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小人長戚戚

第三百一十章 小人長戚戚

司空厲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有了他開誠布公的這一番話,李密先徹底解開心結,笑道:「在下心結已解,就不耽擱軍神大事了,如今司天台肩上的擔子太重,且容在下助呂簡心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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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江養神自江清死後,算是徹底與江家斷絕關係,和江財老死不相往來,每日照例出勤兵部。這些年來,憑著自身過硬的實力,加之江清生前留下的那一份香火情,總算在兵部站穩腳跟,一步步坐上了兵部右侍郎的實權高位。

這一日,兵部尚書章銅山將江養神叫至身邊,更是親自溫了兩壺黃酒。

替這位看著默默成長起來的部下,章銅山倒上兩杯酒,笑道:「雖說你們年輕人喜歡喝那些一壺一金的劍南春釀,可惜本官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前,只能喝些這等養生的黃酒,今日就委屈賢侄了。」

江養神抱拳道:「章大人客氣了,能陪大人飲酒,是下官的榮幸,只不過如今你我還在當值,當真不礙事?」

章銅山洒然一笑:「賢侄只管放心,出了岔子,有老夫頂著,你怕個鳥甚。再說了,本官好歹是三朝老臣,替大梁勞心勞力近六十載,想必這點面子,陛下還是會給的,況且我兵部不似其他五部,向來團結,又有誰會去陛下面前亂嚼舌根。」

聽聞此言,江養神才放下心來,陪著章銅山一同落座,舉起酒杯,朗聲道:「那下官先敬尚書大人一杯。」

章銅山滿臉笑意,陪著將一杯酒一飲而盡,嘆道:「賢侄,今日本官單獨叫你前來,是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江養神眉頭一挑,已隱隱猜出是何事。

又聽章銅山繼續說道:「本官年事已高,做這兵部尚書,已漸覺力不從心,雖說我與你那義父素來不合,但你這後輩是我瞧著長大。你為人正直,才華橫溢,如我兵部之後,更是盡心盡責,如今本官想要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但如今梁楚戰事緊張,兵部不可一日無主,本官想向陛下舉薦你為下一任兵部尚書,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江養神沉吟道:「晚輩資歷尚淺,如何能擔此大任,倒是左侍郎安可,比起晚輩,更加適合這個位子。」

章銅山似笑非笑,問道:「真心話?」

江養神點了點頭。

「既然賢侄不願意,那本官也不強求,的確,對你而言,上戰場殺敵才是最好的歸宿,躲在慶陽城後方做個有權無實的兵部侍郎,實在有些大材小用。如今前線傳來消息,樊於虎戰死沙場,并州將軍一職空缺,賢侄可有意向,去給慶王殿下打下手?」

江養神調笑道:「尚書大人這是鐵了心要趕下官走啊。」

章銅山笑道:「你大好年華,天天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不像話,何不趁著如今戰事連連,早日去戰場上博取軍功。」

江養神將酒杯放下,正色道:「尚書大人今天可真是給了下官一個不小的驚喜啊,可否容下官考慮考慮,三日之後再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覆?」

章銅山點了點頭,撫須道:「理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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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涼戰場戰事如火如荼,而後方卻依舊有人夜夜笙歌,醉生夢死,似乎歷朝歷代都有大把這樣的人存在。

如今鄱陽城中,除去陳雄親衛外,其餘將士幾乎傾巢而出,沒了飛隼營的存在,王維義故態復萌,又開始了每日尋花問柳,只不過有王鼎仁特地叮囑,不再覬覦柳絮,可依舊每日流連於各大青樓之中,成為鄱陽城中一大談資。

這一日,一夜歡愉的王維義回到家中,見到父親臉色陰霾,坐在堂中等著自己,嚇了個激靈,舔著臉笑道:「爹爹此時怎的還在家中,沒去上朝么?」

王鼎仁看著這個從未被自己寄予厚望,從而一直寵愛有加的小兒子,嘆道:「又出去鬼混了一夜?」

王維義雖不學無術,也知道爹爹對自己向來寵溺,可他作為地地道道的世家子弟,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就爐火純青,心裡跟個明鏡兒似的,明白在爹心中,大哥才是這個家的頂樑柱,而不學無術的自己,除了會給爹和大哥添亂,會給王家蒙羞外,一無是處。

聽到王鼎仁質問自己,王維義怒從心起,將近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股腦發泄出來,大聲說道:「我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終日醉生夢死尋花問柳的敗家子,比不上大哥,給爹丟人現眼了,若是爹瞅著我憋氣,那我乾脆向軍神主動請纓,也隨大軍前往雍州戰場,死個一了百了,省得待在家中,污了爹的眼!」

王鼎仁拍案而起,怒道:「混賬,你在說什麼胡話!」

王維義酒還未醒,如今接著酒勁,索性破罐子破摔,帶著哭腔說道:「我不像大哥那般有本事,我沒出息,讓您老人家蒙羞了,既然爹這般嫌棄我,乾脆讓我去死好了,那日在花滿樓,就改讓軍神一掌打死我,您老人家又何必向他低頭認錯。」

都說知子莫若父,王鼎仁知道次子對於上次在花滿樓與飛隼營衝突,之後由軍神出面調解一事仍是心有芥蒂,長嘆一口氣,柔聲道:「天底下哪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雖說你在外人眼中劣跡斑斑,不學無術,可你畢竟是我王鼎仁的親生骨肉,我又怎會嫌棄你,更不會准你前往戰場送死。我王家有你大哥撐著,就不會倒,爹如今所求,不過是你能好好活著。」

見王維義滿眼淚水,王鼎仁一陣心疼,嘆息道:「爹知道你心中委屈,只不過飛隼營那幾個小子不一般,竟有軍神替他們撐腰,我大楚畢竟不是梁國,同等品秩之下,文臣向來低武將一等,爹不過是個小小的太子少師,如何能與軍神抗衡。」

王維義嘟囔道:「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不還是沒辦法替孩兒出氣。」

王鼎仁臉色陰沉,咬牙道:「爹知道你心裡委屈,也知道你對花滿樓那個柳姓清倌並非真心喜歡,不過是想玩玩罷了。你放心,爹雖然不敢與軍神作對,但幾個飛隼營的小小騎卒,還是手到擒來,這次飛隼營隨大軍攻城,竟無人傷亡,只有癸字騎一位名叫陸武的騎卒死在了巡查的路上,你放心,爹最近已打通了各個關節,一旦再有戰事,自有法子讓那支癸字騎除名,替你好好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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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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