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你和我的交往是不是無效社交?」

謝臣蔚盡量不把注意力放在初夏洗完澡后看起來更加紅潤的嘴唇上,說道:「初夏,我有個問題想和你談談。」

初夏問道:「什麼問題?」

謝臣蔚:「也許你應該反省一下你的社交問題。」

初夏停止用毛巾擦頭髮,不解地複述道:「社交?」

謝臣蔚見他不明白,只好使用更加直白的語言。「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考不上理想的大學,是在無效社交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初夏忽然愣住了,他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謝臣蔚問道:「謝總,我不是太明白你的話。你能不能舉個例子,什麼叫無效社交?」

謝臣蔚很認真地解釋道:「比如,你和那個沈哲還有陳景林之間的交往,我覺得就是無效社交。」

初夏:「……」

見初夏還是用一種懵懂無知的目光看著自己,謝臣蔚進一步地解釋道:「你有沒有反省過自己怎麼去哪兒都這麼招人?不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就這麼打成一片?」

初夏很認真地看了一眼謝臣蔚,開口問道:「謝總,拿你的話來說,你和我的交往是不是所謂的無效社交?」

精英主義常被人稱為精緻的利己主義,社會上風評並不高,但是謝臣蔚卻覺得這無可厚非。畢竟一個人每天的時間只有那麼多,注意力也是有限的,把時間分配給最值得努力的事情上才是最明智最高效的。

「還有我看了你高考的成績,你想想你之前高中為什麼成績不好,是不是浪費了太多時間在社交上面?」

初夏決定明天有機會一定要給謝臣蔚道個歉,但是謝臣蔚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接下來的幾天謝臣蔚都一直早出晚歸的,看起來工作真的很辛苦。

做出違背主人意願的事情,是有違過去自己的本能的,但是初夏還是忍著痛小聲但是堅定地說出了自己心內最真實的想法。

初夏會覺得當時站在那裡的謝臣蔚看起很孤單甚至很可憐,他也後悔自己剛才說出正面懟他的那些話,就算要講,也許他也可以換種更委婉的方式說出來。因為不論是過去做小貓咪的時候,還是現在做人,謝臣蔚對讓的幫助真的很多。

於是初夏就看到一貫居高臨下的謝臣蔚長久地佇立在那裡,好幾次都試圖張開嘴唇,但他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他搖頭正要解釋,初夏又苦笑道:「我是不夠聰明,考不上好的大學,你這種一直跳級的學霸和我這麼笨的人交流一定很累吧?」

初夏會說這樣的話,謝臣蔚並不意外,讓他意外的是謝臣蔚第一次從初夏看向自己眼眸中,看到這麼堅定反抗自己的情緒。

不知為什麼,初夏後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好久好久都沒有睡著。

這讓謝臣蔚聯想起一個可悲的事實,他從小到大確實沒有什麼朋友,甚至在拓風建立之後,也是如此。因為只要有他在的團建場合,通常就會很快冷場。

初夏:「很對不起,因為我並不認為每個人都是像謝明遠一樣的,所以我願意相信別人,這就是你所說的打成一片吧。」

看著謝臣蔚一張一合喋喋不休的嘴唇,初夏生平第一次和他產生了不同的意見,他好像第一次看到了謝臣蔚光鮮又高貴的外表下隱約出現的一絲冷漠。

「而且,在我看來,陳景林和沈醫生都是很好又很熱心的人,我不覺得幫朋友的忙是浪費時間,也不覺得是無效社交。」

謝臣蔚忽然愣住了,他像是完全沒想到初夏會這麼問。

謝臣蔚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悖論之中,他明明就是想要和初夏有更多交流和接觸的機會,才在門口想了好久要怎麼表達怎麼組織語言才好。然而,結果卻是把初夏推得更遠。

謝臣蔚:「……」

謝臣蔚並不認為初夏的想法是對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開口了。

收到網購的作畫工具后,經過初夏連續幾天的不懈努力,他終於完成了謝臣蔚要求他畫的畫。當天晚上,初夏很鄭重的把自己的勞動成果交給了今天終於準點下班回家的謝臣蔚。

第一幅畫的是夕陽下的公園景物圖,第二幅圖是一個插滿了紫色薰衣草的花瓶,第三幅圖是一個地鐵上的背影。除了那個穿著白襯衫的背影看起來還是比較像自己之外,謝臣蔚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

但是謝臣蔚在初夏把畫交給他的時候,總覺得他在用某種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但是謝臣蔚對美術真的是門外漢,所以他到最後也只能說出:「非常好看,我很喜歡。」之類一聽就很敷衍的話。

初夏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什麼謝臣蔚還是覺得初夏的表情隱約看起來有一絲失望。

謝臣蔚當天晚上就用手機掃描了這幾幅畫,發給了他高中時期唯一一個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秦沽。

秦沽現在是榕港學院藝術系的老師,現在正在忙著評教授的職稱,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不過既然謝臣蔚開了口,他還是很給謝臣蔚面子,答應幫謝臣蔚看看這個學生是否適合學美術。

當天晚上,總裁辦公室里,在約定的時間,謝臣蔚修長的手指在天然大理石的桌面上輕彈了兩下,這才點開了秦沽的語音信息。

「這副夕陽下的景物圖,看得出來受到莫奈的《日出印象》的影響,看起來對光影的運用不錯,但是也能看出美術生的基本功不紮實;薰衣草這副能明顯看出在模仿梵高的畫,不過色彩的飽和度克制多了;至於,第三幅嘛,謝臣蔚,這不就是大學時期的你嗎?」

講到這裡,秦沽的語氣忽然曖昧起來。「臣蔚,快和我說實話,你和這個叫時初夏的女生是什麼關係?什麼人能讓你這麼上心?你說說你多久沒主動聯繫過我了?」

「秦沽,你能不能言簡意賅一點?一句話說下他到底能不能學美術?」謝臣蔚問完之後,又糾正了一句,「還有,他是男生。你不要誤會,我和他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男生?沒想到你這麼不走尋常路啊!」手機里傳來了秦沽驚訝的聲音,不過搞藝術的人還是比較見多識廣的,他貌似很快接受了,「行吧,既然你這麼隆重介紹的,我同意見他一面,看看他人怎麼樣,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笨蛋學生了。」

就在謝臣蔚想著怎麼告訴初夏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初夏和陳景林正在專心做粉刷匠翻新著他之前被破壞的房子。

今天陳景林想辦法找人把壞人加上去的鎖給弄開了,但是牆上那些扎眼的大字報還是過於觸目驚心了。為了省錢,他們從建材市場花了四百元買了一桶塗料,準備自己翻新一下。

其實這事說起來簡單,但是決不省力,他們得先把靠牆的傢具移開,挪到一起,還得找塑料紙把它們都遮蓋起來。弄了半天,才搞好準備工作。

陳景林一邊刷著牆一邊問道:「你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那個謝臣蔚那裡?他真的沒有再碰過你嗎?」

初夏搖搖頭,說起來他的心裡也有點奇怪,他們一起睡是有的,但是真的沒有發生之前那種羞羞的事情了。不知是不是初夏的錯覺,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謝臣蔚好像有點刻意不和自己離得太近。

陳景林又問:「怎麼,初夏?我看你搖頭的樣子還怪委屈的?你不會真地愛上他了吧?」陳景林看著他,滿臉全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初夏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默默地用滾筒刷著漆。

陳景林想了想又說道:「你說這個謝臣蔚真的和你說的這麼有錢,又那麼帥,他到底看上你哪一點呀?你雖然長得還行,可是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你懂不懂?」

初夏這次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道:「景林,你說的這句文言文什麼意思啊?以前讀書的時候沒見你語文這麼好呀?」

陳景林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解釋道:「我們理髮店老闆娘的口頭禪啊,她以前年輕的時候可漂亮了,千挑萬選了一個對他最好的老公,結果現在還不是出軌了。這句話就是說只靠臉是靠不住的。」

他嘆了一口氣,又說道:「初夏,就算你喜歡男人,我也覺得你和謝臣蔚不管是年齡還是各方面條件都相差太多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年輕人談戀愛可講究門當戶對了?」

看著陳景林這麼苦口婆心地勸說著自己,初夏雖然情感上不願意聽這些話,可是理智上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這些聽起來又挺有道理的。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初夏用自己沒沾油漆的左手拿出了手機。

電話里傳來了謝臣蔚的聲音,他直接開門見山說道:「這一次我又自作主張了,我把你的畫拿給了我的同學秦沽,他是藝術學院教美術的副教授,他說他願意見你一面,我覺得希望很大。所以,我的計劃是你這半年向他學習美術,有空的時候我再幫你補下文化課。」

「呃……」初夏似乎是被謝臣蔚的話給驚呆了,原來那幾幅畫是要給老師看的,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呢?忽然,初夏明白了,他是怕老師不願教他,所以才說了這個善意的謊言。

謝臣蔚又說道:「所以,初夏同學,你願意明年重新高考嗎?至於經濟的問題,你先不用擔心。畢竟從人生規劃上來講,還是讀四年書以後的薪酬會更高一些,也更有性價比一點。」

初夏以為自己思考了很久,但是事實上沒過多久,他就說道:「我願意。」他說完之後,眼淚瞬間就掉落了下來。初夏覺得好像從沒有人這樣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規劃過未來的人生,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

「初夏,你是不是哭了?」聽出來電話那頭聲音的不對勁,謝臣蔚鬆了松自己的領帶,聲音也不自覺溫柔了不少,「你現在在哪裡?我現在也差不多要下班了,可以去接你。」

初夏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和陳景林分享了謝臣蔚的話,他很鄭重地一字一句的和陳景林說道:「你以後不要再說謝臣蔚的壞話了,我會生氣的哦。」

陳景林只好點點頭:「我也希望我剛才說的都是錯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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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純釣系小貓咪不想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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