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南文心質問
第一百一十五章南文心質問
◎江書嵐出關◎
天璣大學宿舍
林歸看著屏幕中,徐尚的凱凱而談，瞳孔驟縮失去焦距,全世界都變成了灰色,彈幕上劃過的字體，像是一張張噴著吐沫星子的臉。
迅速地把光腦關上，林歸窩縮在宿舍小小的單人床上,靠著牆壁，好像這樣就能多一點安全感。
[哎呀呀,被發現了呢？怎麼辦？]
[你要跟別人說這是我做的嗎？誰會相信？雙重人格在影視劇中可不就是罪犯用來逃避刑法的工具嗎？]
[不會有人相信你的,]林奈欣喜若狂,她終於抓住了林歸的薄弱點，[待在著就是等死，你讓我出去,我知道怎麼聯繫銀風。]
林歸沒有理她，她的內心只有懊悔,光腦再度響起,她看了看來電姓名，心下更加忐忑，這是不得不接的電話。
掙扎著,手指微微顫唞地把光屏的點划向綠色那端：「總——」
話還沒說完,就被安雲晴直接打斷，她滿是不耐,語氣中壓抑著憤怒的岩漿，像是一鍋沸騰許久的水,帶著可怕的危險：「你是木神這件事,為什麼從來沒告訴過我？」
「抱歉,但是,」林歸頓了頓，不知道該如何說林奈的存在，「木神不是我，是另一個人格。」
「我沒想過會有人把暗網的事揪出來，但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聽到解釋，像灼熱蒸汽遇上了冷凝的冰，安雲晴的憤怒稍微冷靜，她的腦子裡瞬間閃過許多想法，敲了敲辦公桌，對著秘書指了指書櫃的盒子，秘書秒懂去那邊翻東找西。
「我給你安排一個頂尖精神病學的專家，務必儘快把證明做出來。」
安雲晴皺眉，靠著皮質辦公椅，從秘書手裡接過名片盒翻找：「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林歸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
「要麼聽我的把證明做出來，我們的計劃照舊，你想做的事完成，要麼現在就帶著你的第二人格和一身罵名回罪犯星。」
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但是——」
「有膽子做，沒膽子跟我說是吧？」
「南姐，你冷靜一點——」
「記住你的目的，你不需要其他任何人都相信，」安雲晴冷漠道，「只要聯邦的醫學和法律相信就夠了。」
「沒有但是。」
[為什麼不行？]
[他們都放棄你了，只有我陪著你，我們才是最忠誠的朋友。]
林奈不停地攻擊著林歸的心理防線：[只有我才最了解你，我不會害你的，我只會讓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
[這個局面你已經解決不了了不是嗎？]
[讓我出去吧，我來幫你]
林歸掙扎著，門口卻突然敲響，蘇怡和南文心的爭吵一字不漏地落在林歸耳里，更加讓她感到刺痛。
「搞了半天，她真的跟那些人說的一樣！」
「我怎麼冷靜？啊？」從聲音不難聽出南文心的憤怒，「以前多少外班人說她，我全罵回去了。你看後面有哪個人敢說她半句不說？」
林歸一頓：「沒有人會相信的……」
但是做證明必須要激活第二人格，林奈一出來，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林歸還想解釋，安雲晴已經掛斷了電話。
南文心已經帶了點鼻音，用力拍著門：「你給老娘出來！」
宿舍很小，在這一刻卻格外空曠，林歸的心，也空了一塊。
絕對不行！
就這麼算了嗎？她不想，可是林奈被封印，是師父幾乎用了半條命換來的，她怎麼能主動把她放出來！
蘇怡第一次這麼硬氣地叫南文心，她鮮少跟人發生衝突，更何況是跟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但她知道這一刻的林歸需要保護和信任，看著南文心，蘇怡堅定道，「你冷靜一下！」
「文心！」
「我們要先跟林姐問明白，別人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我們還不知道嗎？」
「林姐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我看那個徐尚才不是好人！」
外面早就圍了不少人，a班也有幾個同學站出來附和蘇怡的話：「對啊，還是問清楚吧。」
「反正我相信林姐不是那樣的人。」
「南姐你也別太生氣了，別為了外人傷了和氣。」
不管進化幾千年，華國人本質的和氣生財是不會改變的，在其他人的勸導下，南文心逐漸冷靜了下來。
看著宿舍門，她反手讓其他人離開，這個時候給林歸留出空間才是首要的。
但這麼一鬧，南文心總不好意思去敲門，彆扭地看了看蘇怡，對著那宿舍門努了努嘴，眼神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邊上。
蘇怡好笑又無奈，上前輕輕敲了兩下，貼在門上柔聲道：「林姐，你開開門。」
「我和南姐來看你了，我們都相信你，那個徐尚肯定是亂說的。」
林歸起身，林奈就知道，今天的勸說失敗了，惡狠狠地在心裡給礙事的兩個傢伙扎小人，暫時蟄伏下來。
早晚有一天，她會出去的。
那時候，她要這些人都死！
「所以木神是林奈，但是林奈現在被你師父牆了，如果要做證明，就得把牆拆掉。」房間內，聽完林歸的講述，南文心是一點變扭都沒有了，傷腦筋地總結著現在的情況。
「但是林奈一出來，就是核武器，所以不能讓她出來，也就不能做雙重人格的證明。」
總結很精確，林歸想了想，緩緩點頭。
蘇怡忍不住焦急：「那現在怎麼辦？就讓那個人胡說不成嗎？」
「有什麼既不需要讓她出來，又能證明的手段嗎？」
南文心沉思，突然想到了什麼，但還有一件事，她需要確認：「徐尚說，你接了害十字的單，是你接的還是林奈接的？」
就時間線來看，那個時候林奈已經被封印了。
氣氛瞬間沉默了，林歸食指扣在一起，最終還是承認：「是我接的。」
「那時我需要錢，綠野給的很多，而且，因為十字的爆火，暗網上治癒虛擬建模的任務幾乎沒有。」
原本虛擬建模才是她的收入主要來源，但是十字的建模性價比更高，她打不過。
「實體治癒建模需要郵寄，任務價格的四成要給罪犯星的快遞員。」
多方面的原因綜合起來，林歸接任務的那一刻，是真的想要報復十字的，但：「接完我後悔了，所以我選擇了最平和的一種精神攻擊。」
「是什麼？」
「思念。」
這種情緒對於聯邦人來說幾乎罕見，聯邦的交通發達，全息投影技術也很高超，根本不存在不可避免的分別。
甚至暗網上還有人專門定製帶有「思念」精神引導的黑暗建模，只是為了體驗其中的感情。
精神引導是個很玄乎的東西，對不同人的效果不一，不過十字當時應該很生氣，林歸想著後面她還回來的那個建模，苦笑。
那可真是要了她的幾條命。
「那也還好，」蘇怡看著南文心陷入沉思，連忙打圓場，「其實對需要錢的人來說，林姐十幾年真正只接了一個黑暗建模的單，已經很強了。」
跟南文心不一樣，蘇怡出生於一個四級邊緣星球，落後與貧窮才是她們星球的常態，沒有高價值的資源，不適合發展旅遊業，也不處於聯邦交通要道，她的家庭，每天也只是掙扎在溫飽線而已。
當初建模師叫衰，她差點就想轉專業，只是因為班長的原因一直在糾結，然後才等到了十字大大的「神龍遊樂園」，讓建模師再度火熱。
蘇怡能夠理解林歸對於金錢的迫切需要：「而且，林姐出來之後，也沒有再做過黑暗建模了。」
這倒是，南文心若有所思，幾分鐘之後，才問：「之前學校要求全面檢查，你是不是怕被查出林奈的精神域？」
「或許，可以現在去試試。」
*
江書嵐閉關出來，轉頭又扎進了葯浴里，連著三十幾天，每天不是在泡葯浴就是在泡葯浴的路上。
雖然過程是痛苦的，但效果是驚人的，江書嵐睜開眼，從浴缸里出來，她的皮膚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銀潤有光澤，看著像一塊在清泉中臻於完美的玉石。
最關鍵的是，江書嵐從空間器里拿出之前做的匕首，對手腕刺去。
「嘶——」
雖然手腕沒點事，但：「怎麼還是痛的？」
「……」江小擺從門下面的洞里擠進來，看到這一幕也沉默了，沒聽說成丹需要燃燒智力的啊。
江書嵐輕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犯蠢的尷尬，找衣服穿好，準備出門。
之前因為怕光腦留著影響她修鍊，江書嵐一放暑假就跟聯繫人發了消息，說她有事少說兩個月不見人，隨後把光腦往銀行寄存庫一丟，就閉關了。
苦修這麼久，第一件事當然是去銀行取光腦。
她閉關的地方，是異獸森林深處的別墅，外面就是一處湖泊，連接著不遠處的景點神龍潭，但這一邊因為被阻擋了，遊客一般過不來，到也清凈。
湖水清碧，是淡水湖泊，倒映著天空中的雲，像聯通了另一個世界。
江書嵐身處其中，也覺得心情安寧不少，看著平靜的湖面，江書嵐卻皺了皺眉，她怎麼，總感覺這裡面有點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