

她不僅看得清張三丰的臉,還可以清楚的看到張三丰身邊坐著的那個面色青白孩子,正是前世和自己糾纏一世的人——張無忌!

其實這幾年周芷若生活的十分平淡安穩,很少再去想前世的事情。可是有時夜半無人、午夜夢回之時,依然會不經意的想起前生的經歷。

又總是會想:如果當初沒有遇見張無忌、如果當初不奪屠龍刀、如果…如果當初沒有喜歡上他……那自己的人生又會是怎樣一副情景呢?

他們之間的糾葛太深,周芷若每每一想起和他有關的事情,心中便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不知是怨他還是怨自己……

此刻冷不防的讓她撞見了張無忌,周芷若只覺的腦袋彷彿被什麼狠狠地擊中了,千思萬緒彷彿被什麼東西擦的乾乾淨淨……

只剩下大片的空白,以致於她什麼反應都做不出,只能坐在這裡愣愣的看著他,一直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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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之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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