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lv.36

第三十六章lv.36

虞安安錯愕的轉頭,看見陸祈淵的劍尖指著溫時序，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他可以什麼？

什麼他可以？

男主說的話她每個字都能聽懂，怎麼結合到一起,她就聽不懂了？

不止虞安安被陸祈淵突然拔劍驚到了，在場的眾人都是一臉震驚。

尤其是雲冽，他望向陸祈淵的眼神,就跟見了鬼一樣。

過去的一年裡，虞安安纏著陸祈淵纏的比什麼都厲害,也沒見這人給她一個好臉色，現在人家一個月不搭理你，怎麼你就顛顛的追到了小千山,又是親自送拜帖，又是劍指縹緲峰最新來的小師弟，你沒事吧你。

用費解的眼神看著自家好友，雲冽十分不理解他的腦迴路。

陸祈淵也不需要他理解，他維持著持劍的姿勢，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冷。

虞安安：「……」

她瞅了眼陸祈淵頭頂【元嬰後期100w/100w】的血量，又瞅一眼溫時序頭頂【金丹中期60w/60w】的血量……等等。

她也有很多困惑，想要詢問面前這人。

見他說完，眼尾還泛起了一點紅，終於有了點先前病弱少年的影子。

溫時序垂著眸，看著擋在他面前的少女，長長的睫毛斂去了眼底複雜的情緒。

結果她等了好久，只聽見了溪水輕輕流動的聲音。

金丹中期？60萬血？？

虞安安：小丑竟是我自己。

但最後,她還是將護身玉符藏在袖子里,直直走到了陸祈淵面前,盡量用不會引起誤會的語氣開口道，「我並不明白你說的，他可以是什麼意思。」

入小千山十日，秘境千日，關於虞姑娘的一切，他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早已全部知曉，自然也知道她喜歡面前的青年。

況且她又不是沒長嘴,不懂可以直接問。

虞安安點點頭，「好。」

虞安安雖然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但也沒多想，倒是一直偷看的凌茉莉帕子都要咬碎了——

她陷入了沉默，忽然覺得乾脆讓這兩人打一架算了。

草，死綠茶！就會裝柔弱勾引小糰子！！

陸祈淵握著劍，深深看了他一眼，到底還是沒有繼續動手，只是對上虞安安清澈的眼睛，低啞著聲音道，「我想與你單獨說會兒話。」

薄唇微微勾起，溫時序聲音嘶啞，「虞姑娘，在下與這位公子或許有些誤會，你不用……維護我。」

？？？

兩人伴著夜風，沿著河岸行走，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河谷。

或許是早有準備，儘管心口酸澀，嫉恨難當，他依舊能夠挺直脊背，為了她單純的維護而感到高興，甚至卑劣的，試圖挑撥他們的關係。

「你……」虞安安正欲開口，忽然聽見陸祈淵沒頭沒尾的來了句，「你很喜歡他？」

陸祈淵停下了腳步，虞安安站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靜靜等著他要和自己說的話。

她不知道陸祈淵為什麼要針對溫時序，但大概率是因為她,兩個人的恩怨，她不想牽扯到其他人。

見兩人結伴離去，溫時序攥緊指尖，用力到指節泛白。

這兒種著一顆高大的楊柳樹，枝條有些泛黃。

？？？？？？

「誰？溫時序嗎？」

陸祈淵沒說話，算是默認。

虞安安：「……」

她下意識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你剛剛說的他可以是什麼意思？」

陸祈淵沉默了很久，「我聽說你救了他，將他帶回了小千山。」

虞安安：「……」

她想到凌茉莉之前說的有關原身和陸祈淵的過往，莫名聽出了一種「為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為什麼你願意救他而不救我」的質問。

想到那個登叩山門卻被驅逐的少年，虞安安忽然覺得自己就算再長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只能硬著頭皮解釋，「……當時，我失憶了，沒認出來那是你。」

完了，這話一說，感覺更渣了怎麼辦。

出乎意料的，陸祈淵聽到這個回答后卻不覺得意外，依舊很冷靜，「我知道。」

虞安安這下是真的驚訝了，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她這個有關失憶的說辭，陸祈淵就這麼信了？

她眨眨眼，一下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陸祈淵也沒再說話，只是一直用那雙淺灰色的眼睛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要修無情道了。」

虞安安不知道話題為什麼忽然又跳到了這兒，她「哦」了一聲，絞盡腦汁說了句，「那我祝你前程似錦？」

「呵。」這下陸祈淵是真的笑出了聲，嗓音很輕，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意料之中。

他扯起唇角，沉寂的眉眼在這一刻都鮮活了起來，「虞安安，你知道我等了你十年么？」

虞安安看著他的眼睛，腦袋又有一些疼，她看著陸祈淵腰間的那一枚老舊玉佩，恍惚間想起來自己幼時，似乎也有這樣一塊鴛鴦玉佩，碧色的，邊上缺了一個角。

可是陸祈淵的這一塊，雖然也是鴛鴦玉佩，但卻是白色的，而且沒有缺一個角。

腦袋越來越疼，虞安安恍惚間想起了自己當初拿著玉佩跑到柳樹下，想將那枚鴛鴦玉佩送給一人。

只是她當時手短腿短，在路上摔了一跤，玉佩磕碎了一個角。

病弱蒼白的小古板將她撫了起來，沒有嫌棄的將玉佩系在了腰間，紅著耳尖回贈了她一枚歪七扭八的同心結。

她特別高興，說了一句什麼來著。

好像是——「陸祈念！你真好，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陸祈念，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腦海「嗡」的一聲，虞安安忽然覺得心口傳來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悲傷，壓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腰間的玉佩，陸祈淵用力將老舊的紅纓扯斷，「這是你父王還在世時，送於我的定婚玉佩，既然你我婚約已不作數，那我也不便再留著你的東西了。」

他將玉佩扯下，放在了虞安安手中，語氣帶了點自嘲，「我知你心裡有人，從幼時就是如此，若不是我大哥因心疾早亡，你的婚約對象也不會是我，只是我總想試一試，哪怕明知那不是你……」

「我只是……不甘心。」

聽著陸祈淵越來越啞的聲音，虞安安卻漸漸不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了。

之前凌茉莉說，她和陸祈淵幼年時就有婚約，可到了陸祈淵口中，似乎和她從小定下婚約的另有其人。

那個人，是不是陸祈念。

陸祈淵凝眸，看著他等了十年的姑娘站在柳樹下，杏眼明亮，眉眼溫柔，不知所措的握著那一枚突如其來的訂婚玉佩，儘管不解，也沒有立刻摒棄，一如多年前，大哥意外離世，他學著大哥的手藝，編了一個一樣的同心結送給她試圖討她歡心時那樣。

眉眼間的冰雪慢慢融化，陸祈淵心跳的很快，也很疼。

幼年時終於取代了大哥的隱秘期待、三年前被驅逐時猜到那不是她的自我安慰、和方才發現她回來后、寧願找一個長得和大哥面容肖似的替身、也不願再靠近自己的疼痛混雜在一起，密密麻麻纏繞成斬不斷的情思，讓他已經快要分不清自己原本的面目。

他為什麼會喜歡上虞安安，是因為嫉妒大哥擁有一個那麼可愛的未婚妻，還是因為她燦爛的笑容，還是那個雨夜，她溫柔的替他擦去眼角被木劍劃破的血跡？

「虞安安。」

陸祈淵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唞，像是死海下最後一次涌動的深淵，像山石崩碎前最後一次試圖凝聚的嘗試。

他又重複了一句，「我要修無情道了。」

真的要修無情道了。

情絲一去，見面不識。

這次真的，不會再等你了。

虞安安抬起頭，看見陸祈淵淺灰色的瞳仁藏著一片濃郁的深海，翻湧著滾燙的情緒。

那樣的情緒讓她有些陌生，又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握緊那塊白色的鴛鴦玉佩，記起書中祈淵仙尊一劍橫斬十四州的絕代風采，過了好半響，對他揚起了一抹笑容，「那我祝你，前程似錦。」

陸祈淵已經離開了許久，虞安安還站在柳樹下。

她握著那一枚白色的玉佩，過了很久，才終於從那種無力的悲傷感中抽離。

不是因為陸祈淵要修鍊無情道了，而是因為她覺得她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一段記憶，遺落了什麼珍貴的東西。

「算了，不想了。」嘆了口氣，虞安安收起了玉佩，一轉頭，就對上了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

凌茉莉和虞嫣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後，虞嫣然還好些，只是用擔憂的目光望著她，凌茉莉就誇張了，整個人用水漫金山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顯然，這兩位先前都遠遠的在一邊圍觀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凌茉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像可憐小狗一樣望著虞安安，「小糰子，真、真的，沒可能了嗎？」

她真的太難過了，剛剛為了不打擾虞安安和陸祈淵，她並不敢跟的太近，只是遠遠跟在後面。

但修士視力絕佳，即便隔了很遠，她也能看見陸祈淵眼底濃濃的悲傷，那是一種狠下心后的訣別，和三年前不一樣，他一走，就是真的再也不會回頭了。

虞安安：「……」

師姐，你別這麼誇張，無敵淵淵只是離開了，又不是死了，人家以後還會成為祈淵仙尊，還會飛升，修真界毀滅了他都不會出事。

「溫時序呢？」看見雲落雪、陳蘿煙、九師兄甚至師尊都在，唯獨沒了溫時序的影子，虞安安順嘴問了句。

凌茉莉：「……」都這種時候了還惦記著那個綠茶，小糰子你能不能更渣一點！！

凌茉莉的眸光更加哀怨了。

她本著我不好過就讓世界毀滅的心態，冷笑了一聲，「剛剛陸祈淵給他下了戰書，他們決鬥去了。」

虞安安：「？？？？？？？」

不是，她以為陸祈淵已經釋然了，為什麼要約溫時序決鬥？

還有溫時序為什麼會答應跟他決鬥，就算在秘境100倍時間加速，他也才剛剛修鍊到金丹中期啊？

虞安安簡直一腦門問號，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兩人的腦迴路，思索片刻，還是不太理解，乾脆選擇了放棄。

看了眼一邊吃瓜看戲十分歡樂的師兄師姐們，虞安安毫不猶豫地掏出了一張組隊卡，「九師兄、大師姐，陳師姐，今天天氣這麼好，下副本嗎？」

凌茉莉：「……」

陳蘿煙：「……」

顧斬水：「……」

雲落雪：「……」

壞了，小師妹被刺激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