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陪伴
第三十九章陪伴
◎正文完。◎
大皇子裴亦飛順利繼位。
以林平之為首的幾位朝中重臣暫時代理朝政,太后垂簾聽政。
太後為裴亦飛廣開後宮，力求儘快誕下健壯的皇嗣。
瑄國潛使臣來大涼商議商貿交易之事。
大局已定，國泰民安。
六月底的盛夏,是林平之的生辰。
丞相府在這一日格外熱鬧，林平之宴請了許多近友。
府院中,林不染抱著一個紅漆木匣於長廊中步行。
她向身側而過的幾位父親的友人頷首問好,腳下步子不停，徐徐前行。
路過庭院時,恰見昨日才從邊疆返家的林驍正低頭同坐在禪椅上的祖母交談著什麼。
林不染收回視線,她轉過身，將紅漆木匣子放在了身後的銀環手中,打開,取出了放在裡面的捲軸。
林不染低頭瞧了瞧自己手腕上那隻嶄新的釉綠手鐲,不禁啞然失笑。
冬婉清寵溺一笑，抬手理了理林不染額間的細發,「我先去前廳。」
林不染本就師承林平之，聽到此話不免心中雀躍，道：「父親謬讚。」
「不染，怎麼還沒去前廳？」
華英拿著一塊翠綠色的玉珏往林驍腰封上掛去,林驍先是推脫了幾句,實在是耐不過老太太，認命地戴上了又一塊他覺得分外礙事的玉佩。
話落，身影步入長廊。
她望向林不染,甜甜一笑：「小姐,我在門口等你。」
林不染答道：「女兒來給父親送一份賀禮。」
林不染抱著捲軸推門而入,林平之正坐於桌前,他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說著，將捲軸呈給林平之。
林平之從案椅上站起，捲軸展開，是一幅描繪細緻的山河圖景。
銀環扎著雙丫髻，微風從長廊穿過，吹起她頭上扎著的兩個銀圈，叮咚作響。
林不染乖巧問安：「母親。」
林平之低下頭，手指輕撫過柔順的紙張，他深吸了一口氣，問：「同裴潛的事，你可是確定好了？」
「這」林平之難掩驚艷之色，他看了看林不染又看了看桌案上的圖紙，「不染的畫藝精進了許多。」
聞此，林平之瞭然般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后他道：「如此，甚好。」
林不染坦然地與之相視，她彎唇淺笑，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嗯，女兒確定。」
父親的鬢邊早已花白，就連聲音也變得有些蒼老。
剛行至書房門口，冬婉清正端著一盤桃酥推門出來。
祖母前兩日才剛從萬佛寺回來。
說著，他打趣般聊起林不染小時候那些黑黢黢的畫作。
憶起兒時，那些擰巴無知、丟人的小回憶，如今看來多是甜美而無慮的。
林不染時而被林平之說得忍俊不禁。
笑聲過後，屋內陷入沉默，空氣卻是暖洋洋的。
林不染注意到父親在這期間微紅的眼眶，還有他不經意間抬袖拭淚的動作。
林平之道：「不染，我們做父母的，唯一期盼的便是子女安康順遂，包括你，包括初曉，包括驍兒.」
「父親，女兒都明白。」
林平之笑了笑，他緩緩吁出一口氣，「所以，只要你開口，我會支持你的一切決定。」
他言盡於此，林不染頷首行禮，離開了房間。
林不染離去后，林平之垂首注視著桌案上的那張山河圖，良久，發出一陣釋然的輕笑。
十幾年前的那樁案子，一直是他長久以來揮之不去的夢魘。
如今，他終於敢說，一切都翻篇了。
前廳宴席上。
林不染在裴潛身旁就坐。
剛為林平之壽禮獻舞一曲的林初曉興奮地甩著水袖，跑過來和林不染挨在一起坐下。
蕭素棋笑看著那抹倩影言笑晏晏，正欲抬腳往她身旁的座位走去。
沒有眼色的林驍卻快他一步，坐在了自己的兩個妹妹身邊。
蕭素棋步子一頓，面上笑容險些掛不住。
正想發作，忽然想到林初曉這段時間總是囑咐自己，遇事要三思而後行，便強行收斂起心性，轉而往裴潛身邊的空座走去。
蕭素棋為父親和蕭家平反了十幾年前的那樁案子，如今已是監察司的新任指揮使。
裴潛已有月余不曾見他，見他朝自己身邊過來，不由挑起眉：「素棋.」
蕭素棋頎長身姿立於裴潛身側，聽他喚自己，眉心一擰，沒頭沒尾來了一句：「怎麼，王爺是想說我還沒有資格坐在你身邊么？」
裴潛：？？？
他把後半句「你近來如何」咽回了肚子里。
林不染：
他在說什麼東西？
林初曉給了他一個「別發顛」的眼神，安撫局面般岔開了話題：「姐，你和姐夫確定真的要離開乾州嗎？」
林不染：「嗯。」
林初曉秒變哭包臉，好似方才一直心情尚佳的她不過是故作堅強罷了。
林不染連忙安慰她，承諾道：「到時我會定期給你來信。」
「可我還是會很想你的，你不在家，都沒人陪我了嗚嗚嗚嗚」
林不染剛準備安慰點別的話，一旁的蕭素棋：「我會陪你。」
林初曉睨他一眼，沒有回應他。
林不染&裴潛（面面相覷）：.
「姐，我還沒和你一起逛完乾州的街道，」林初曉哽咽著：「那些香酥雞翅尖」
蕭素棋：「我會陪你，無論是香酥雞翅尖，小湯包還是關東煮。」
裴潛眼角微抽，他也是第一次體會到被夾在中間莫名手足無措的茫然感。
林不染看了看蕭素棋又看了看林初曉，她猶猶豫豫：「那、那我.？」
林初曉卻已站起身看向蕭素棋，還未言語，對方也站了起來。
「哼，你不是前兩日還不許我去長街上吃那些東西么？」
「那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何況我也不是不許，只是建議。」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
「.」
蕭素棋輕嘆了一口氣，緩聲道：「.我會陪你。」
林初曉這才緩和了神色，她甩了甩礙事的水袖，對林不染道：「姐，我先去換身衣服。」
已經被這兩人迷惑得說不出話的林不染僵硬地點了點頭：「.好。」
林初曉才走出半步，蕭素棋跟了上去，「我陪你去。」
「.啊？」
正啃著雞腿，全程狀況外的林驍這時才有了反應，「這兩人幹啥呀去，不吃了？」
林不染&裴潛：.
他們還能說什麼，他們不過是這倆小情人之間打情罵俏的媒介罷了。
啟程的日子在一個晴朗的清晨。
林不染同林家人揮手作別。
回身時，策馬的男子側頭問她：「先去北冥，之後林小姐還想去何處？」
「都好。」
林不染同裴潛相視，她笑得快活而肆意。
「有你相伴，去哪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