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不用偷偷摸摸
第九十章、不用偷偷摸摸
手底下溫柔的摩攃著故去多年的爸爸媽媽的合照,顧生煙起伏不定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如果她現在還猜不出來她所以為的穿越,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那她這麼些年就真是白活了。
然而,她調整好了狀態,顧月明卻沒了聲音。
顧生煙微頓,仰頭狐疑的看向顧月明,卻發現他正看著她手裡的懷錶發獃。
「哥」顧生煙才剛開口,卻又愣住,還未完全出口的一聲哥哥,被咽了回去。
說實話,她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才好了。
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顧生煙也沒再喊出那一聲哥哥。
「怎麼了嗎?」
顧月明這才回身,他並沒有注意到她方才稱呼上的異常,只是看了顧生煙一眼,又走回梳妝台前,從抽屜里取出一本相冊,拉著顧生煙來到了陽台,坐在了鞦韆椅上。
那麼,能讓她做出那些她正常情況下不會做出來的事情,那半年的記憶里,一定有著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顧月明指著這對夫妻,眼神柔軟,聲音溫和:「這是我和她的爸爸媽媽,你看,是不是和你那張照片里的那一對夫妻很像?」
既然她一年前就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她為什麼還要保持著原主的習慣,在備忘錄里備註日記?
她突然想起來,她在半年前住的那間公寓里,那滿滿的有關於祁修禾的東西,那一屋子的祁修禾的海報和應援物品
她並不覺得以她的性格,會做出這種類似痴漢的追星舉動,更別說是按照和小說里寫的情節一樣,主動跟祁修禾告白了。
而且,她敢肯定,祁修禾一定是知道她不是原主的,之前她只以為是因為她對原主不夠了解,沒藏好才掉馬了,可如果按顧月明的說法,跟祁修禾告白的人根本就不是原主,而是她本人的話,祁修禾當初的態度就更加耐人尋味了。
顧月明的話彷彿還在她耳邊回蕩,卻沒有讓她覺得清晰,反而是讓她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中。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在夢裡見到了我的妹妹,她告訴我,她其實沒有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回不去她自己的身體里,她的身體不願意接納她,而現在,她感覺到在另一個世界里,有一個剛剛失去生命體征的身體能夠容納她的靈魂,她想活著,所以她要離開這裡,去往另一個世界了,我原本以為這只是她在安慰我才說出來的措辭,可當我從夢中驚醒,卻發現她原本應該隨著靈魂消失而漸漸失去生命體征的身體,正在逐漸恢復,醫生再次對她進行了搶救,這一次成功了,可是,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你,而我之所以能那麼肯定你已經不是她,是因為,我是親眼看著這隻懷錶,是怎麼憑空出現在你手裡的,從家裡搬出去獨居的,是你,不是她,喜歡祁修禾,和祁修禾告白的人,也是你,一直都是你,我不知道你半年前發生了什麼,會突然失去了記憶,但總歸,從一年前你出現在這裡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顧生煙緩緩的吐了口氣,壓下了眼裡翻湧的情緒。
在這沉默的氛圍中,顧月明打開相冊,熟練的翻到了一頁,那一頁上,是一對年輕的夫婦,一人手裡抱著一個孩子,很顯然,這是他們的全家福。
這一看才發現,他們的父母,和她的爸爸媽媽,確實是有七八分的相像,而且她沒記錯的話,顧月明和原主的父母,也是意外去世的。
而她手裡的懷錶告訴她,顧月明並沒有騙她,他沒有騙她的理由,也沒有騙她的必要。
顧生煙獨自坐在鞦韆椅上,冷風拍打在她的臉頰上,激起她陣陣雞皮疙瘩,她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鞦韆輕輕晃動著,她看著黑沉沉的天空,眼神逐漸放空。
顧生煙又想到祁修禾那與書里背道而馳的脾氣性格,和他一開始的時候,對她那種奇奇怪怪的態度。
說到這裡,顧月明停了一下,手指輕輕撫摸在照片里那個穿著校服,笑得一臉天真的女孩兒臉上,似乎在消化著那眼睜睜看著妹妹的生命一天天流失,他卻無能為力的無助和絕望。
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當她拿到影后獎盃的那天,就是這所有的迷霧被揭開的時候。
顧月明沒停頓太久,沒一會兒,就已經收斂起了那點些微的失態,繼續說起了當時的事情。
顧生煙不由得想到,難道這種種巧合,就是她能在死後穿成原主的原因?
顧月明一邊翻看著相冊,看著相冊里那個笑魘如花的小女孩兒,眼裡漸漸凝聚起幾分落寞。
說完這些,顧月明就離開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一年前,我的妹妹出了車禍,她傷得很嚴重,僅管住在ICU里接受著治療,她的生命卻依舊一天天的流逝,即使醫生下達了病危通知書,我也還是不願意相信我那麼可愛的妹妹會就這樣離開,可不管我找了多厲害的醫生過來,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救不了。」
顧生煙愣了愣,這才仔細的打量起了顧月明手指著的那對夫妻。
顧生煙完全沒想到原主還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顧月明才好,更何況,顧月明在這個時候說起這個事情,恐怕原主當時的情況,和她有些關係。
「從家裡搬出去獨居的,是你,不是她,喜歡祁修禾,和祁修禾告白的人,也是你,一直都是你。」
顧生煙將那張被她取出來的照片重新放回到懷錶中,合上懷錶,將懷錶妥貼的收進兜里,這才回了房間,下樓吃飯去了。
這次的晚飯,顧生煙和顧月明都格外的安靜。
「那我就先回去了。」
「怎麼連哥哥都不叫了?」顧月明看著渾身都散發著疏離冷漠的顧生煙,無奈的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告訴你這些了。」
「.」
顧生煙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其實她心裡還是喜歡顧月明的,也把顧月明當親哥哥,可,自從知道了那些事情,她現在卻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兒。
「算了,你也不是第一天這麼彆扭了。」顧月明也沒為難她,只是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一邊穿著外套,一邊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顧生煙沉默了兩秒,還是沒能說什麼,就這麼一言不發的跟著顧月明上了車。
和顧月明一起的這一路上,即使兩個人沒有任何的交流,卻也沒有她所以為的壓抑尷尬,這倒是讓她挺意外的。
她原本還以為,以她的性格,在這種時候和顧月明呆在一塊兒,會讓她感到無所適從才對,可她內心深處,對顧月明卻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信任和依賴。
這個發現,讓顧生煙開始有些相信顧月明所說的,他把她當妹妹。
真的很好奇,在她記憶里沒有的那半年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啊。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不用想那些有的沒的,天塌下來還有祁修禾頂著呢,你就算是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自己選的男人對不對?」
「什麼叫我自己選的男人?」
顧生煙終於是沒繃住,無語發出了質問。
顧月明卻是一樂:「你要不要回去你之前住的公寓里看看,你那短短的半年裡收集了多少關於他的東西?」
「.」顧月明話一出,那間裝滿了祁修禾周邊應援物的房間已經自動浮現在了顧生煙的腦海里,顧生煙忍不住臉色一黑,實在是沒辦法接受能做出那麼痴漢舉動的人會是她自己啊,「你可閉嘴吧,這件事兒不許告訴他!」
顧月明驚訝:「這還用我告訴,他不是一直都知道么,難不成你失憶了他也失憶了?」
顧生煙:「.」
她該怎麼告訴顧月明,祁修禾可能不是失憶了,而是和她一樣,殼子里直接換了個人?
然而,她的沉默,卻讓顧月明會錯了意。
「不是吧?真失憶了?他忘了什麼?」
顧生煙扶著門框望了望天,索性就順著他的話點了頭:「他忘了是我跟他告白的了。」
顧月明:「.」
白了她一眼,顧月明沒再停留,轉身上了車,驅車離開了別墅。
顧生煙關了門,回房間洗漱完畢,躺到了床上,才摸出手機,給還沒會S市的祁修禾去了消息。
她消息才剛過去沒一會兒,那邊就打了視頻電話過來,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一直就守著她的信息呢。
顧生煙輕笑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怎麼這會兒才到家?」
電話那邊的祁修禾身上就套著一件白色的浴袍,領口大咧咧的敞開著,就腰間鬆鬆垮垮的系了根腰帶,頭上頂著一塊毛巾,烏黑的短髮滴著水,晶瑩剔透的水珠有的滴落在他深邃的鎖骨上,有的則是順著他敞開著的衣領滑進胸膛,一直消失在被腰帶束縛住的地方。
「.」
顧生煙被他這色氣的模樣給驚了一下,不自然的偏了偏頭,眼神卻控制不住的往他裸.露出來的鎖骨瞄去。
「咳,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顧生煙這躲躲閃閃的眼神,讓祁修禾愣了一下,擦著頭髮的手一頓,往鏡子里瞥了眼,這才發覺,他只顧著聯繫她,卻忘了他現在的狀態。
望著顧生煙含著羞澀的桃花眼,祁修禾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突然彎下腰,沒系好的衣領垂下,他勁瘦的腰肢,和腹部那緊緻有力的肌肉,若隱若現的出現在手機屏幕中。
「煙煙,想看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不用那麼偷偷摸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