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不是來做代課老師的
辦公室里的幾個同事見張大年真的動手，急忙起身拉住了他。
這他媽的神經病吧？老子和他無冤無仇的，並不認識他，怎麼鐵了心和我過不去呢？
趙向東並沒有躲閃，雙眼射出兩道寒光，瞪著張大年冷笑道：「你一個副主任，逞什麼能？我就是不走，你還能打死我不成？」
氣急敗壞的張大年只好住了手，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婦女，道：「你把退休教師家屬的資料檔案袋拿出來。」
中年婦女林靜點了點頭，從櫥櫃里抱出了一摞檔案袋擱到了桌上。
張大年指著辦公桌上的檔案袋，看著趙向東，道：「你把這裡面教師家屬的身份信息，全部輸入電腦系統里，中午下班必須輸完，完不成你就滾蛋！」
話畢，張大年冷笑一聲，叼著煙就走了出去。
「哎，小夥子，你怎麼得罪了張主任啊？他可不好惹，是鎮長的人。」
「唉，你分配到了教辦，只能說你運氣不好，行了，快乾活吧……」
辦公室里的其他同事們見張大年走後，有點同情趙向東。
趙向東看了看檔案袋猶豫了一下，就走過去查看身份信息表，每張表格三十人。二十二個檔案袋，六百多人的信息，一個小時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這件事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那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是對於畢業於計算機信息專業的趙向東來說，那都不是事，若不然這四年的計算機就白學了。
於是，趙向東就來到電腦前下載了一個全新的軟體——極速掃描王。不到半個小時，趙向東就把這十多年的退休教師家屬信息全部輸入電腦里。
過了一會兒，張大年走了進來見到趙向東正和同事們侃大山，臉色陰沉道：「怎麼聊起天了？交代你的工作做完了嗎？」
趙向東轉臉瞅了一眼電腦，板著臉道：「早就做完了。」
張大年微微一愣，一臉疑惑走了過去點開滑鼠，看了一眼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過，轉瞬即逝，繼而他站直身子，看向趙向東道：「大窪村一個老師請病假了，缺一個老師，你去大窪村代課去吧。」
聽到張大年的分配，趙向東愣了一下，一臉不悅的道：「我是分配到柳河鎮的公務員，不是來做代課教師的！我不去。」
「不服分配，就離開！柳河鎮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張大年伸著脖子瞪著眼的，鐵了心和趙向東過不去。
「我找鎮長去。」
趙向東陰沉著臉就走了出去。
看著他倔強的背影，張大年一臉的冷笑。
不一會兒，趙向東就耷拉著臉返回到了教辦，背起雙肩包沖著兩個同事打了一聲招呼，就走了出去。
「小趙，大門口有一輛自行車，打打氣還能騎，二十多里地呢。」
林靜追了出來好心的提醒道。
「謝謝了，姐。」
趙向東回頭沖著她微微一笑。
真是應了山路十八彎，通往大窪村的路很難走，不過野外風景倒是不錯，滿眼都是碧綠。趙向東騎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大窪村，到了學校門口，他傻眼了。
六間破舊的磚瓦房，院子里就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學生在做遊戲。趙向東的到來，立刻引起了孩子們的好奇，有兩個大膽的學生問他找誰。
就在這時，一個頭髮花白五十多歲的中年教師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趙向東問道：「請問你找誰？」
趙向東收回了目光，道：「我是教辦分配來的代課老師……」
當頭髮花白的教師聽完他介紹完，一臉無奈的道：「這學校就這條件，你也看到了，我勸你還是想想辦法，儘快的回到鎮上去吧，在這裡沒前途的。」
趙向東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開口問道：「學校里就這幾個學生嗎？」
頭髮花白教師，緩緩地道：「對，只要爸媽在鎮上、縣裡有工作的，或者做點營生的，都把孩子接走去縣裡上學了，下個學期再走五個。」
這時，中年教師從昏暗屋裡搬出來了兩個凳子，請他坐下。兩個人聊了一會，趙向東見他一臉無奈的表情，皺了皺眉頭，問道：「楊老師，你想過離開這所學校嗎？」
頭髮花白教師嘆了一口氣，道：「前幾年想過，這兩年不想了，想也沒用。再說我年齡也大了。哎，趙老師，你能不能幫我去教辦上反映一下，十一個月沒發給我工資了，我也得吃飯啊。」
「什麼？教師的工資不是縣財政撥款嗎？怎麼可能拖欠？」
趙向東驚訝的問。
「我是代課教師，不屬於編製內。」
頭髮花白的老師道。
「代課老師……可，可也不能一年不發工資啊，我這就打電話問問。」
趙向東驚詫之餘，就掏出手機打了鎮教辦的座機，響了幾聲那邊就接通了，道：「喂……哦，林姐，我想問一下，我們鎮代課教師的工資每月都按時發放嗎？」
手機那頭的林靜，道：「都是按月發，最多不超過兩個月……」
趙向東蹙起眉頭，道：「可大窪村楊老師的工資怎麼還沒發呢？」
林靜停頓了一下，道：「你說的是楊德輝吧？小趙，他的事你別管了，管多了對你不好，比較複雜……」
趙向東一頭黑線，不由自主重複了一句：「比較複雜？哎，林姐……」
楊德輝見趙向東放下手機，目光又變得暗淡下來，道：「算了，趙老師，再等等吧。」
看到楊德輝一臉絕望的落寞的表情，趙向東義憤填膺的道：「楊老師，這事不能等，這不是欺負人嗎？這事，我管定了，一定把你欠你的工資要回來！哎，楊老師，教辦的說你的工資比較複雜。到底是什麼原因，你能告訴我嗎？」
楊德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一個村民跑了進來，說：「老楊，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媳婦從山上滾下來了。」
深夜，繁星滿天，周圍一片寂靜。
屋裡有點悶熱，趙向東從床上起來坐在屋門口，一臉茫然的遙望著墨染的蒼穹……
一天早晨，一個美少婦走進了柳河鎮鎮政府辦公樓，看見迎面下來的黨政辦主任侯學智，道：「侯主任，通知新分來大學生來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