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生的情都給了你
簡嫿鄭重地說,「是真的,這個人我見過了,等你出院后,他就來家中相親。」
江婉蓮顯得很生氣,「我什麼時候答應了?你這孩子,真是胡鬧!」
她又幽幽地說,「就算有這個人,人家那麼優秀,一堆年輕女人喜歡。我已人至中年,容貌也衰老了,他能看得上嗎?」
簡嫿嘆氣,江女士好像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優點,雖然臉上有風霜的痕迹,但那樣完美精緻的五官,放到現代也整不出來。
而且她成長在富裕的家庭,接受過良好的教育,琴棋書畫都精通,只是後來淪落到底層生活,再不願提起。
「媽,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依然很漂亮,又溫柔賢惠,知書達理,一點不比年輕女人差。」
「你也不要將別人想得那麼膚淺,越是優秀的男人,他越看重內涵,並不在乎外表的。」
她走過來,摟著江女士,依偎在她懷中。
「而且,還有一個我這麼漂亮乖巧的女兒,買一送一,多劃算啊。這從天而落的好事,他高興都來不及,還會拒絕嗎?」
江婉蓮聽她說得煞有介意,不禁湧起好奇,不過根本猜不到女兒的「陷阱」。
另一座醫院內,沈懷淵也醒來了,睜眼的那一刻,就趕緊問馮特助。
「婉蓮呢?她救活了嗎?」
「先生,你不要擔心,夫人被送往醫院,已經平安無事了。」
這馮特助也是貼心,頭上還纏著紗布就守候在床邊,而且張口就稱夫人了。
沈懷淵頓時渾身輕鬆了,臉上漾起欣慰的笑容。
「今天,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幸福,不僅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未婚妻,還有了一個長大成人的女兒,原來上蒼對我這麼好。」
馮特助一臉笑容,「那我就恭喜先生,雙喜臨門。」
沈懷淵的臉色,忽然又沉重起來。
「可我想起我在國外過著優越的生活,婉蓮卻在鄉下種田,過著艱辛又貧困的日子,我就感到痛心又自責。」
馮特助說,「當時時局動蕩,你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你為了夫人,一生未娶,已經信守了諾言。」
沈懷淵嘆了口氣,「幸好現在還來得及,往後,我一定會盡最大的能力,護她們一生周全。」
正說著,傅京燁走進了病房。
沈懷淵坐了起來,「京燁,你來得正好,將這件綁架案,仔細跟我說一說。」
傅京燁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簡家的矛盾起源,都告訴沈懷淵。
沈懷淵這才知道,原來女兒的身世,歷經了這麼多的曲折。
被發現了假身世后,被簡家逼嫁抵債,與她劃清界線。看到她過得好后,又心有不甘,反過來打擊她,壓榨她。
最後竟然喪心病狂,置江婉蓮於死地,意欲阻止他們一家團圓。
沈懷淵眼中閃過凌厲的光芒,望向馮特助。
「你傷好之後,去調查一下簡知年,將他的資料拿給我。」
傅京燁知道,沈懷淵是能跟高層直接對話的。
這下簡家要面臨覆頂之災了,以後那些女人,再也沒有力氣跟簡嫿作對了。
一周之後,簡嫿與媽媽出院了。
接下來,就要布置相親的事了,可事前還要跟沈先生商議一下。
簡嫿來到療養院,冬日暖陽下,沈懷淵正跟馮特助在院子內散步。
簡嫿上前叫道,「沈先生。」
沈懷淵回過頭,看著女兒嬌俏甜美的樣子,滿面笑容,「嫿嫿,你還叫我沈先生嗎?」
簡嫿還不太習慣身份的改變,紅著臉叫了一聲,「爸。」
馮特助在旁笑得樂不可支,先生第一次被人叫爸,真正的做父親了。
沈懷淵滿心欣慰,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就有好感,也憧憬過自己有一個這樣的女兒,沒想到願望成真了。
他觀察著她的胳膊,「你的傷好了嗎?」
簡嫿說,「已經癒合,能自由行動了,注意一下傷口就行了。」
她過來挽著父親的手臂,陪著他散步,問他什麼時候跟媽媽在一起。
沈懷淵傷感地說,「我怕你媽媽不肯原諒我,怨恨我當初拋下她。「
他回憶起當年的情景,「其實,我是被你爺爺奶奶騙上船的,他們原本說去香島探親,結果繞道去m國了,因為複雜的國際環境,我一直都不能回國……」
簡嫿搖頭,「媽媽對你只有思念,絕沒有怨恨。「
她感慨地說,「媽媽告訴過我,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她將一生的情都給了你,再也沒有喜歡過別人。」
沈懷淵聽了,潸然淚下。
雖然時光茬苒,山海相隔,但並沒有消磨掉他們彼此的感情。
反而像一壇女兒紅,經歷歲月的醞釀,更加醇厚濃郁,香味幽長。
沈懷淵回房準備了一下,開著車,與女兒一起回到了四合院。
他跨過大紅門,走進這座曾經熟悉的院子,看著那兩株海棠玉樹,一切彷彿還在昨天。
這裡留下了他們青梅竹馬的愛戀,也留下了兩個家族往來的情誼,如今雙方的父母都作古,一晃眼,他們也人至中年了。
簡嫿讓他先在中堂等候,房間中,苗苗在給江婉蓮化妝。
江婉蓮仍然抗拒,「你跟嫿嫿到底在搞什麼?見個人也不需要這麼莊重吧,我都二十年沒化過妝了。」
苗苗笑著道,「阿姨,雖然你天生麗質,但打扮一下更年輕,女為悅已者容,你見了這個人,絕對會很歡喜。」
江婉蓮雖然沒有再婚的打算,但經不住女兒一直的攛掇,心想那就見一見,交個差吧。
最後,江婉蓮終於打扮好了。
一襲紫羅蘭色的旗袍,領襟處鑲嵌著顆顆珍珠,修身與低開叉的裁剪,襯出她婀娜溫婉的身姿。
溫柔明亮的雙眸,秀氣高挺的鼻子,五官精緻明晰,加上這件旗袍,渾身散發著淡雅如玉的氣質。
苗苗一看,「江阿姨,你真是太驚艷了,跟嫿嫿姐看起來像姐妹一樣。」
江婉蓮顯得不好意思,「你別取笑我了,客人來了吧?我去見見。」
她只想著應付一下,將他打發走就行了。
可是她走到大廳門口,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呼吸一下子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