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蝶戀花(一)終身結契
第一百零六章蝶戀花(一)終身結契
◎「女王陛下。」◎
山裡的雨,帶著草原的風,花好月圓日,卻落到這漆黑魅影中,眼前倒是火光一片,紅彤彤映在坑窪不平的泥牆上,耳邊還有樹枝噼里啪啦燃燒聲,隱隱約約聽得到野狼嚎叫。
狹小的山洞,被火光照耀著,竟意外得溫暖,那一簇簇跳動火苗,或紅或金,像婦人額上貼的金箔,髮髻搖曳的步搖,晃在魑魅魍魎的夜裡,帶有一種異樣之美。
「這裡——不會鬧鬼吧!」風吹著樹影,張牙舞爪,玲瓏餘光瞥見那團黑影,怯怯地問:「狼骨嶺里可死過不少人。」
「你還怕鬼,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風翹眉眼彎彎,覺得對方可愛得很,聽耳邊的狼叫也像唱歌似地,「真要擔心也是怕被狼吃吧。」
她兩臂撐起來,不想維持這個曖昧姿勢,還沒起身,腰又被小丫頭死死環住,「別走啊,我困啦,就不能陪我躺會兒,怪冷的——」
「你先睡,我在邊上坐著。」
「那——你不想抱抱我?方才不是還想。」
風翹忍不住樂,眉眼愈發舒展,「我可沒承認。」
這人就是嘴硬,人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她見了棺材也不落淚,信引壓得自己腺體都疼,還說沒想過。
玲瓏可不是扭捏性子,反手鎖住對方脖頸,使勁往身上帶,「行,行,你不想,我想,我想讓你抱。」
「哦,你都看到什麼?」風翹故意問,手環得更緊一些,閑閑地:「我沒瞧過。」
難道存心戲弄自己,把命都搭上,戲弄人!
一排細密牙齒,輕咬慢捻,在耳後腺體摩挲,時不時舌尖微挑,如魚兒游在水中,激得她止不住發顫,偏是要咬不咬,讓人心發癢,禁不住推了下,「哎,你能不能——快一點嘛,還不如上次乾脆!」
身上人笑,呼吸伴著笑意又灑在脖頸,風翹偏過頭,指尖擰著小丫頭鼻子,「你還不耐煩,方才誰嚷嚷得厲害!」
話音未落,脖子后直發緊,一雙柔軟的唇,帶著火般氣息,熱辣辣貼上腺體,輕輕一嘬,她的身體瞬間就軟下來,適才還活蹦亂跳要把人踢下去,這會兒只剩嗚咽。
她又在這裡胡尋思,底下的小丫頭等不了,急急地扭身子,雙腿亂踢騰,「好吧,好吧,不願意算啦,我們草原上勇士多得很,一個個都乃絕頂乾元,閉眼睛挑也比你強!走吧,走——哎呀!疼——」
「風侍衛笨!還傻——」脫口而出,眸子氣得亮晶晶,蒙著水霧似地,「我告訴你,今晚要不與我結契,乾脆就留在這裡喂狼,死了也沒人替你收屍,每年八月十五我就祭奠你,願你成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玲瓏被懟得牙根發緊,哼了聲,「知道你是楚月人,那怎樣,如今落到我手裡,就是本女王說了算!你結不結!」
怪不得,原來風侍衛沒學過,難怪如此慢,她看冊子上都是一口咬下去,疼疼不就成了。
風翹頓了頓,心裡也翻江倒海,她何嘗想離開,只怕控制不住,小丫頭不是困了,若保持這個姿勢,誰也別想睡。
「我坐著也可以抱啊——」身子往上拔,一門心思要起來,惹得小丫頭火冒三丈,不知對面人腦子裡長得什麼,是不是天太冷,直接給凍壞,千里迢迢來了,擅離職守也不顧,喂狼也不在乎,此時此刻又克制個什麼勁。
風信子太香了,香得人神魂顛倒,她越過她的肩膀看上去,還能瞧見半散落的髮絲,一泄千里似地纏上細腰,隨著身體微微抖動,月下的海,火里的河,風一吹,波光瀲灧,那風是信引,是喘/息,是彼此的名字,口中的呢喃。
連自己的信引都掌控不住,後半夜可難熬。
像只賴皮小貓,雪白皮,散著雪客香的貓兒,鬧人得很。
她素來冷靜,絕不允許發生任何脫軌之事,上次在雨露期咬對方一口,已經出乎意料,細想還有些趁人之危,再一次可不能糊塗。
玲瓏臉一紅,嘴上依舊不饒人,「是我說的啊,但你也太慢,不就是咬一口,費勁。」對方抬起唇,給了她緩神的空隙,挪挪身子,半卧在臂彎,「我以前偷偷看過冊子,不難。」
好狠的心啊,活脫脫一個小妖精,不顧別人死活,得罪了她,這輩子饒上還不夠,生生世世都得受懲罰。
身上人瞧著卻十分喜歡,揶揄道:「女王大人這是下旨讓人結契?但我又不是你的臣子,沒必要聽吧。」
風翹啞然失笑,聽起來像在表明心意,但如此怒向膽邊生,怎麼看都滑稽,再說其實她也想講,只不過準備挑個好時候。
但好時候,什麼又是好時候。
這種事,長痛不如短痛。
「風侍衛,你聽我說嘛——」頭歪了歪,瑩白一段點著紅,噌地湊到嘴邊,一字一句比背書還認真,「我的腺體看到了吧,你別操心我疼,狠狠咬,停會兒再鬆開,將信引送進去,很快便結束,懂了嗎?」
怕人家看不清楚,將束起的領子拽了拽,索性三兩下解開盤口,紅紅的衣襟一下子敞開,一件茜色訶子裹著柔波,盪了風翹滿眼。
人家還沒臉紅,風大侍衛倒渾身都要散架。
她垂下眸子,不敢看,囁喏著:「不太懂。」
還不懂——挺機靈一個人,這麼簡單卻不明白,可見是人都有短板,玲瓏做個深呼吸,「風侍衛,你抬起頭——」
「嗯?」
「我說你抬起頭,看著我。」
她便瞧著她,四目相對,看對方盤住自己脖子,將一張櫻桃唇貼到耳後,使勁張口咬一下,停在噴涌著風信子信引的腺體上,緩緩將雪客香往裡送,可惜坤澤的信引實在太弱,沒幾下便被壓制,唔了聲,又倒回自己懷中。
再看小丫頭的臉,已是桃花沾水,嬌媚異常。
「還不懂——」氣息不定地問。
風翹俯下`身,說懂了,伸手輕舉懷裡人下巴,吻上來,舌尖挑開唇瓣,直接纏上她的舌根,肆意糾纏,無盡索取,小丫頭被親得說不出話,吱吾半天,「不,不對——」
心裡納罕位置沒找准吧,這種勁該用在耳後。
風侍衛,果然還是太笨了。
想推開,卻使不上勁,身體越來越柔軟,肌膚漸漸泌出一層細汗,兩個人緊緊相連,馨香溫軟,擋住了所有秋日寒冷。
笨也有笨的好處啊,如此痴纏,身心舒暢,她像朵被驚心呵護的花兒,一點兒沒有冊子上那些驚恐懼怕。
雪客香洶湧而出,半點不亞於風信子的狂亂,一陣耳鬢廝磨之後,兩人都到了雨露期。
小丫頭方才明白,原來雨露期不是按時而來,竟可以想來就來,隨時被心上人撩撥。
騰冉腰間冷嗖嗖,她禁不住叫出聲,又被溫暖的肌膚覆蓋,餘光瞧見火堆邊下了紅雨,愣了愣,定睛一看,原是自己的衣裙。
猛地反應過來,臉皮漲得通紅,遂咬了下對方耳垂,「你壞啊,從哪裡學的——」
這一下太突然,髮髻上的銀簪子扎在風翹臉頰,抬起頭,一道血痕,小丫頭哎呀叫:「我,不是存心,疼不疼?」
人家不回答,用雙唇堵她的嘴,好一會兒方才開口:「不是你教的嘛,我只不過延伸一下,別亂動。」
這次吸取教訓,用嘴將耳環與簪子都卸掉,打量身下人除了臂環,腳環,各處都乾乾淨淨,抿唇而笑。
小丫頭怔住,冷不防看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她從不知風侍衛還有這麼多面,不苟言笑,兇狠冷辣,靦腆靜雅,又呆又傻,心思難測,細細琢磨,好像都是相反的啊。
本以為人家是只木雞,她是狡猾的小狐狸,如今竟反過來,自己變成被圈住的乖狐狸,對方卻成為一流的獵手。
其實風侍衛一直都是吧,皇城司一等暗衛,頭把交椅啊,不肖說楚月人,就連草原上也有所耳聞,都傳那是風雲詭譎之地,訓練出來的侍衛一個個蹤跡無影,殺人不眨眼,想得她居然開始害怕。
「豐侍衛,你不會殺了我吧。」
滿眼天真,風翹瞧著,只覺得心裡熱,小丫頭總這樣問,大概前幾次被自己掐脖子,又挨過一掌,嚇壞了。
「等會兒你打過來,我不躲。」她吻著她的睫毛,低聲細語:「什麼報復我都受著,以解你心頭之恨。」
伸手拉了拉大氅,把兩人裹起來,如此一來,距離便更近,聲音帶著火星,落到空氣里都要點著,「但——現在不行,現在要乖一點。」
火堆焦灼地燒,外面的狼叫聲漸次漸遠,蕭瑟山裡竟飄出風信子香,帶著一絲雪客氣息,直直飛入空中,又盤旋在密林里。
月色撩人,後半夜下起雨,潮意藏住洞口的春景,綿綿密密,聚成清澈的河,淹沒了一水落花,紅白斑斕,綺麗風流。
「咱們明日出不去了——」小丫頭痴痴地問,語氣顯然並不擔心,倒有幾分輕鬆,「今夜可能會被淹死。」
「沒事,我水性好。」風翹抬起眼,眸子深處又是不見底的潮水,「你若不信,我還可以再游一次,女王陛下。」
作者有話說:
希望你們喜歡這章乾元與坤澤的結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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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