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歸寧
「跟你姓也行。」蘇焲無所謂道。
錦洛一聽,就問:「你是不是不喜歡你兒子?」
才覺得姓什麼都無所謂。
蘇焲看她:「你哪隻眼睛看出我不喜歡他?是你生的,我怎麼會不喜歡。你生條蟲子,我都喜歡。」
錦洛:「……」
她問:「那你怎麼不想他跟你姓?」
蘇焲:「雖然是我兒子,但卻是你生的,你功勞比我大,跟你姓是應該的。無論跟誰姓,他都是我蘇焲的種。」
錦洛沒想到這方面,他居然跟其他男人不一樣,挺開明的。
他那麼向著她,她自然也會為他著想。
「就改你的姓吧,錦家有我兄長傳宗接代,爹爹的百里皇族有陽兒,你蘇家就只有你了,我嫁你,總不能讓你蘇家沒后了。」
她這麼說,蘇焲就沒反對:「都聽夫人的。」
錦洛又道:「名字也改一改吧。」
蘇焲反問:「你覺得兒子現在的名字不好?」
「也不是不好。只是覺得他長大以後還叫小錄,不夠大氣。」錦洛想起兒子名字的由來,「我當時第一次當母親,又年紀還小,也沒好好給他起名字,聽到山裡傳來鹿鳴聲,就給他起名叫小鹿,後來又覺得給他取個動物的名字不好,就把「鹿」改成了『錄』,叫錦小錄。」
現在回想起來,她這個母親當得草率,給兒子取名也草率。
「那就把『小』字去了,叫蘇錄怎樣?」蘇焲覺得這名字挺好的,「『錄』為記載,兒子記載著我們的美好。」
錦洛沒想到兒子的名字還能這樣理解。
她想:她跟蘇焲開始雖然不美好,甚至可以說是凄慘,但往後餘生應該是會美好的,兒子是他們的結晶,無論開始如何,結局如何,兒子確實是他們生活在一起的一道印證,兒子身上記載著他們的開始,沒有開始,哪有這個兒子。
如此一想,錦洛都覺得這個名字不錯了。
「好,就叫蘇錄。」
「明日就把他的名字也添上去。」蘇焲說完,確定錦洛的姓名幹了,便把族譜合上,「明日添上兒子后,拿去祠堂供著。」
錦洛發自靈魂問他:「你國師府里有祠堂?」
蘇焲將族譜寶貝地擱在枕頭邊,理所當然道:「以前是沒有,但現在你我成親又有兒子了,祠堂得修一個,以後你我死了擺上面,兒子才有地方拜我們。」
錦洛:「……」
她轉身往床裡邊滾:「我可沒那麼早死。」
「沒那麼早死又不是不會死,做人早晚都得死。」他跟著往床裡邊滾去,將人抱住,「我得交代兒子,等你我死後,把我們埋一起。」
錦洛沒好氣:「誰要跟你埋一起?沒死之前一起睡了幾十年,死了之後還要躺一起,不嫌膩嗎?兒子要是孝順,就應該把你我分開埋,找幾個美人陪你,再找幾個美男陪我,逢年過節再多燒點錢給我們在下面花。」
「你休想。」蘇焲咬牙,「明日上族譜我就交代兒子,父命難違,他一定會把你我埋一起的,你死後休想擺脫我。」
錦洛就冷笑。
蘇焲問:「你冷笑什麼?」
錦洛道:「你肯定比我早死。」
蘇焲:「所以呢?」
「所以把你埋了之後,我就交代兒子,千萬別把我跟你埋一起。母命難違,兒子一定會把我跟你分開埋的,埋得離你遠遠的。」
蘇焲:「……」
下一瞬,面對滿朝文武喜怒不形於色的國師爺,直接沒風度地氣了:「百里錦洛,你跟我來真的是嗎?!」
錦洛不應他,拿個後腦勺對著他。
他直接將人扳過來,撐起身子,像是要吃了她一般盯著她:「新婚之夜呢,你就肖想死後跟我分開,有你這樣的新婚妻子嗎?別人家的妻子都是期盼與夫郎三生三世,你倒好,才剛開始,就想著死後各自歡好了。」
錦洛反問他:「你也知道新婚之夜?有誰新婚之夜夫郎就一口一個死後死後的,我才剛跟你成婚呢,你就想到死了!」
「……」蘇焲聲音弱下去,「我是說死,但我那是為了死後也跟你在一起,你直接就是一拍兩散的節奏,能一樣嗎?」
錦洛瞪他:「死都死了還想那麼多,想想活著的時候不好嗎?死了兒子孝順的話把你我埋一起,兒子不孝順,不把你我埋了你都不知道!」
嫌他煩,錦洛說完就把他往床上按,枕住他手臂,閉眼道:「睡覺了!」
蘇焲是閉嘴了。
但顯然還有話要說,安靜了一會,突然翻身將人圈在懷裡,滿腔柔情問:「我比你早死,你會傷心到為我殉情嗎?」
錦洛看白痴一樣看他。
蘇焲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知道她不會!
雖然心碎,可他還是把人圈在懷裡,不捨得放開。
算了,不要強求太多,她現在愛我就好。
她就算會為我殉情,我也不捨得她真的為我去死不是嗎?
所以掐頭去尾,他還是很愛我的!
國師爺這麼安慰自己。
然後他發現自己碎裂的心,癒合了一丟丟。
也不知道又安靜了多久,錦洛突然道:「你最好不要比我死太早,我不會讓你入土為安的,我會把你的屍體養著,等我死了再一起埋了。」
她沒抬頭,也沒看他,聲音很輕。
卻有力地傳入蘇焲耳中。
蘇焲愣了愣,隨即一股熱潮在胸腔里盪開,貫徹到四肢百骸。
他翻身就將懷裡人壓在身下,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吻她、啃她,恨不得將人揉進他身體里。
錦洛後悔了,她就不該說這句話!
死男人啃她吻她,哪裡還收得住,很快就精蟲上腦,壓著她就繼續胡來。
這一夜自然是甭想好好睡的。
錦洛被折騰到天亮,才得以真正閉眼。
等醒來,午膳都錯過了。
她躺在床上,緩了半天都覺得渾身酸脹起不來。
最後是蘇焲回院來,看到她醒了,把她從床上抱起來,放到膳桌邊,親自去打了水來,給她漱口洗臉。
用完午膳后,蘇焲道:「再抱你回床上去睡會。」
錦洛問他:「兒子呢?」
「在祠堂那邊。」
「祠堂這麼快修好了?」
「在修。兒子族譜已經上好了,等祠堂修好,就把族譜拿到祠堂供著。」
錦洛沒再問什麼,蘇焲把她抱回床上去:「再睡會,晚膳再叫你。」
「你不用再睡會嗎?」錦洛想著他昨夜也是一夜沒睡。
蘇焲坐在床邊,聞言唇角微揚:「想要我陪你一起睡?」
錦洛看他神色,見他精神頭挺足的,猜想他大概是早上有睡,臨近中午才起的,便轉了個身不理他了:「沒有的事,你去忙吧。」
但蘇焲顯然已經被勾起某些心思了,出去安排了一下事務之後,回屋關了門,就脫衣上床去睡。
晚膳時分,在祠堂忙碌了一天的蘇錄來叫門時,夫婦二人才沒羞沒臊地從床上先後爬起來。
蘇焲去開門時,還對兒子頗為嫌棄:「你不知道自己傳膳到你自己院里去吃嗎?下次在你自己院里吃,別來這邊。」
說完看向跟在蘇錄身後的蒼陌空陽,兒子不懂事,這兩貨也不懂事。
蒼陌空陽默默垂首,不敢迎接主子凌遲的目光。
實在怪不得他們,小主子病好了,能調用內力了,他們攔不住小主子。
蘇錄直接忽略他爹後半句話,昂首道:「爹你自己不用吃,娘親要吃。很晚了,該吃晚飯了。」
「外面等著,等你娘親起來,你再進來。」說完吩咐蒼陌空陽去傳膳,就又把房門關上了。
蘇錄對著緊閉的房門默了默,最後跟蒼陌空陽一起去傳膳。
晚飯後,錦洛不想再睡了,去祠堂看了幾眼。
然後默默感嘆,蘇焲手底下的人效率就是高,才一天功夫,偌大的祠堂內部已經修好,外頭只需明日再修一下,就全好了。
只是她和蘇焲還沒死,整個祠堂只供著一本族譜,空蕩蕩的連一塊牌位都沒有,根本不像祠堂,倒像個裝潢氣派的廳堂。
她在裡頭兜了一圈,出來時對兒子說:「問問你爹,你們祖上都有哪些人,刻幾塊牌子來擺一擺。」不然都不像祠堂。
蘇錄就跑去問他爹。
再晚些時候,還真就刻了二十幾塊牌子出來,往祠堂案上一供,父子倆還像模像樣地點香拜了拜。
錦洛立在旁邊勾唇看著父子倆,結果蘇焲轉頭就朝她伸手:「傻站那兒做甚?快過來讓先祖們認識認識你。」
兒子也喊她:「娘親你快過來!」
錦洛過去,把手放到蘇焲手裡。
蘇焲把她拉到一排牌位前,向他的二十幾位先祖隆重介紹了錦洛,點了幾根香讓錦洛也拜了拜,錦洛就算是跟他的祖宗們都相互認識了。
從祠堂回去,蘇錄就被他爹趕回他自己院子去了。
時辰已經不早,錦洛沒說什麼,回院子后,沐浴完就上床去休息了。
蘇焲忙了一小會比較急的公務,沖了澡,也上床來睡。
抱著人,手不老實地在錦洛身上揉捏著,錦洛突然道:「你別亂動,我來那個了。」
「什麼?」蘇焲一時沒明白。
錦洛:「來月事了。」
蘇焲在她胸口的手,聞言下滑到她腹部:「什麼時候來的?」
「晚上吧,剛剛洗澡的時候發現的。」錦洛翻了個身,覺得這次來得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昨夜縱慾過度吧。
蘇焲發現她的不對,問:「怎麼了?」
他活了二十幾年,身邊除了偶爾有個商絮外,沒有其他女人,可不懂女人來這些,有時候會不舒服。
錦洛回道:「沒事。」
只是下腹有點墜脹,等睡去就沒感覺了。
但躺了許久,卻都沒能睡著,墜脹的不舒服感還越來越明顯。
錦洛坐了起來。
蘇焲又問:「怎麼了?」
錦洛翻身要下床:「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去拿葯抹一抹,你睡。」
人還沒越過蘇焲,蘇焲先起身下床了:「哪個葯,告訴我。」
錦洛見他已經下了床,就告訴了他葯的位置。
蘇焲去拿了葯回來,錦洛已經坐在了床沿,雙足踩在毛茸茸的獸毯上。
蘇焲道:「怎麼還下來了,躺回去。」
「腳底也要抹。」
腳底經絡連通腹部,雙管齊下好得比較快。
錦洛朝他伸手:「給我。」
蘇焲沒給她,在床前蹲下,讓錦洛自己把寢衣撩起來,他用手指勻了葯塗在她平坦嫩滑的腹部,輕輕幫她按摩著。
之後又拿起她雙腳擱在他腿上,問清她要塗抹在腳底哪個位置后,勻了葯塗在她腳底相應位置上,輕輕揉著。
她的腳白嫩,小巧漂亮,蘇焲揉了一會,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心理,突然抬高她的腳,俯首在她腳背親吻了一下。
不帶任何情慾色彩地親吻了一下。
錦洛:「……」
她被刺激得不舒服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罵道:「蘇焲,你是不是變態?」
罵完急急把腳縮回床上去。
蘇焲手一空,抬眸看她,她一半無語一半惱怒道:「我好了,不用塗藥也不用按摩了,睡覺了!」
說完人也縮回被窩裡去。
蘇焲直起頎長尊貴的身子,立在床邊,捻了捻手指,回味著剛剛給她按摩的那種觸感,問她:「真的好了?」
「好了!」
錦洛丟給他兩個字。
蘇焲這才收了葯,跟著上床去睡,不忘交代一句:「要是還不舒服,就叫我。」
錦洛:「嗯。」
蘇焲躺了一會,翻身,把人撈懷裡,手伸進錦洛衣底里,撫摸著她的小腹。
第二日,錦洛精神不錯。
蘇焲確定她沒有不舒服了之後,用過早膳,帶著她、兒子,和一車車回門禮,去鎮國侯府。
錦洛今日歸寧,鎮國侯府一大早就熱熱鬧鬧的,所有人都在前廳里等著。
國師府的馬車還在遠處,守在府門口的小廝立即就跑進府去稟報。
馬車停下,錦洛才從馬車裡出來,錦知、百里陽和姜家幾兄弟就已經從府里出來。
一個個臉上洋溢著喜悅,除了錦知,朝氣蓬勃地喊:「姐!」
蘇焲立在馬車邊,朝錦洛伸手。
錦洛把手放進他大掌中,從馬車裡出來還微躬著身子,一揚頭,就對上了一夥眼裡對她充滿敬愛的少年郎。
她唇角忍不住上揚。
原來,有真心相待的愛人和兄弟的感覺,是這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