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言

「切換到2號機看看...」

「3號機鏡頭拉近，到時候記得跟牢主唱...」

「4號機在3號機鏡頭重新拉遠之後，馬上跟上，拍攝全場表演內容。」

......

2016年3月25日，周五，下午四點。

KBS公營電視台，被譽為南韓音樂風向標的節目『音樂銀行』，正在進行節目直播前的最後一次綵排。

所有的工作人員，圍繞著舞台，井然有序地完成各自的任務。

今晚登台的偶像團體、solo歌手也按照預先定好的順序熟悉自己的走位。

2015年上半年，準確的說是5月份開始，SM公司的redvelvet組合隊長Irene裴珠泫與朴寶劍搭檔，成為音樂銀行的主持人。

耳機里有條不紊地指揮聲，讓她不禁抬頭朝導播室方向看了一眼。

主製作人沈言，坐在話筒面前，檢查各塊屏幕上直播現場的情況。

自從他接手這檔節目以來，就沒有出現過任何直播事故。

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與底下的熱火朝天相比，導播室里的氣氛就稍顯沉悶，大家都在忙著自己手頭的事情。

除了工作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碰撞聲，便只剩下沈言的調度聲，這讓幫辦完入職，過來學習的新製作人們有些緊張。

「不用害怕，沈PD不僅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製作人，還是一位十分和藹的前輩，回頭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一旁，KBS綜藝局室長金道均，似乎也覺得氣氛過於緊張，急忙解釋了一句。

新人們聽了之後，順著他的思路下去。

嘿，感覺是不一樣了。

滿面笑容的沈言，看上去的確像是那麼回事。

聯想到他的年齡，僅比他們大幾歲，慢慢也就放鬆下來了。

沈言，1989年1月生人。

華國魔都人，家境優渥，自己也算是一個小天才。

讀書對於他來說，就是洒洒水的事情。

從小就按照父母的意志成長，在思想充實之後，實在是覺得無趣。

尤其是，剛畢業就面臨繼承家業這種事兒，太不得勁。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拖著行李箱上演了一場遲來的青春期叛逆。

跑到南韓的KBS電視台，憑藉輔修的節目製作專業知識，成為一個普通的職員。

從萌新製作人，到現在當家節目_音樂銀行_的主製作人，他只花了兩年時間。

要不怎麼說，是金子總會發光呢！

因此，在KBS電視台提起沈言，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變態。

「你們可以走近一點來看，這樣子看得清楚一些。」

「趕緊過去，沒聽沈PD說什麼嘛！」

「多謝前輩！」

沈言安排好手頭的事情，回頭笑著說了一句。

聽他這麼說，金道均拍了拍就近的新人肩膀，催促他們走近一點，自己卻後撤了半步讓出空間。

有沈言這樣的前輩在，大家的幹勁估計會很足。

......

「各位，今天的音樂銀行就要和大家說再見了，非常感謝大家的到來...」

晚六點三十分，由獲得本期一位寶座的redvelvet安可舞台結束之後，主持人朴寶劍、裴珠泫說出了謝幕詞。

沈言摘下耳機，徑自走出了導播室。

「1、2...」

不過，門關上還沒有兩秒，他又折返回來，留下一句老地方見面。

正在收拾資料的副導等人，對此已經習以為常，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就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每期節目錄製之後，沈言就會請客吃飯，這個習慣在他擔任主製作人之後，就開始有了。

這也直接導致，眾人對他產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主製作人的工資，似乎也沒有高到這種程度吧？

不過，沈言私底下其實比較喜歡獨處，導致眾人與他在工作以外的時間，交集不多導致這個問題也就沒有了答案。

「阿尼哈賽喲...」

這時，今晚獲得一位歌手的redvelvet組合的經紀人朴永昌，拎著兩袋子咖啡走了進來。

歌曲的宣傳期，獲得一位不僅證明了歌曲的受歡迎程度，而且還能大大提升歌曲接下去的推廣。

然後，掙錢！

「沈PDnim不在嗎？」

剛拿出一杯咖啡準備找沈言時，朴永昌卻發現沒看見對方的身影，疑惑地問了一句。

副導金宏舜解釋了一句，然後上前與之攀談起來。

言語間，對於redvelvet的表現更是讚不絕口，直言他早就看過各大排行榜，預測組合的成績肯定會很好。

不是這期，就是下一期，肯定能夠獲得一位成績。

另外，組合的隊長Irene，自去年開始擔任固定主持起，表現一直不錯，他們也是衷心地為其感到高興。

「PDnim，不知道一會兒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朴永昌作為經紀人，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提出一起吃個晚飯。

金宏舜搖搖頭，表示這個客，你應該是請不了的。

什麼？

見其不解，便又細心地解釋了兩句。

還有這樣的事？

......

「PDnim，今天打擾了！」

七點一刻，KBS電視台門口，名為『電視台門口的烤肉店』，烏泱泱地進來了一幫人，金宏舜熟門熟路地找到坐在角落裡的沈言。

朴永昌第一時間向前問候。

「啊，朴經紀，還沒恭喜這次Irene她們獲得一位呢！」

「內，還得感謝PDnim對我們家Irene的照顧，不然她也沒這麼快成長起來...」

作為隨行的經紀人，朴永昌的業務水平可以說是拔尖的那一批，從進入烤肉店到現在，場子就沒有冷卻這一說法。

沈言之前與他打交道不多，這時候也不禁抬眼皮多看了一眼。

SM家，還真是各種人才都有啊！

腌制過的五花肉，在烤盤上滋滋冒油，散發著迷人的香味。

辛苦忙碌了一天的眾人，雖說在閑聊，但手裡的筷子早已經準備好了。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烤肉為王！

唯獨有一人例外，沈言。

只見他從衣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帶著五角星的透明小瓶子，淺淺嘬了一口。

「PDnim，那是...」

「燒酒啊，要來一點嗎？」

「可以嗎？」

朴永昌見沈言喝得輕鬆，誤以為沒什麼度數，便將手邊的杯子拿了起來。

嗤嗤...

透明瓶子的燒酒，順著杯壁流了下去，發出輕微的流水聲。

另一邊，金宏舜已經在詢問Irene等人，是否還有人會開車的事情了。

「金PDnim，那個酒是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酒而已，沒有其他的東西，」金宏舜搖搖頭，然後壓低了聲音，「就是度數高了億點點！」

「肯恰那，永昌歐巴的酒量還是不錯的。」

只是度數高了一點，那問題不大。

額...

那可能不是一點點。

金宏舜想了兩秒，然後輕聲說了一句。

不過，朴永昌那邊，已經學著沈言的模樣一口將杯子里的酒幹了。

只一瞬間，臉色便漲的通紅。

「朴經紀，還要再來一杯嗎？」

有人能陪他喝上一杯，沈言的話也多了些，看朴永昌喝得痛快，便又多問了一句。

「不...不用了！」

「催頌哈密達！」

再來一杯，會死人的吧！

朴永昌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然後才緩慢開口致歉。

「真是遺憾...」

沈言搖頭，然後又喝了一大口，眼睛也隨之微眯。

幾分鐘后，烤盤裡的烤肉好了，小瓶子里的酒也喝完了。

「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吃了一塊烤肉，兩口小菜，沈言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就走出了包廂。

原本熱鬧的氛圍，隨著關門聲出現了明顯的回落，尤其是以redvelvet那一邊。

女孩們忐忑地看向金宏舜，記憶在飛速回退，想著自己等人是否有出格的行為，導致這位主製作人生氣了？

「大家該吃吃，該喝喝，這是PDnim的習慣了。」

「說是頂頭上司在場，大家難免會覺得不自在。」

金宏舜認識沈言也有一年多了，對他的習慣倒是也有所了解，但具體什麼原因，就不清楚了。

不過，說完之後他自己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什麼時候，自己成沈言的官方發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