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我只嫁你一次,只穿一次嫁衣
馬車在國師府大門前停下。
管家知道是她和小公子回來了,急急出來迎接。
錦洛讓管家把百里淵給她的人帶去安置,自己牽著錦小錄入府去。
母子倆現在回國師府,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入府後,錦小錄就回他自己的院子去了,錦洛去了主院。
離開了快十個月,回來一切都還是熟悉的,錦洛把帶回來的衣裳稍稍整理好,就聽到了院外傳來快而不亂的腳步聲。
錦洛知道誰回來了。
轉頭往外一看,果然看到蘇焲已經跨步入了院門。
他腿長腳長,幾大步就走完院子,入屋來。
錦洛等了許久,都沒有再聽到動靜,再次轉頭往外一看,見蘇焲進來后,站在門的位置,一直定定地看著她。
「不認識我了?」錦洛挑唇問,「不認識我,那我走?」
蘇焲當即過去,撈過她的腰,埋首吻她耳畔:「化成灰我都認得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我打算這兩日就出發去接你們的。」
要不是他接到稟報說錦洛回來了,他現在還在宮裡。
他恨不得把京都的一切都安排好,就出發去接他們母子回來。
錦洛被他吻得痒痒,歪了歪頭:「就是不想讓你去接,才提前回來的。」
錦洛是提前取了天闕鳥喙中血的,所以蘇焲才會按時間來算,準備出發去接他們母子時,她和兒子就已經回來了。
「累嗎?讓我看看,一路回來,有沒有瘦了。」蘇焲把她身子扳過來。
錦洛轉過身時,順勢倒了顆葯,捂進他嘴裡。
蘇焲問:「什麼?」
錦洛:「毒藥,吞下。」
蘇焲就把「毒藥」吞下了。
錦洛被他抵在他和桌案之間,抬眸看他:「不怕被我毒死?」
「你不捨得。」
蘇焲自信滿滿,捏捏她的臉,嫩嫩滑滑的,除了有點倦色之外,倒是沒瘦。
又揉了揉她的腰,還鬼畜地往她胸口探了探。
很正經地探了探。
然後確定她沒瘦,這才滿意,把她往上抱起,放坐到桌案上,埋首就吻她,很纏綿地、細細地吻著她。
錦洛任由他吻了好一會,才道:「我餓了。」
蘇焲唇從她唇上移開:「蒼陌空陽已經去傳膳,很快就來。」
唇被男人吻得紅艷艷的,錦洛抬手撫上男人的衣襟,聲音柔柔:「你就不問問我取到天闕鳥喙中血了沒有?給你們制好葯了沒有?」
蘇焲就問:「剛剛給我吃的葯,就是天闕雌鳥的喙中血製成的?」
錦洛嗯了一聲:「三顆,要服三次,每日一顆。兒子已經好了。」
蘇焲聽完,沒再問什麼,只一直盯著她看。
錦洛捶他:「就問這一句?你不多問幾句?」
血脈問題,那麼大的事,他不應該很關心,多問一些才對嗎?
蘇焲:「一切都聽你的,你讓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錦洛:「……」
兩人又纏綿了一會,直到蒼陌空陽送晚膳來,並把錦小錄也叫來后,蘇焲才放過她,出去用晚膳。
用完晚膳,錦洛去泡了個澡出來,發現主屋裡間原本沒有鋪地毯的地面,已經鋪上了毛茸茸的獸毯。
赤腳踩在獸毯上,獸毯往下微微一陷,特別舒服。
她知道是蘇焲怕她有時候赤腳下地,腳底會冷。
畢竟她在外面過了近十個月,現在大鄴已經是初冬了,前不久還下過一場雪了。
不過之前沒她時,無論天多冷,蘇焲可都沒有這麼講究過給地面鋪獸毯。
蘇焲洗完澡入屋來,看到錦洛穿了一身寢衣,趴在桌案上寫信。
他走過去一看,見她信開頭寫著師父,就道:「要寫信送去琅山雲氏飄雲閣?」
錦洛正寫得投入,聞言驚呆了地抬頭看他。
還沒開口詢問他怎麼知道飄雲閣,就聽蘇焲又道:「你不用寫了,我已經派人送信去琅山雲氏飄雲閣,請你師父雲老前輩和你師兄醫聖來京吃我倆成親的席了。」
錦洛更加驚呆了。
他以前懷疑過她來自琅山雲氏,還派人去琅山查過,她是知道的。
可他不是什麼都沒查到嗎?
怎麼他突然知道了?
還知道飄雲閣?
還知道雲老前輩是她師父,醫聖是她師兄?
蘇焲說完,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寬衣準備睡覺。
錦洛獃獃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問:「你怎麼知道的?」
蘇焲:「你猜。」
錦洛才不猜:「你快告訴我,你到底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
當初蘇焲派人去琅山查她時,她跟他還沒好呢,他那時候若是查到了,肯定不會沒說的,所以絕不是他那時候查到的。
可他那時候明明沒查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蘇焲:「我不但知道雲老前輩是你師父、醫聖是你師兄,我還知道你師父跟你師兄的曠古畸形戀,很精彩。」
錦洛:「……」
她丟下筆,飛奔到蘇焲面前:「快告訴我,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蘇焲此時正寬了衣坐在床上,錦洛飛奔送到他面前,他便不客氣地伸手將人撈過去,坐到他懷中。
錦洛在他懷裡掙了掙,道:「你快說!」
蘇焲把人箍在懷裡跑不掉后,也就不逗她了,心情很好地挑唇:「你得去問問我們的好兒子和你的好朋友。」
錦洛當即往回想——
蘇焲是她兄長從漠北回京,他出京去追沈魅和兒子那次回來后,知道兒子是他親兒子的。
當時回來后,她去問過沈魅有沒有透露出什麼不該透露的消息讓蘇焲知道,沈魅很肯定地說沒有。
肯定有!
只是沈魅自己不知道而已!
錦洛瞪蘇焲:「我兄長回京那次,你出京找到兒子和沈魅后,是不是一直暗中跟著他們,我在小縣城外面碰到你,也是你故意來碰我的,是嗎?!」
蘇焲沒有否認。
錦洛氣道:「過程怎樣,說!」
蘇焲看她氣嘟嘟的樣子,心情倍兒好,耐心又欠揍地把他當時怎麼跟蹤沈魅和錦小錄,都聽到了些什麼,還在小縣城裡見到她去找沈魅和兒子,他故意先出小縣城,假裝追不到人往回走,跟她在小縣城外面偶遇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錦洛聽完,氣得打他。
死男人,真是太奸詐了!
沈魅那貨,被跟蹤了一路,什麼都被聽去了,還傻不拉幾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死男人,知道了這麼多,卻還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一點都沒透露。
錦洛氣得又揍他。
這次卻被蘇焲勾住了手,捏著她的手指玩,哄道:「是我不對,彆氣了,下次知道了你什麼事,都跟你坦誠交代,行嗎?」
她哪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她什麼事都被他知道完了!
其實錦洛也不是生氣,都要跟他成親了,就算他還不知道,她也會告訴他的。
可是一想到這死男人的奸詐,她就覺得自己也跟個傻子一樣,被他給騙了。
錦洛鬱悶地瞪他:「那我師父和醫聖的事,沈魅和兒子沒說吧,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查的。」
之前不知道,沒人會把醫聖和雲氏那位老前輩聯繫在一起,沒往那方向查。
但從沈魅錦小錄口中得到那些信息,蘇焲當即就猜到醫聖和雲氏那位老前輩或許關係匪淺,再派人去查,便一查一個驚嘆。
錦洛道:「醫聖不算我師兄了,他早就脫離師門了。」
蘇焲:「脫離師門,再回去追求自己的師父,就不算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了,很會玩。」
錦洛又打他:「你別胡說八道。」
「我怎麼就胡說八道了,難道不是他去雲氏拜師學藝,學著學著看上了自己的師父,向自己的師父表明心意后,被他師父追著滿山打,罵他大逆不道欺師滅祖,他腦瓜子一轉,就主動脫離師門,再回去追求他師父?」
錦洛:「……」
確實是這樣。
再回去追求他師父后,依然被他師父追著滿山打。
他就隨便選了個山頭住下了,還給取了個名字叫葯峰。
每日按照心情接診病人開拓名聲順便收取天價費用的同時,時不時再去雲氏飄雲閣騷擾騷擾自己的師父。
後來黎王孟檀昭在京都救了她,帶她一起去葯峰。
醫聖因為早年欠墨殷的人情,不得不留孟檀昭在葯峰,替他醫治身體問題。
她當時半死不活,醫聖是不救她的。
孟檀昭好幾次去找醫聖來救她,醫聖被煩得不行,才象徵性地來給她把脈,本來是打算把完脈說救不了,讓她自生自滅的。
結果把出她血脈與常人有異,而且還懷了孕,連腹中的孩子都血脈異常,極大地勾起了醫聖的興趣,這才救了她。
半年多后,孟檀昭身體問題解決,離開了葯峰,錦洛無處可去,留在葯峰。
醫聖想研究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收留了她。
有次醫聖又去飄雲閣騷擾他師父,被他師父從飄雲閣追著打到葯峰來。
錦洛見他被一個女人追著打得鼻青臉腫的,怕他被打死了,葯峰只剩下自己,到時候生孩子連個幫手都沒有,便上前想勸架。
他師父大概嫌她礙事,直接朝她揮出一道香氣,想將她放倒。
結果錦洛一點事都沒有。
醫聖的師父見居然有人能抵抗得住她的香,便將錦洛帶回了飄雲閣。
本來是想探探錦洛的底的。
結果錦洛除了個悲慘的身世之外,什麼底細都沒有,還在到達飄雲閣后,對香術表現出了極大的天賦。
醫聖的師父見她天賦極高,不習香浪費了,就收她當了徒弟。
醫聖的師父,也就成了她師父。
蘇焲道:「你這個師父,不但是香道高手,還是醫道高手,你的香術和醫術,都是從她那裡學來的,是嗎?」
錦洛道:「沒錯。只不過雲氏香術最為出名,我師父又一直隱居在飄雲閣,沒人知道她醫術也很厲害;倒是醫聖脫離師門后,拿著從我師父那裡學到的一身本領,在江湖上闖出了一個醫聖的名號。」
還收了一個孽徒冥宵,害死了她的母親錦瀾。
錦洛繼續道:「我被師父收為徒弟后,就留在了飄雲閣,醫聖藉此機會,也賴在了飄雲閣不走了,沒有再回葯峰去。」
所以孟檀昭後來去葯峰找她時,葯峰連屋子裡都長草了。
蘇焲有一點不明:「為何之前我畫了你跟兒子的畫像,讓人拿去琅山查你和兒子,琅山無人認得你跟兒子?」
錦洛道:「飄雲閣是在雲氏後山,是獨立的,而且我師父是雲氏最厲害的制香師,連家主都得聽命於她,一般人根本上不了飄雲閣,也不能上飄雲閣,我跟兒子住在上面,除了閣里的人,外面的人根本沒機會見到我們。」
至於下山辦事……
開始一兩年,她全身心都用在了學習醫術和香術上,兒子又還小,根本沒下過飄雲閣,只到後山採藥材,還救了沈魅。
沈魅會易容術。
之後他們下山,就都易了容去的。
所以別說琅山百姓了,就連雲氏裡面,都基本沒人見過他們的真容。
錦洛說完這些,又從蘇焲懷裡掙了掙:「雖然你已經寫信去給我師父,但師父教我香術醫術,恩重如山,我要成親這麼大的事,沒有親自去請他們,已經很不對了,我必需親自寫一封信去。」
蘇焲贊同她的說法,但沒鬆手:「晚了,明日再寫。」
「不晚,我寫完信再睡。」
「現在寫,也要明日才能派人送。早點睡,明日早點起來寫,不就一樣。」
好像也是。
錦洛被男人說服了。
男人趁機大掌在她身上寸寸丈量,聲音低低的:「嫁衣已經做了一半了,是按我記憶中你身體的尺寸做的,不知大小合不合適,明日讓綉娘來給你量一量。」
錦洛說好。
蘇焲又道:「嫁衣的款式你也看看,若是不滿意就改。」
錦洛也說好。
「不如我多請幾家綉娘,嫁衣多做幾套。」
錦洛就問:「做那麼多套做什麼?我只嫁你一次,只穿一次嫁衣,又不是要嫁很多次。」
「多做幾套,你選最喜歡的一套穿了嫁我。剩下的,以後穿給我看。」
錦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