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擺攤算命
七七看著手裡的野果，小嘴不開心的撅著。
下山已經好幾天啦，還沒走出大山，帶來的乾糧已經全部吃完，只能靠山裡的野果充饑。
小孩子脾胃脆弱，吃多了漿果，難免有些膩味。
這一路走來，路越走越寬，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慢慢有了煙火氣兒。
「七七，要不我們在這裡歇一晚吧。」
靈娃兒累得小腦袋蔫蔫的耷拉著，連頭上的小揪揪都沒有了靈氣，貼在腦袋上。
突然一股濃郁的香味兒撲鼻而來，七七看著手裡的野果子，突然感覺不香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轉了幾圈兒，小手一拍，有了！
「靈娃兒，我們去擺攤算卦吧，這樣就可以換錢買吃的了。」
說做就做，七七從土黃土黃的乾坤袋中把師父給她的鎮觀之寶—破陶碗、三枚五帝錢和印著「神仙算術賽紫斗」的布幡，興沖沖的朝著人流聚集的地方走去。
靈娃兒作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小人蔘精，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多人。
特別好奇，和小白虎一前一後跟著七七走了。
山村裡的集市要十天半個月才有一次，畢竟家家戶戶住得比較分散，趕一趟大集需要天還未亮的時候就起床。
然後背著自己需要換的物品，走幾十里的山路去兌換自己需要的東西，非常不容易。
還算寬敞的山路邊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貨物，集市上人來人往，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只見一個老人肩膀上扛著用稻草捆紮著的竹棍，竹棍上插滿了一串串的圓圓的、紅紅的果子。
果子表層包裹著透明的糖，一邊走一邊吆喝：「糖葫蘆咯，賣糖葫蘆！酸甜可口的糖葫蘆嘞......」
七七找了個空地，把破陶碗、三枚五帝錢和布幡一一擺在地上。
小身子往地上一蹲，有樣學樣的叫道：「算卦咯，鐵口直斷！祖師爺賞飯，不準不要錢嘞......」
聽著她的叫聲，靈娃兒小臉兒羞得通紅，要麼說這種事兒還得是七七上，他臉皮可沒那麼厚實。
沒看見小白虎都用兩隻爪子遮面嘛，羞得！
集上眾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了，只見一個穿著青藍色小道袍、頭上抓著混元髻的小奶糰子，正兒八經的吆喝算卦。
身邊一左一右的分別坐著一個頭扎小揪揪、穿布兜的小胖娃娃和一隻白色的大貓，這組合怎麼看怎麼喜人。
有那好事兒的人圍在算命攤子前面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
七七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山民，她肚子好餓呀，吃野果吃得她胃酸，想吃點麵食。
在七七滿懷期待的目光下，眾人你推我我推你的，終於選出來一個年輕人。
「小夥子，你先找這個小娃子算算，這麼好的機會莫要錯過吆。」
一個年齡稍大的中年男子隨手把旁邊的年輕小伙兒往前一推，讓他試試小奶娃子的水平。
其實在他們心裡自是不相信七七會算卦的。
開玩笑，別說這小奶包才三四歲的樣子，就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兒都不敢打包票能算準。
不如就讓年輕人陪小奶娃子玩會兒，畢竟他們年齡大了，萬一小奶娃子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他們心裡難免不舒坦。
與其跟自己過不去，倒不如讓這個小夥子英勇就義。
年輕人就這樣被眾人一手推到最前面，憨厚老實的摸著腦袋。
對上七七滿懷期待的目光，心裡暗暗想著真是個漂亮的小奶娃子，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長這麼好看的人兒。
還有旁邊那個白胖胖的小男娃兒，秋天的山裡溫度更低一些，他們已經換上厚衣裳了，那胖娃娃怎的還穿著個肚兜子，不怕凍壞了嗎。
「大哥哥，你想算什麼呀？七七真的什麼都會，山、醫、命、相、ト隨便哪個七七都會的。」
小奶包兒搖晃著小腦袋，像模像樣的指著布幡，「看著了沒，大哥哥是不是不相信我呀」。
小奶包兒小嘴一撅，有點不高興了。
「沒有沒有，」憨厚的年輕人連忙擺手，「俺信漂亮娃娃，你別哭哦。」
「俺就是想問問啥時候能娶上媳婦兒，家裡爹娘都愁白頭了，還有俺也想生個跟漂亮娃娃一樣好看的崽兒，嘿嘿......」
年輕人搓著雙手，靦腆又滿含期待的看著眼前的小奶包兒。
這小奶娃子長得跟天上的仙女兒似的，這要是他閨女，哪捨得讓她自己出來擺攤呀，整天抱在懷裡到處顯擺還不夠呢。
「大哥哥，你滿面紅光，好事兒將近，不出一個月必能成親，娶的媳婦兒也是個上孝公婆、下護子孫，能吃苦耐勞的女子。」
看著年輕人高興地咧著嘴巴、呲著牙，七七接著又來了一句，「唯一的缺點就是外形不是很好看，臉上有胎記，但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年輕人眼前一亮，腦海里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兒。
那不就是隔壁村的春花姑娘嘛。
昨天夜裡還聽他娘叨嘮著要讓媒婆去春花家打聽打聽許人家了嗎。
春花家在她們村裡是五保戶，爹娘早逝，爺奶年紀大不能勞動，春花下面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沒有成年。
春花作為家裡的老大，本身就負擔沉重，又因為臉上有很大一片青黑色的胎記，顯得醜陋不堪，十里八村的年輕人沒有哪個能看得上。
本來他娘也是不願意的，嫌人家姑娘家裡負擔重，上有老下有小的。
但他家條件也沒比春花家好多少。
從他十八歲開始家裡就一直給他介紹對象，這都三年了還沒個音信兒。
他娘剛開始還嘴硬說不信自家兒子娶不上媳婦兒，經過多次碰壁后還真不得不承認，自己兒子有可能真的就娶不上媳婦兒。
老太太這才開始慌裡慌張的找媒婆尋各村裡有沒有剩下的老姑娘，條件啥的差點沒關係，畢竟他家也不富裕，只要人品好、能幹活就成。
這不昨天恰好鄰居家的王大娘說春花還沒許人家呢，二十四歲在山村裡算是老姑娘了。
春花爺奶看孫女總是沒人提親有點著急，就怕耽誤了自家孫女的人生大事。
前段時間還放出話來，他家姑娘結婚不要彩禮，只要結了婚以後能照看一下弟弟妹妹就成。
至於他們老兩口兒倒是不用管，好歹活了這把年紀了，隨便都能自己弄點吃的，餓不死就成。
「漂亮娃娃，還真讓你說准了，俺娘昨天還說要找媒婆去春花家問問許人家了沒呢，今兒俺來趕集不知道俺娘去找媒婆了嗎，要是這事兒能成咯，俺回頭一定給你請個牌位供奉在家裡。」
七七：這倒也不必。
「俺這就回家去問問俺娘，看看有沒有啥信兒，嘿嘿。」
年輕人手舞足蹈，興奮的拔腿就要走。
七七及時出聲：「大哥哥先別走，你還沒給卦資呢。」
年輕人一聽，囧的滿臉通紅，「漂亮娃娃不好意思，俺剛太興奮忘給錢了，不過俺真不是故意的，呵呵」。
「沒關係大哥哥，七七相信你噠。」
「卦資多少啊漂亮娃娃？」
七七對金錢也沒有什麼概念，也不知道要多少合適，「大哥哥隨便給點吧」
年輕人忙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一元的紙幣，放到七七攤子前面的破陶碗里。
七七開心地快要飛起，終於看見人民幣了。
「看在大哥哥是我第一個客人的份兒上，免費送給你張平安符吧，你要好好保存哦，這個是保平安的，有了這個符只要不遇上很大的邪祟，能保你半生平平安安。」
說著七七從土黃的乾坤袋裡拿出來一個黃色的符紙塞到年輕人手上。
年輕人鄭重其事的接過靈符，道了謝就興沖沖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