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夜闖鏢局
走廊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和妖音兒的招呼：「靈兒姐姐，是你么？」
「客棧里還有什麼人么？」仙靈兒問道。
「沒有吧？」妖音兒不敢確定，還是敲了敲門，仙靈兒叫她自己進來，她便推門進來，見二人睡在地板上，便問有床榻為何不睡。
「窗外有人偷窺。」仙靈兒忽略了她的問題。
「我聽見姐姐叫聲才趕來，並沒看到什麼人，咱倆去查個房？」妖音兒道，「對面地字型大小房間住著幾位客官，再沒有旁人了。」妖音兒不像在說謊。
仙靈兒牽一道仙息，塗抹於眼上，開啟仙瞳四處看去，偌大的仙客來客棧真如妖音兒所言，地字型大小兩間房內睡著五個人，天字三號房隔壁住著兩位，忽然又看到天字一號房裡有團黑影和一位紫色人影，便問：「那是誰？」
妖音兒知道那裡是埏傀魘和小清，方才她命埏傀魘來查看蜃行素和仙靈兒的動向，此刻既被發覺，便道：「我的坐騎，妖獸。」
既是妖獸，自不是方才之人，仙靈兒覺得有必要知道誰在搞怪，便一道仙息封鎖房間，之後放下蜃行素的頭，小心地讓他躺到枕頭上，起身對妖音兒道：「音兒，去轉轉。」
「他不去么？」妖音兒指向蜃行素。
「讓他睡。」仙靈兒拉起妖音兒便穿過上方漏洞來到屋脊之上，四下看看，有一處燈火通明的宅院，便道，「那是哪兒？」
「崔氏鏢局。」妖音兒道。
「走？」仙靈兒道。
「走么。」妖音兒一個跳躍便飛身到百丈外的一處屋脊，仙靈兒施展草上飛也追了過去。
二人來到崔氏鏢局，燈火通明的宅院便是崔總鏢頭的正廳大堂，裡面傳來划拳聲音，仙靈兒剛要飛身下去，妖音兒一把拽住她，指指庭院角落，那裡隱藏著幾道人影，而在對面屋脊之上，似乎也有人氣傳來。
看來崔氏鏢局已成驚弓之鳥，晝夜皆有防備。
妖音兒道：「姐姐，屋脊上的給你，院落里的歸我。」
仙靈兒道：「打暈即可，切莫弄出人命來。」
妖音兒道：「好吧。你先出手，解決掉放哨的，我再弄掉看門的。」
仙靈兒旋即閃身到對面屋脊之後，施展仙暈功法，將一位鏢師弄暈后給妖音兒一個手勢。看到手勢，妖音兒便化身四道殘影，同時掠向四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同時撂倒在地。
仙靈兒落進宅院，隨手一抹換了身夜行衣，妖音兒亦是改換行裝，之後二人先是查探廂房，右手廂房是廚間，裡面有兩位廚娘，一位昏昏欲睡，另一位則支撐著腦袋側耳傾聽著隔壁的聲響，準備隨時回應召喚。
左手廂房空無一人，查看完情況，妖音兒趴在窗檯偷聽裡面動靜，仙靈兒則去了後院。後院是崔氏鏢局總鏢頭住所，此刻廂房內亮著燈火，裡面有兩道人影晃動。仙靈兒先是感知周遭情況，再無外人，便到窗下，正看見兩位男子在脫衣裳，忙扭頭要回，卻聽得女聲傳來：「情兒師叔，天亮我們一起回會稽山宗吧，帶上我好么？」
「好，鶯兒不必如此稱呼，喚姐姐吧。」也是女聲。
仙靈兒這便回身窗下，見其中一位十五六歲的在給另一位十七八歲的摘除髮飾，那位端坐著的道：「鶯兒妹妹，之前你見過那小子么？」
「哪小子？」崔鶯兒道。
「還有哪個，今日那不知死活的叫什麼行素的。」戰情兒道。
仙靈兒心道：素兒啊，你怎可四處留情。
「見過一次。」崔鶯兒道。
「說來聽聽。」戰鬥情兒道。
「那日妖聖來找二娘麻煩，幸虧他出手，崔家才免遭徐州方氏的滅門劫難。」崔鶯兒道，「當日我在房裡偷看，總感覺那日的他和今日的他，是兩個人。」
「怎麼？」情兒道。
「那日打跑妖聖的是條蛇，三眼四腳蛇，不知哪兒來的怪物，興許是元澤跑來的吧。」鶯兒已解開情兒的頭髮，葳蕤的黑髮嘭地散落下來遮住香肩，崔鶯兒又道，「好了，姐姐，我打洗臉水來。」
「不忙，叫下人便好。」戰情兒道。
「伺候姐姐怎能叫下人，況且鶯兒有事相求呢。」崔鶯兒道。
「我帶你，明日你家哥哥不帶我也會帶，放心，莫不如今晚你陪姐姐睡，咱倆說說話兒。」戰情兒道。
「反正今晚父親他們不知要到幾時去。」崔鶯兒怨道。
「鶯兒，剛你說兩次見他，修為有很大變化？跟我說說唄。」戰情兒嘴上的蜃行素像是一股腦鑽進了她的女兒心。
仙靈兒連連搖搖頭，心中暗道：素兒，袖兒和瓔珞我不管你，但這情兒我必插手壞你好事，哼！
「第一次他好像打不過妖聖，但是扔出來條小怪物，三眼四腳蛇，那東西把妖聖打敗了。第二次你也見了。」崔鶯兒一句話說了經過，惹得戰情兒不滿，但再問更詳細的，崔鶯兒便搪塞過去。
「今日他為何非要妖丹不可，你知道么？」戰情兒問道。
「不知。」崔鶯兒道。
「妖丹能讓人瞬間修為猛進，但是以改換血脈為代價的。難不成他想靠服用妖丹精進修為么？」戰情兒思索道。
「他是人族。」崔鶯兒道。
「他不是蜃族聖子么？」戰情兒猛然問道。
「也是蜃族聖子，但我敢肯定他是百分之百的人類。」崔鶯兒道。
「為什麼？」戰情兒道。
「蜃族也好其他什麼族也好，不會管人類的閑事，他那日不期而至是為參加父親大人和二娘婚禮而來，聽說是為蹭飯。」崔鶯兒道。
的確，古域中太古十族幾乎不與凡界人類往來，各有各的領地，再者，若不是人類，自然吃不慣人類飲食，便沒蹭飯的必要。所以，戰情兒道：「鶯兒妹妹，你在青靈鎮，知道元澤情況么？」
「知道一些，在城東十里。」崔鶯兒道。
「去過么？」戰情兒道。
「沒有，浩渺元澤，八百里縱深，自古有進無出，姐姐應該知道呀！」崔鶯兒道。
「蜃行素既然號稱聖子，便是從元澤而來，他又是人類，能進能出，我們自然也可以么。」戰情兒忽地起身道。
「姐姐，會稽山宗的禁地，你去過么？」崔鶯兒問道。
「沒有。」戰情兒道。
「元澤，便是青靈鎮的禁地。」崔鶯兒道。
「你看這樣好不好，鶯兒妹妹，去了會稽山宗，我帶你去後山禁地，不過作為交換，你能帶我去元澤么？」戰情兒道。
「去做什麼？」崔鶯兒問道。
「去核實蜃行素身份，看他到底是不是蜃族聖子。」戰情兒道。
「姐姐莫要瞎想了，他說是便當他是吧。元澤太過古怪，往常青靈鎮每年都消失許多人口，大都命喪元澤。總之，那裡進得去出不來。」崔鶯兒道。
「鶯兒，鶯兒妹妹，姐姐求你啦。」戰情兒這便央求起來。
「姐姐真要尋那蜃行素？」崔鶯兒道，戰情兒點點頭，十分渴望地看著崔鶯兒，崔鶯兒便道，「我可以帶姐姐去元澤，但是必須聽我的，那地方很邪門，多走一步便是不歸路。」
「好！」戰情兒即刻起身道。
「現在么？」崔鶯兒道。
「明日便回宗門了。」戰情兒道。
也只能連夜去元澤了。
崔鶯兒這便穿衣，二人躡手躡腳開門，仙靈兒倏地飛身空中，眼見著她們順著牆根溜出宅院，於是回到前院，不見妖音兒，便引一道仙息開啟仙瞳，見那妖音兒已扮作廚娘，抱著酒罈在屋內倒酒。於是催動雲中行，返回元澤蜃台，找到具區澤首交代一番。
戰情兒二人來已快來到元澤界碑處，具區澤首剛設下禁制便見遠處尋來一盞燈籠，仙靈兒悄聲道：「倆丫頭真大膽，竟真來了。澤首，嚇唬一頓便好。」
戰情兒走在前面，不住地催促崔鶯兒，崔鶯兒提心弔膽走著小碎步，不住地道：「姐姐，莫要走了，我找不見界碑，萬一……」
忽然一陣陰風颳起，吹滅了燭火。
「呀！」崔鶯兒甩手扔掉燈籠怔在原地，戰情兒催動骨氣，一抹淡黃加身後壯著膽子向風聲傳來處抱拳道：「各位大哥，小女子是會稽山宗宗主之女，名叫戰情兒。前來只為尋找蜃行素，蜃族聖子大人，別無他求。」
「你尋聖子何事？」具區澤首壓低嗓音問道。
「這位大哥……」戰情兒轉向聲音傳來之處道，「今日聖子大人詢問鷹爪拳套，特來告知。」
「莫要再前進一步。」具區澤首換了方位又道，「聖子大人日理萬機，他日自會見到。今夜深沉，且放你們回去。」
「這位大哥，能否請您現身一見？」戰情兒四下說道，她分辨不出說話之人到底在哪裡。
「莫要糾纏，今日我吃了三人，已經飽了，且放過你們。若敢再前進一步，我便喚陰魂前來拿你，他還不曾吃過女人，想得很吶！」具區澤首道。
「情兒姐姐，咱快走吧，人家放過咱了，說不定咱已深入元澤了。」崔鶯兒跺腳催道。
「不！」戰情兒道，「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既然來了，便要找到蜃行素問個清楚！」
「噫，那你前進一步試試！」具區澤首聲音雄渾起來，又加了兩道勁風，直撲戰情兒面門，隨即開啟禁制，戰情兒所處之地正是禁制中央。
戰情兒被吹得動搖起來，見到陣法心生膽怯，便叫道：「你若吃我，會稽山宗不會放過你，定會頃全宗之力踏平元澤！行素公子也放不過你，定叫你以死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