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玫瑰
第三十六章玫瑰
星空投影儀將天花板變成星空,像是特卡波小鎮的星夜,好像回到了那裡。
一抬頭,就是浩瀚銀河。
顧瓷看著薄臨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那東西,臉上熱乎乎的,像是被人點了火。
視線相對,薄臨勾了下唇,灼熱目光落在顧瓷的身上,那上面有著斑斑點點的星光,他喉結生熱,語氣低沉,像是調戲:「你幫我戴吧。」
顧瓷微怔,而後輕點了下頭,接過薄臨手中的小正方形袋子,手心生起滾燙的熱度,像是快要融化。然後垂眸,視線落在那一處上。
撕包裝的聲音在安靜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她的睫毛不由得顫了顫,像是輕扇翅膀的蝶,臉上似火燒,紅得快要滲出點血似的,又羞又燥。
柔荑般的手指時不時不小心觸到他的皮膚,霎時生起一股電流,顧瓷的手觸電般離開。
臉上紅暈顏色明顯深了些。
好了之後,顧瓷抬眸,與薄臨垂下的視線相接。
男人淺色的瞳眸中生出點旖旎的波來,帶著呼之欲出的欲,原本冷淡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凌厲的侵略性,好似要把她吞噬。
瞥見顧瓷燒紅的耳垂,薄臨輕聲一笑,像是全然看穿了她:「好,等你不困了我就幫你洗。」
每次說這樣的話,都讓她無法招架。
他湊近,將唇貼在她頸側,聲音低啞:「你要知道,你男朋友很行。」
顧瓷微仰頭看著薄臨的眉眼,他淺色的瞳眸之中,帶著點淺笑。原本冷淡的臉柔和了不少:「你不累嗎?」
暗戀總是一段難以啟齒的事,往往藏在人的日記中,深埋在他們的心底。
顧瓷身上出了很多汗,有點熱,想要洗澡,但渾身卻使不上力氣。
顧瓷:「……」
但每一次都像是要要了他的命,讓他的理智被一點一點磨滅。
也不知道薄臨是不是讀出了她的想法,開口對她說道:「要洗澡嗎?。」
片刻之後,她聽到薄臨低沉微啞的嗓音,在耳邊清晰道:「睡吧,今晚的事情醒來再說。」
薄臨沉默著聽顧瓷講完,看到她溼潤的眼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相擁,沒有分毫距離。
薄臨吻著顧瓷的脖頸,微涼的唇漸漸染上了溫熱,有點癢。
顧瓷聽到他嗓音低沉,字字落在耳邊,連貫成一句話。
薄臨微怔。
太遙遠,完全觸不可及,以至於她甚至不能將這種情感表達成暗戀,而是痴心妄想。
顧瓷臉上有些羞紅,溫吞地拒絕道:「不了……我困了,想睡覺。」
曖昧的聲音充斥在房間里,氣溫漸漸上升。
房間里的燈關著,只剩下星空投影儀發出的藍色光亮,打在兩人身上。
屋裡,有人的清凌凌的聲音被揉亂,染上了不滅的愛意,堅定又有力。
也就是這樣的模樣,讓她忍不住為之著迷。
「你是我見過最迷人的微醺玫瑰。」
-
卧室里瀰漫著淡淡的香味,連眼前的星光投影也染上了幾分旖旎。
薄臨細細欣賞著顧瓷微醺的臉龐,像玫瑰的花瓣,色澤紅潤誘人。
等薄臨的唇再度落在她的唇上,一個漫長又狂熱的吻。
這一下,她腦中的睡意全無。
窗外下起了雪,紛紛揚揚落在地上,沒有聲音。
這不是她第一次吻他的喉結。
原來薄臨的語言功底,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顧瓷,我愛你。」
溫熱的氣息撲在頸部敏[gǎn]的皮膚上,顧瓷身體輕微一顫,動了動,有些羞赧,也不說話了,就沉默著。
猶豫了一下,顧瓷坦誠道:「我其實從八年前就喜歡你了……「
灼熱的身體相貼,分不清是誰的體溫更熱。
每當他唇離她脖頸的時候,顧瓷都能看見薄臨左眼眼尾的那顆痣,此刻全然沒有之前的禁慾之感,反而染上了些灼熱的紅色。
顧瓷微仰著頭,視線落在薄臨的鎖骨上,啟唇,在那上面落下一個吻。
聽到這個問題,薄臨勾了下唇,眼中蕩漾開一圈旖旎的水波,看著顧瓷的一雙狐狸眼,明明是一幅濃艷的眸子,卻給人一種極為單純的感覺。
顧瓷愣了下,沒明白過來是什麼事情,有些茫然地抬頭,對上薄臨的視線,顧瓷才恍然記起iPad里的畫。
禁慾者縱慾,原來是這樣的模樣。
薄臨的目光落在她像是喝了酒一般醉紅的面頰上,眼中愛意濃烈。
顧瓷被薄臨緊緊摟在懷中,彼此都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木質冷香和玫瑰香。
對於顧瓷來說,暗戀就被她藏在一幅又一幅的畫中,用筆尖勾勒描摹出他的輪廓、眉眼,和左眼眼尾的那顆小痣上。
反正他們現在都在一起了,而且薄臨並沒有因為知道她的意圖而生氣,早晚也要告訴他。
僅僅一句話,五個字,就讓顧瓷潰不成軍。
-
顧瓷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醒來的時候,床上就只有她一個人。
卧室里的燈沒開,窗帘也拉著,顧瓷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有點後悔昨天沒聽薄臨的話,早知道就醒來再給他講,要不然,昨晚他們也不會一直折騰到凌晨才睡覺。
全身都還是酸疼的,腿部之間更甚,身體上的骨頭像是被他拆過一樣。
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打開一看,顧瓷輕「啊」了一聲。
居然已經是下午的兩點了。
好像也沒什麼,反正醒來后也沒有要做的事。
顧瓷躺了一會兒,就從床上緩慢地爬起來,出了卧室。
客廳里也沒人。
顧瓷愣在原地,呆站著。
他這是……肇事逃逸了?
腦中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聽到身後的一聲開門聲。
顧瓷轉過身,浴室的門被打開,薄臨走了出來。
男人身高腿長,洗過澡后只穿了一件浴袍,小腿露出來,肌肉線條分明,頭髮濕著,額前的碎發上懸著水珠,有水滴從耳後留下來,劃過脖頸,沒進衣領口裡。
流進的地方,像是胸口處。
顧瓷微怔,視線停留了一瞬,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心虛地移開,佯裝無事道:「你……洗完澡了?」
話問出口,顧瓷就後悔了。
這算是什麼問題,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薄臨低聲一笑:「嗯。」
他走近看著她,別有意味地說道:「昨晚不是想幫我吹頭髮,我專門洗了頭髮,讓你來幫我吹。」
「昨晚」兩個字一落入耳中,顧瓷就想起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來,臉一紅,片刻才點了下頭。
兩人一起進了浴室,薄臨坐在椅子上,唇微微勾著。
顧瓷取下吹風機,打開,開始給薄臨吹頭髮。
整個過程中,兩人十分默契地保持著沉默,誰也沒說話,只有吹風機嗚嗚的風聲,明明是很刺耳的聲音,卻在此時顯得曖昧至極,把原本的磁場攪得紊亂。
顧瓷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漸漸加快。
啪地一聲,右手拿著的梳子沒被她握緊,掉在了地上,落在瓷磚上發出很清脆的一聲響。
關上吹風機,顧瓷假裝鎮定。
卻聽到薄臨輕笑了一聲。
顧瓷攥了下手心,莫名覺得……薄臨就是故意的。
薄臨笑完,彎下`身,手指伸到地上,撿起了梳子,抬手到顧瓷面前:「給,你的梳子。」
顧瓷的目光跟著他的動作落在他的手上,隨著抬手的動作,寬鬆的浴袍袖子往下一滑,露出冷白的手腕,一顆小痣長在他手腕處,格外眨眼。
有那麼一瞬間,顧瓷有種自己是昏君的想法。
但仔細想想,又不對。
總覺得角色好像反了。
沒再多想下去,顧瓷繼續給薄臨吹頭髮。
他的發質偏軟,又黑,用的是他一貫喜歡的木調味的洗頭膏。
也不知道是這種香味本身就好聞的原因,還是因為用這種香的人,顧瓷有點迷上了這個味道。
淡淡的冷香,像山間剛解凍的泉水一樣。
她走著神,突然聽到薄臨說:「所以你一直在偷窺我嗎?」
拿吹風機的手一頓,顧瓷愣了下,過了一下,才明白過來薄臨在說什麼。
雖然從和他在一起合作和,她確實經常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也偷偷畫過他的畫,但那……應該不能算是偷窺吧?
好歹是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人,她看的時候也是當著面,又沒怎麼偷偷摸摸。
顧瓷辯解道:「我又沒有在你洗澡的時候偷偷摸摸看你,這才叫偷窺。」
停了下,顧瓷想了一番,找了個更準確地表述:「我那頂多叫欣賞。」
聞言,薄臨唇勾了下,輕聲一笑。
每當薄臨笑的時候,那張冷淡的面容就像是被光柔和了一番,讓人感覺很溫柔,可只看他勾著的唇,又覺得溫柔只是表面。
這個禁慾冷淡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會。
薄臨收起笑,調戲似的說道:「欣賞?那你應該早一點起床,就可以好好欣賞我了。」
瞬間,顧瓷的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她已經不想再說話,只想趕緊吹乾薄臨的頭髮,然後回房間去。
頭髮吹乾了后,顧瓷鬆了一口氣,剛把吹風機掛好,腰就被薄臨一攬,輕而易舉帶到懷中。
落在耳中的聲線清冷又帶著點情.欲:
「你幫了我吹頭髮,我也應該幫一下你……讓我幫你洗澡吧?」
顧瓷一怔,未等她拒絕,薄臨又繼續說道:「你不同意的話,我會愧疚的?」
驀然,顧瓷又想起在加洛韋時她給薄臨上藥時說的話。
當時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句話會在日後這樣的情況中被薄臨拿來對她說,也讓她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進了浴室,顧瓷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憨憨站著。
薄臨沒說話,看她這模樣,勾了下唇,伸手捏住了她的弔帶裙:「裙子也要我脫?」
顧瓷愣了下,剛想說她不是這個意思,薄臨就說:「這也是應該的。」
薄臨輕而易舉地幫她脫掉了唯一的遮擋,現在她在他面前完全□□。
雖然昨晚他們已經做過那樣的事,顧瓷還是有點害羞,用手擋在了自己的胸`前,憋了半天,有些委屈地說道:「這不是成你欣賞我了嗎?不公平。」
想了下,目光落在薄臨的腰間。他穿的這件浴袍只靠腰間的袋子系著,只要把腰帶輕輕一拉,就可以將遮擋脫下。
薄臨順著顧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間,明白過來她的意圖后,微微勾了下唇,說:「要是讓你也欣賞我的話,公平是公平,不過……」
他委婉道:「我可不敢保證我們一個小時以內能走出這間浴室。」
顧瓷眨了眨眼,裝作不懂,但也沒有再打脫薄臨浴袍的主意。
整個過程中,薄臨的動作都很輕,很溫柔地服侍顧瓷洗澡。
洗完后,薄臨拿了件他的浴袍將顧瓷裹住,他的浴袍很大,套在顧瓷身上,就顯得顧瓷格外嬌小和瘦,像是受不住輕輕一捏,一碰就碎。
等出了浴室,顧瓷才如蒙大赦。
她是真的怕在浴室里發生什麼,要是真的發生了,她覺得她這一天都要躺床上了。
但薄臨的洗澡服務確實很舒服,顧瓷由衷誇讚道:「薄師傅,服務不錯。」
聞言,薄臨笑了聲:「那以後記得多讓我服務。」
顧瓷微怔。
要是單純服務的話,她是挺樂意,但其他的還是算了。
她承受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