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072】
第七十二章【072】
罷了,不進宮也行,還是先搞定這次的菜品最重要。
姜翹這麼想著,便帶著皇后寫的手書去找謝靈譽了。
謝靈譽不知她為何又要看地圖,但他並不多嘴去問,只在安頓好三個不用功的小孩兒之後,陪同她去藏書閣。
姜翹要以大陸為原型做一道菜,粗略記一記地圖是不成的,因此這次她拿了紙筆,大致勾勒出了大陸的形狀,以及其上各處的地形,主要河流也用線條標註,便於理解。
畢竟沒有涉及到行政區劃,她記錄的內容也沒什麼敏[gǎn]的,所以畫完之後,她交給謝靈譽檢查過,便回了典膳局。
如果說鎮場子,那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一道名為「輞川小樣拼盤」的菜品。
此菜以王維的《輞川圖》為原型,用食材做出二十道可以獨自成景的冷盤,拼合到一起,便是完整的《輞川圖》的模樣。
雖然姜翹未曾做過,但這給她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
她要用不同食材做出這塊大陸的景象,取名為「蒼柘迎夏拼盤」。
「喝過了,」采螢微微嘆息,步伐極快,「只是不大頂用,一時半刻也未見殿下的癥狀有所好轉。」
這樣的事情急不來,姜翹仔細斟酌每一種食材的用法,儘可能讓這道菜既好看又好吃,足足忙了五天,才初步確認好每一塊拼盤要用到的食材。
姜翹連忙說:「這是哪裡的話?我再忙也不至於這都推脫。我們邊走邊說,采螢姐姐不妨先講一下,太子殿下是何癥狀?」
姜翹把他的心理活動猜了個十成十,含笑道:「太子殿下剛喝了苦藥,來吃些甜的罷。」
這個狀態看起來很讓人擔憂,姜翹與陪在太子身邊的皇后說了幾句話,便去庖屋做飯了。
姜翹也擔心過,這樣看起來會不會讓皇帝覺得「山河破碎」,但只要在祝詞里用簡單的話術引導一下他的思想,就不會讓他多心,並不算大事。
外面有兩位宮人端著小盅匆匆走過,姜翹離著她們老遠,都能聞到藥味兒。
采螢並不多客氣,急切地說:「太子殿下生病,吃不下飯,娘娘知道您忙,只是這次不得不麻煩您進宮一趟。」
他從前也不知道「星星」和「愛心」是什麼形狀,這還是他剛嘗試漫畫的時候,姜翹教給他的。
病人的腸胃功能會比健康時更弱些,不宜吃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而是應當補充適當的糖鹽,以免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飯,身體透支。
二人一同往外走,采螢仔細說道:「前兒太子殿下就覺得喉嚨干癢,次日便徹底吃不下東西了,即便是湯湯水水,也覺得噎得慌,而後便微微有些發熱,整日整日地咳,現下已經好幾餐沒有吃下正經東西了。」
姜翹乾脆利索地切好南瓜和地瓜,放到鍋里蒸,同時還在在另一口鍋里煲著粥,庖屋裡很快便累積起蒸汽來。
畢竟工作量太大,她需得把每一個部分都拆解開來,先初步設想,確認可行性高,才會動手實驗,以免白白浪費食材。
澹臺勉聞這才看見姜翹來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再垂眼一看,碗中的米粥十分寡淡,和往日健康時根本不是一個用餐標準。
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之後,采螢突然來典膳局找她。
拼盤再怎麼大,它終究是道菜,總不能無比詳細地把大陸上每一處的風光都表現出來,所以姜翹根據海拔和主要植被劃分了幾個區域,每個區域上都做一些有代表性的動植物就好……其實乍一看還蠻像現代的園區沙盤模型的。
儘管沒有宋如羨打下手,她也不感到慌亂,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各種食材。
「喝過葯了嗎?」姜翹又問。
這會兒庖屋裡沒人,姜翹不用跟人扯閑篇兒,倒是輕鬆自在。
海綿蛋糕是很容易體現出地勢高低之差的,廣袤土地上不同地區植物的茂盛程度不同,也可以有很多表現手法,倒是河流比較難辦。
姜翹與之相互行禮,而後問道:「不知采螢姐姐有什麼事?」
這也不賴大夫的水平差,主要是皇家用藥謹慎,向來不用猛葯,很多時候等葯見效還不如等病自己痊癒。
就這種健康人吃了一點反應都沒有的葯,很顯然對病人來說作用也不大。
用天然的食物做染料,完全可以把涼粉做出河流的質感嘛!
想法一旦確定,姜翹立刻就在腦海中模擬製作起這道菜來。
估摸著澹臺勉聞要被叫起來了,姜翹便準備了一點開胃小菜,盛出米粥,連同花里胡哨的南瓜泥、地瓜泥一起端到澹臺勉聞的寢殿。
這個時代沒辦法做果凍,不然姜翹倒是可以用果凍雕出河流……等等!
雖然做不了果凍,但涼粉還是可以做的。
此時萬物漸盛,暑氣蒸騰,東西南北景色各異,平原高原風光不同,如果用食物擺出此時整個國家的模樣,那便可以最直觀地體現出國家的幅員遼闊、欣欣向榮。
她坐在窗邊,聽著蟲鳴,感受這難得的閑適。
只是南瓜泥和地瓜泥看著不太能激起人的食慾,趁著粥還沒好,她又用勺子一點一點把它們堆成不同的形狀。
為了那道蒼柘迎夏拼盤,她的確好些天沒有放鬆過了。
這盤子沒有檐,而是厚實的一塊木板,四個側面有凹有凸,可以拼插到一起,這是最基礎的龍鳳榫。
掙扎了一下,他主動拿起勺子,嘗了一口小星星。
等待食物變熟的過程並不無趣,姜翹看了一眼粥,而後慢悠悠推開窗,有風吹進來,一下子涼爽了許多。
姜翹隨著采螢進宮后,先去探望了澹臺勉聞。
屆時上菜可以將每一塊食物拼到一起,形成一整道菜,隨後又可以拆開榫卯,眾人各分一塊。
為了讓拼盤可以無縫銜接,姜翹又找了工匠,製作一套特殊的盤子。
此時陳幼端正溫聲哄著澹臺勉聞喝葯,姜翹並未打擾,直到他將那看著就難喝的葯喝完,才將餐盤端了過去,放到架在床上的矮桌上。
蒸鍋里的南瓜和地瓜率先熟透,姜翹把它們裝在碗里,去掉皮,而後一邊在窗邊看風景,一邊用擀麵杖把它們分別搗成泥。
澹臺勉聞已經睡著了,他不安地抓著被角,微微蹙眉,額頭上沁出汗珠來,立刻便有宮人幫忙擦乾。
所謂謹慎,並不是現代人給小孩設計的特殊的兒童用藥的那種謹慎,它不是計量上的區別,而是要求一大群相關人等嘗葯,確保人畜無害,才可以給太子吃。
澹臺勉聞略微一點頭,他的目光又落在一個平盤中,只見裡面是星星與愛心兩種形狀的黃色食物,散發著隱秘的香甜。
南瓜最自然的香甜在口中蔓延,其中還夾著極淡的奶香,綿軟的口感讓他不用費力咀嚼,輕易就能咽下。
他舌根很疼,嗓子里更是火燒火燎,喝葯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如同被刀子割著喉嚨,然而這南瓜泥過分美味,竟讓它短暫忘卻了嗓子的不適感。
再嘗愛心,則是地瓜的味道,同樣有著不明顯的奶香。
這當然不是錯覺,而是姜翹覺得,這兩樣食物即便搗成泥,也會有些乾澀,因此分別加了幾勺煮熟的牛奶,這樣可以讓它們更細膩。
比起平淡的白粥,澹臺勉聞顯然更喜歡南瓜泥和地瓜泥,連續兩天吃不好飯,這頓飽餐就顯得十分難得。
陳幼端看兒子可算吃得下東西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等澹臺勉聞再次睡著,陳幼端與姜翹到隔壁說話。
「今日辛苦你了,不知光祿寺徵集菜品你準備得如何了?若是急,待會兒我讓采螢送你回去了。」陳幼端拉著姜翹坐下來。
姜翹微笑:「並不妨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臣等太子殿下痊癒再回去也不遲。」
陳幼端點頭,拍了拍她的手,忽而看見她的手腕。
「咦,這是聞兒給你的?」陳幼端問道。
「娘娘是說這朱索?」姜翹說,「是太子殿下所贈。」
陳幼端露出自己的手腕:「聞兒也送我兩條,只是墜著的銀飾不同。他頭一回對這種小玩意兒上心,難得記得許多人。」
姜翹會意,道:「殿下待臣極好,臣十分感激。」
「只可惜,這天竟遲遲不肯下雨。」陳幼端摸了摸朱索,看向窗外一片蔥蘢。
端午距今已經過去一旬,真真兒是一個雨滴也沒有。
往年端午當天的半夜,必然會來一場大雨,最遲也會在次日清晨下雨,常常是電閃雷鳴,好大陣仗。
然而今年,姜翹已經要擔心東宮那塊菜地能不能挺到豐收了。
遲遲不能摘掉的朱索,牽連著所有人的心。
姜翹愁她的小菜地,農民愁的可是全家老小的生計。
端午第二天沒下雨,澹臺晏河就覺得不對勁,立刻派了人往京城的各個方向去,被派出去的人連續過了好幾個州,四面八方傳回來的信里都說並未下雨。
大範圍的無雨,本就夠讓人懸心,更何況京城所處的地方土地肥沃,地勢開闊,是極重要的糧食產地。
如果這塊大陸上最好土地缺水,那麼今年秋天要有多少農民絕望,又要有多少人過不起冬?
澹臺晏河對旱災是有所防範的,國庫里不是沒糧,只是輕易動不得,很顯然今年形勢嚴峻,比預估中更糟糕。
這陳年的存糧,不怕味道不好,只怕有蟲蛀。
不管是糧食堆里的蟲,還是將來救災隊伍里的蟲,都應該在恰當的時機一舉消滅。
輕風拂過,日頭西沉,仍舊萬里無雲。
姜翹在宮中住了一宿,次日清晨,采螢便來告訴她,小太子已經不再發熱了。
只要能退燒,剩下的喉嚨痛就好辦,稍微等幾天,自然而然也可以好,姜翹放下心來,給澹臺勉聞又做了一頓朝食,便向陳幼端請辭,要回典膳局。
陳幼端對采螢揮揮手:「去送送姜典食。」
姜翹還要自己的大事兒要干,連忙說:「多謝皇後娘娘好意,不必麻煩采螢姐姐了,這路途並不近,來回白走一趟,不但讓采螢姐姐受累,更是耽誤娘娘身邊有最貼心的人伺候。」
陳幼端看了她一眼,道:「也好,那你回吧,近些日子便不再麻煩你了。」
「謝皇後娘娘,臣告退。」姜翹行禮后,獨自離開了立政殿。
宮中處處都有侍衛,姜翹提早就把她復刻的密信捏在手裡,看似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實際一路上都在分析何處適合她做小動作。
越是靠近各個宮殿正門,侍衛盯得越緊,姜翹最後挑了一個人不多的地兒,在腦海中早早演練好動作,走到對應位置時,手臂自然擺動,將手中的紙團拋在了草叢裡。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只要不是特意盯著她的手看,都不會看到有紙團飛出去的痕迹。
事情辦完,姜翹整個人都放鬆了幾分,加快了腳步,順利回到典膳局。
才進庖屋不到一刻鐘,外面忽然暗了許多。
姜翹撂下刀,扯了扯衣領,朝著窗外一瞧,天空已經灰濛濛一片,並且顏色愈來愈深,瞧著就像是要下一場大雨。
她幾乎來不及思考,立刻拿好魚符,進了東宮,把典膳內局的寶貝菜地護起來。
就在她將草席綁好的那一瞬間,耀眼的光芒亮起,緊隨其後的就是幾乎近在耳畔的隆隆雷聲。
「嘩——」
瓢潑大雨頃刻間泄在地上,姜翹快步衝到屋檐下,提著剛沾了一層雨滴的裙擺,一言不發。
雷電距離皇宮非常近,幾乎就是正上方,因此聽起來有些駭人。
姜翹卻並不害怕,她看著磅礴而來的大雨,心情格外舒暢。
至少下了,總比一直干著好。
疾雨會激起水霧,眼前的一切都朦朧了起來。
然而雨幕中卻忽然闖進來一個人,他披蓑戴笠,朝著菜地而去,看見菜地上方的草席已經綁好,這走到屋檐下。
姜翹看見來人,不禁一愣:「尹郎君這是……」
尹徴抬頭,摘了斗笠,看見姜翹,十分驚喜地說:「姜娘子竟然也在!我方才有事,等雨下起來了才往這邊趕,還好姜娘子來了,否則這菜地真不知會如何呢!」
姜翹抿抿唇,滯澀地露出笑容:「辛苦尹郎君了。」
「這哪裡就辛苦了?我本就是花匠啊,」尹徴掀開窗子,脫了蓑衣,搭在窗沿,「可算下雨了,可以摘朱索了。」
他的手探入袖中,揪出朱索的線尾,艱難地單手解著。
系的死結,單手解開太不容易,姜翹見狀,便幫他解了一下。
藕色的衫子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上面樣式精巧的朱索格外惹眼。
尹徴看到姜翹的朱索,不禁一愣,隨後嘴巴不聽使喚地問:「姜娘子自己做了朱索嗎?真好看。」
他的語氣里有些委屈,又有些難過,似乎又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自欺欺人。
她沒戴自己送的朱索又能怎樣呢?都是他做得不夠好看,怎麼也怨不到她頭上去。何況他們非親非故,真叫人看見了戴一樣的朱索,也不是好事。尹徴的腦子裡一下子昏昏沉沉了起來。
雨聲要將他腦海里的聲音淹沒,最後他想,這次確實是他冒犯了,姜娘子當時沒有惱怒便是她心善了,他又怎能說這樣的話讓她為難呢?
正當他要道歉時,姜翹解好了他的朱索。
「不是我自己做的,是太子殿下送的。」她一邊說,一邊調松活結,將自己的朱索也取下。
尹徴一愣,旋即笑起來:「原來是這樣。」
姜翹遲鈍地發覺他誤會了什麼,於是拿出自己的青色荷包,從中取出尹徴送給她的那一條朱索,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你送的在這兒呢。」
到底是他的心意,如果真讓他誤以為自己把他送的東西丟棄了,那也太尷尬了。
尹徴一看是這隻荷包,心情更加愉悅,確信姜翹並沒有厭惡他,不禁挪開眼神,欲蓋彌彰地說:「現在已經下雨了,什麼朱索也都無所謂了。」
姜翹把兩種朱索都裝在荷包里,笑了笑沒說話。
然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笑容驟然僵住。
這麼大的暴雨,她在宮中丟的密信,恐怕早已經被澆成漿糊了吧?
那麼短的時間,紙團被發現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計。
合著她小心翼翼走一遭,歸來被大雨無情地把計劃澆滅在搖籃里。
雨下得不算很久,沒一會兒,烏雲就一路朝著北方翻湧,天漸漸放晴了。
姜翹覺得身上的衣服有些許潮濕,不大舒服,於是這便與尹徴告別,回舍館更衣去了。
接下來幾日,依然是大晴天,彷彿那一場大雨根本沒有來過。
當時被澆透的土地漸漸恢復乾燥模樣,人們依然要期盼著雨來。
隨著蒼柘國慶日愈來愈近,姜翹也收到了工匠製作好的第一批龍鳳榫平盤。
本次各個部門送到光祿寺參評的菜品眾多,光祿寺早早就定下了時間,讓眾人到光祿寺現場做菜,交由他們內部評選。
姜翹揉了揉鼻子,往口袋裡多裝了兩條帕子,才帶上宋如羨到指定的庖屋去。
那場大雨雖然沒淋濕她,但當時的強降雨導致氣溫突然降低,她有些著涼,這幾天都在感冒。
好在她估摸著這場病很快就會結束,現在除了有些鼻塞之外並不算難受,因此並不擔心耽誤菜肴的製作。
以防自己控制不住想打噴嚏,姜翹自製了布口罩,一進光祿寺的庖屋就戴好了。
蒼柘迎夏拼盤的每一塊都不一樣,她當然不可能在這個環節全都做出來,因此只選了最有代表性的一塊,作為此次參評的菜品。
有一定海拔的地面需要海綿蛋糕墊高,姜翹先準備好了蛋糕糊,讓宋如羨送到外面的土烤爐里烤上。
丹霞地貌要用各種蔬菜汁手繪出來,具有代表性的花朵也是姜翹用彩色麵糰手動捏的,前前後後許多種豐富色彩,全都需要姜翹盡心儘力地調整。
這並不算大的一份食物,凝結了姜翹許多日的心血,它是整個庖屋裡獨一份兒的別緻,幾乎每個庖廚看到她手下逐漸誕生如此絢麗的色彩,都發自內心地驚嘆出聲。
這真的還是食物嗎?
這簡直是藝術品!是值得收起來珍藏的寶物!
足足做了兩個時辰,姜翹才做完這蒼柘迎夏拼盤的其中一小份。
光祿寺的宮人陸續把庖廚們做的菜肴端走,此次評選不會立刻出結果,因此眾庖廚被安排到一間屋子裡稍作休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位宮人過來,向眾庖廚宣布了此次入選的菜肴。
一個一個名字點過去,姜翹毫不緊張地聽著,直到那宮人說完,她才詫異地抬頭。
一共選了六道菜,竟真的沒有她?
不是姜翹自傲,而是她有這個本事。
以她的手藝,怎會連六個名額之一都拿不到?
姜翹提了提口罩,在那宮人離開之前把人攔下。
「請問娘子,您可知我為何落選?我遞交的菜品為蒼柘迎夏拼盤,我……」
她還沒說完,那宮人便恍然大悟:「是你啊!噢,我們光祿寺這邊認為你這道菜的味道有些許獨特,不算上佳,但形式很有趣,因此暫時留作備選。」
說是備選,但實際上光祿寺承辦各類活動的飲食,流程上很熟練,幾乎不會發生意外,自然很少讓備選頂替上去。
姜翹覺得其中有貓膩,但她總不好為難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宮人,於是與宋如羨一同回了典膳局。
典膳局的庖廚們已經在等著好消息了,結果看見二人臊眉耷眼地回來,一時間都有些茫然。
「這是怎麼了?」傅典食率先迎上來。
宋如羨搖搖頭,示意他別問了。
姜翹卻摘了口罩,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後講了前因後果。
趙典食嘴角一抽:「味道獨特,不算上佳?這算什麼理由?姜典食的哪一樣食物不好吃了?」
姜翹咳嗽兩聲,趕緊用茶水壓一壓,這才說:「我也覺得不對勁,所以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傅典食卻看了一眼姜翹的口罩,又看了看茶杯,冷不丁問道:「姜典食能喝出茶味兒嗎?」
「我嘴裡發苦,別說喝了,聞也聞不出啊,」姜翹道,「就解渴用,哪管它什麼味兒。」
傅典食憑藉多年看話本子的經驗,幾乎是脫口而出:「那姜典食可要好好想想了,在光祿寺的庖屋裡,是否有外人動過你的食材?」
既然姜翹的手藝沒問題,光祿寺的人又沒必要偏袒什麼外人,那不是有某些心術不正的庖廚坑她,還能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