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年少：沈知知vs溫離初(3）

舊時年少：沈知知vs溫離初(3）

沈知知捧著水，靠著牆，斜著頭，那姿態冷冽淡漠，不像個小孩子。

在場的流浪漢不約而同的心臟跳了跳。

紅色的眼睛。

惡魔？

星元年，科技飛速發展，虛幻的東西很少有人提及，人們所能了解的東西不多。

邪惡的象徵——惡魔，是大眾所知道的為數不多的虛幻人物。

惡魔有一雙血紅的眼睛，而面前的小女孩，眼眸正是猩紅血色。

可是眼睛紅不代表就是惡魔吧？

萬一這小女孩是眼睛有什麼疾病呢？

這麼一想，怔住的流浪漢又笑了起來。

一個屁大點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的惡魔？

這跟找一隻會飛的豬有啥區別？

紅眼睛稀奇是稀奇，說是惡魔，太牽強了。

小女孩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唬人可以，嚇唬他們可就不夠看了。

一個流浪漢俯下身子，準備把小貓從沈知知的懷裡拽出來。

那粗糲的大手是土黃色的，很臭很臟。

不知道粘了多少骯髒的細菌。

沈知知不能接受陌生人觸碰自己，更別提這麼臭這麼髒的。

她起身靈活的躲掉那隻手。

速度很快，在場的人沒一個看清的。

等他們看清楚沈知知換了個位置時，那個伸手要抓貓的流浪漢已經被一拳打飛了。

被一個漂亮的小女孩，用柔軟雪白的拳頭，打飛的。

畫面驚人的怪異。

視覺感可謂是拉滿。

那被打飛的流浪漢狠狠的撞在牆上，錯愕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痛。

好痛。

這麼小的孩子一拳栽下來怎麼比卡車撞到身上還要疼？

是的，他被卡車撞過。

一條腿終生殘疾。

但斷腿的痛苦，遠不如現在。

流浪漢聲聲哀嚎，在小小的屋內盤旋。

令聞者膽戰心驚，幾乎感同身受。

只到他們腰部的小女孩，勾著唇，用猩紅的眼眸注視著他們。

聲音輕柔卻寒冷。

「這裡，你們說了算？」

痛苦哀嚎的流浪漢可能是碰到了地上的電線，唯一的燈光暗滅了。

黑暗中，外面的風聲呼呼的，小女孩陰冷的嗓音令他們彷彿置身冰冷的河水裡。

涼得徹骨。

惡魔。

她就是惡魔。

哪家小女孩能一拳打飛一個成年人，還是那麼壯碩的體型？

只有惡魔擁有超越人體力量。

只有惡魔才會這麼可怕。

他們竟然，惹上了惡魔……

「不不不，這裡我們說了不算，您說了算。」

一個流浪漢諂媚開口。

惡魔應該是視黑暗無物的，他沖著沈知知方向，擠出笑容，謙卑討好。

沈知知確實不受黑暗限制，懷裡的貓貓倒是有些受驚了。

焦躁不安的在她的懷裡動來動去。

但是貓貓真的太瘦弱了，這些微小的動作沒有什麼力氣，顯得像是跟她玩鬧。

就是這麼可愛弱小的小傢伙，被這群狠毒的流浪漢隨意決定命運。

煮……

怎麼敢煮她唯一的家人。

沈知知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你不會以為說這樣的話，我就會既往不咎，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那流浪漢還沒捋清楚沈知知的意思，他的脖子一緊，無形的力量把他提了起來。

失重的感覺並不好受，尤其是現在是黑暗。

各種感官丟失，流浪漢驚慌失措，「惡魔，惡魔大人……」

「咔噠——」

鎖緊的門大敞開來。

沈知知將那流浪漢甩飛了出去，「既然是我說了算，那我請你們去死。」

門外有陣沉悶聲響起，是重物跌進雪裡的聲音。

流浪漢的聲音透著風雪傳來，「……啊，我的手，手斷了……」

沈知知順著貓貓柔軟的背部，黑暗覆蓋精緻的眉眼，美麗中摻雜著一絲漠然。

「運氣不錯，沒摔死。」

有人驚懼，「惡魔，你這個惡魔，我們就是趕你走，你卻要我們的命！」

這就是經典的倒反天罡。

他們看沈知知是個小孩子，就準備欺辱她，甚至連奶貓都不放過。

一旦他們所認為的弱勢群體厲害起來，他們又開始倒打一耙，把過錯全推給弱勢群體。

好的壞的都讓他們說盡了。

沈知知年紀是小，但不是白痴。

如果她沒有基因藥水給的能力，她和貓貓的下場，只會是慘不忍睹。

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沈知知彎了彎眼睛，搭話，「你說的對，我是惡魔，我特別壞。」

那說話的人一滯。

鼓起來的勇氣隨著看到兩個猩紅的光點亮起而消散。

這，這是惡魔發動能力了？

沒等他哆嗦，身上一痛，他們流浪漢全都被一股邪異的風吹出了房間。

跟前面那流浪漢一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栽入雪裡。

哀嚎聲此起彼伏。

沈知知關上門，打開唯一的燈，眼裡的猩紅散去。

她撫摸著發抖的貓貓，輕生低哄，「沒事了，壞人都遠去了，不會有事的。」

她還是留了點善意，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留了份生機。

書上都說因果很重要，她怕殺太多人，牽扯到她的小貓。

沈知知短暫的幾年光陰里，沒有東西真正屬於過自己。

雪地里撿到的小貓，是她唯一的寄託。

她的家人……

沈知知心尖微燙，指腹揉著小貓的軟毛。

溫離初一直被抱在懷裡，孱弱的四肢有了點力量，他適應會光線，睜開貓貓眼。

看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好看小女孩，臉離他很近，溫溫柔柔的撫摸著他的背。

他臉部微微燒紅。

他懵懂的知道，是給他新生命的小女孩，趕跑了圖謀不軌的壞蛋。

真厲害。

她的手那麼軟……竟然能打跑那麼多壞蛋。

溫離初崇拜的眨眨眼，喵嗚了兩聲。

沈知知聽了會，唇角揚起。

人的一生，不就是為了幾個片段？

她打跑了壞蛋，她的家人在喵喵喵的誇她。

這種感覺，好奇妙。

沈知知逗弄的捏了捏貓貓的小耳朵，貓貓乖巧的在她懷裡翻了個身子，露出柔軟的肚皮。

貓貓的肚子毛有些臟，沈知知不嫌棄的用手摸了摸。

蹙了蹙眉。

「太瘦了。」

沈知知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嘆了口氣。

必須趕緊找份工作才行，貓貓總不能天天跟著她喝白開水。

可是那些店家都不要童工。

該怎麼賺錢？

沈知知空有基因藥水給的力量，卻沒有發展空間。

要是那些體力活不限制年齡就好了，她高低一天賺個幾千塊。

溫離初聽到了輕柔的嘆息，貓貓眼抬了抬，剛好看見沈知知眼底的憂愁和悵然。

是覺得他太瘦了，會死掉嗎？

沒關係的，他會努力找食物的。

不要焦慮好不好？

溫離初貓爪輕輕的拍了拍沈知知的手腕，細碎的喵叫，貓瞳水色瀰漫，琉璃透徹。

媽媽不要他，沒關係，他還有個新家人。

他會好好活著，陪著他的新家人。

溫離初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活著。

被媽媽拋棄時，他活著的慾望全靠本能。

但現在不是，現在的他只想為沈知知活著。

「喵……」

我會好好陪著你。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