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潛入
第二百一十四章潛入
聯邦的監獄里自然是陰冷潮濕的,只是如今的衛元寄並不能感覺到周圍的半分情形。
為了減少越獄事件,除了手銬與腳鏈,他們還會給囚犯佩戴精神力屏蔽器。
對於哨兵而言,精神力被屏蔽了,他們還能依賴自己的五感。可對於向來依賴精神力的嚮導來說,若是戴上了這個,便是失去了所有能與外界聯繫的渠道。
彷彿置身與無盡的黑暗之中,被所有人都拋棄了。這種感覺會讓大多數心思敏[gǎn]的嚮導陷入恐懼之中,最終落入癲狂的深淵。
衛元寄同樣痛苦,可是他知道自己絕不能沉寂於這黑暗之中。
不知道閻非現在到底如何了,自己一定要去救他。
他一次又一次試圖用精神力衝撞著那精神力屏蔽器,他的精神力本就受損,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撞破這層壁壘。
可惡。
衛元寄只能另闢蹊徑——不能用精神力,自己還有感官,他不信自己對付不了這個屏蔽器。
對於嚮導來說,感官很大程度上已然和精神力連接在了一起。而衛元寄如今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感官從精神力中剝離出來使用。
「我知道那個被抓的,才是真正的神明,」那人似乎也不著急,而是平靜道,「他手裡有類似於塔的東西,按理來說只要有這一樣東西,他在聯邦內便是無敵的。」
「滴答,滴答。」
這是一道頗為陌生的聲音,衛元寄並不知道來者是誰,但他卻是叫出了自己的真名。
因為一旦切開其中的精神力,第一批受損的必然是等級最高的那一批哨兵與嚮導,衛元寄也是其中之一。
衛元寄自然不能忍受。有著不能割捨的東西,他就註定不可能贏得這盤棋局的勝利。
「可他不敢用,而且把這個東西交給了那個虛假的神明,你這是猜為什麼?」
「不僅如此,那個虛假的神明似乎還要佔據他的身體。」那一段段話落在衛元寄的耳中,不斷攪亂他本就不平靜的心湖。
衛元寄終於聽見水滴落的聲音,就就預兆著他即將衝破這一層壁壘,掙脫這屏蔽器。可就在他即將成功之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讓衛元寄的神經不由緊繃起來。
他除了答應,並無他法。
還有一個克隆精神體。
「衛元寄,你能忍受你戀人的軀體被旁人強佔嗎?」
閻非不能傷害衛元寄,這份底牌便成了別人覬覦的珍寶,若以衛元寄為要挾,他也只能退讓。
「你想要救他嗎?」
「……你要做什麼?」
那個人並沒有說自己要什麼,甚至給了衛元寄很多——幫助他跳出了監獄,送了他一套機甲,一個待在監獄中的替身……
閻非根本不敢用「人造塔」。
衛元寄不排斥利益交換的合作,但他並不喜歡被人當槍使。所以他依舊沉默著,看似不為所動,只等這來人繼續說下去。
衛元寄的心跳幾近停滯,他知道了。
「衛元寄。」
那人一開口便是一個天大的誘惑,然衛元寄深知天下並沒有那麼多好心人,非親非故之下的幫助,背後只會有更多的利益糾葛。
「這是要做什麼?」衛元寄望著面前的男人,雖然知道自己只能照著對方所說的去做,但這並不妨礙他依舊對這面前的男人存著警惕。
此時衛元寄已然認出了對方,正是財政大臣曼德。
他宛若一隻笑面狐狸,滿眼算計地望著衛元寄:「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嗎?」
「嚮導的精神體有幾個是鴕鳥的?,你一露出自己的精神體就會露餡,還妄想潛入救人?」
衛元寄總覺得有些古怪,這克隆精神體自己可從來沒有聽過,不太像是聯邦有的東西。
「你的目的是什麼?」衛元寄問。
「衛元寄你這麼聰明都想不明白嗎?」曼德緩緩道,「這次事件落幕,揭露偽神的功績就落在了戴維斯身上,他成為聯邦的掌權人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那是我想要的位置,怎麼可能會讓他搶先一步?」
衛元寄是知道戴維斯和曼德平日里不怎麼對付,這個理由倒也合理。
「如今我們的目的都是揭穿他的陰謀,」曼德見魚兒逐漸上鉤,嘴角的笑意更深,「我們就是最合適的盟友。」
衛元寄並未搭茬,而是直接問道:「你的計劃是什麼?」
「計劃是……」
衛元寄聽了,心道一聲果然如此。
之前的話倒是說的好聽,什麼兩人是最合適的盟友,但真正拋頭露面的人只有自己。
若是成功,他的目的自然達成,可若是失敗,那倒霉的只有衛元寄一人,曼德則是隱身於事外,不會染上一點兒麻煩。
不過,衛元寄並不在意這些,如今的他到底年輕了些,滿心思都是想著如何把閻非救出來。
殊不知,這正是把自己最大的弱點暴露在了敵人面前。
在曼德的安排下,衛元寄成功成為了守衛圖書館的一員。
自從那日祭神禮出事,沃亨羌軍事學院的圖書館就被軍隊圍了起來。
當然,這也不都是軍隊里的人,學院里也有不少學生組成了護衛隊圍在里圖書館的附近。
衛元寄身為其中一員,不醒目,亦無法再次潛入。
閻非被關在圖書館的負七層,而自己卻在最外面,若是再不採取些行動,那此行便是徒勞。
衛元寄承認自己有些心急了,他仗著自己恢復了的強大精神力,將精神力的觸手探清楚如今的情況。
隨後便趁著交接班時脫離隊伍,從守衛的死角處悄然潛入。
很快,他就找到了深藏在某個角落的樓梯間。
衛元寄如今自然是不能走電梯的了,這一條鮮少有人知道的安全通道才是唯一的選擇。
可衛元寄卻沒想到,自己在這裡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費非爾!
「你……」衛元寄對上了那人的視線,瞬間警惕起來。他的心中飛快地計算著自己與費非爾的實力差距,該如何才能迅速解決對方。
可他卻沒想到,費非爾居然直接同自己道歉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衛元寄摸不著頭腦,只當對方有什麼陰謀詭計。
他如今確實有些草木皆兵了。
「魏元之前和我說了他精神圖景中的異樣,」他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心有疑惑之後,我就潛入圖書館的負七層,這才知道這場祭神禮就是一場陰謀,真正的神明已然被抓住了。」
「如今魏元的精神圖景之中被裝了晶元,不能行動,便拜託我來幫你。」
衛元寄:「……」
他總覺得費非爾和魏元的關係有些奇怪,為什麼魏元那傢伙說什麼,費非爾就相信?
算了,這也不是衛元寄關心的事情。
「那走吧。」衛元寄看了對方一眼,他知道費非爾此人不屑欺騙,若是能多個幫手,也算不錯。
費非爾果然是曾經混入過地下七層的人,對於路線也算是十分熟悉。
左彎右繞,躲過了一層又一層的守衛,衛元寄和費非爾總算是繞到了目的地。
「多謝。」衛元寄並不熟知地下的兵力分佈,費非爾的幫助對他來說的確很大。
「應該做的,」費非爾淡淡道,「這次是我誤會在先,況且營救神明,將真相告知本就是聯邦人民應該做的事情。」
「萬一神明的軀體真的被偽神奪走……」費非爾皺了皺眉,又補上一句,「我的軀體可以給他用。」
「畢竟我SS級的體能與S級的精神力,在整個聯盟都無人能比。」
衛元寄被這段話給弄愣住了,一度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直到對方又重複了一遍,他才搖頭道:「……不用了。」
他終於明白這個看上去冷酷的哨兵精神體為什麼會是孔雀了——真是有些自戀。
閻非明明有他的軀體,為什麼要用別人的?
「我並不是說笑,」費非爾認真道,「與我精神力契合的嚮導只有魏元,而他不願意與我結合,那我的精神力遲早會出現混亂情況。」
「而你身上的基因與魏元一樣,與我的精神力應當是契合的,若是那個神明佔據我的身體,你們的結合,必然會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衛元寄:「……」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當沒聽見這事。
——難怪魏元不接受這個傢伙,衛元寄也覺得費非爾的腦子似乎有點問題。
不過,這不重要了。
衛元寄躲在角落之中,已然看見了自己最為熟悉的那個碩大的水晶球。
可那熟悉之中又帶了幾分陌生,原本應該在水晶之中蔓延的淡藍色卻是被一層濃郁的黑霧所籠罩。
而衛元寄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此時正倚靠在水晶球陷入了沉睡。
閻非的手腳皆是被黑色的霧氣給纏繞住了。平日裡帶笑的眉眼也是失去了原本的鮮活,如今死寂得只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人偶。
那黑色的霧便像是吸取他精力的莬絲花,一點一點蠶食著他的生機,一步一步佔據著這個軀殼的主導權。
衛元寄心中被一股衝動攻佔。
他要將閻非搶回來!
可從外傳來的腳步聲卻是讓衛元寄冷靜下來。
絕對不能輕舉妄動,若是自己這會兒自投羅網了,那才是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救得了閻非。
他一定要找到那最好的出手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