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只是睡著了而已
接下來,她只需要找陸瑾和談合作的事。
跟自己親近的人談合作,不必提前預約,不用再用腦子思考,該怎麼拐彎抹角地說話,才能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大人。
她想起坐在門外的小助理,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既可以見他,又可以彌補陳雲。
她朝外喊道:「小雲,進來一下。」
陳雲立即推門,「許總,您找我啊?」
「你喜歡什麼品牌的手錶啊?」
「啊?」
「我看你手腕上光溜溜的,想送你一隻表,不知道陳助理給不給機會啊?」她挑眉一笑,好似天上皎潔無瑕的月亮。
陳雲看得出神,下一刻,雙手握於胸前,癟嘴感動,「許總……我會心動的……嗚嗚嗚……」
女人撈著頭髮,笑著搖頭,「可別,我心有所屬了。」
她的心中,已經住了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陳雲眼泛淚光,癟嘴道:「許總……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我覺得你好像我的姐姐啊,總是照顧我,對我好。」
「我許茵是功必賞,錯必罰的人,你做得好,就該獎勵。」
「可是我什麼功勞都沒有啊,我到現在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而已。」
她笑著搖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小雲。」
陳雲也搖頭,表示自己做得還不夠。
她繼續道:「積家有個約會系列的腕錶,是玫瑰金的,錶帶非常好看,我覺得很適合你。」
陳雲五官放大,「積家?!!!許總……您是不是想潛規則我啊?」
「啊?」她眯著眼,開懷大笑,「哈哈哈哈.......你腦子裝的什麼啊?我真的有喜歡的人!」
「許總,我不能要的,就算您喜歡我,要追求我,我也不可能收的!」
她也料到了送禮物的環節沒這麼順利,輕描淡寫道:「好了,我們一起出去談合作吧,談成了,手錶就是給你的獎勵好吧?」
「許總,我們是跟趙總談嗎?」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她提起地上的黑色birkin25鉑金包,將它遞給陳雲,陳雲接過,幫她提包,順便取下衣帽架上的白色西裝外套,小跑跟上她的步伐——如此,陳雲才能心安一些。
從古至今,有付出的人才能有收穫,努力不一定能跨越階級,但努力一定能改變糟糕的生活。
兩人一起走下樓,她從師傅手上接過車鑰匙,開車前往目的地。
在快要駛出公司停車場時,她才給陸瑾和發了一條簡訊,約他見面。
陳雲像個小憨憨,坐在副駕上,緊緊抱著她的包,生怕弄丟什麼東西。
一個小時后,黑色的蘭博基尼惡魔之眼停在酒樓門口,豪車華麗帥氣的外觀吸睛無數。
「許小姐,您訂的包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嗯。在外準備一桌,給她……」她在對方的引導下往裡走,走到包間門口,看見夏東林已經站在了門外,「給他們兩位坐。」
站得筆直的夏東林寒暄道:「茵姐,您來了。」
「他那個助理開了嗎?」
夏東林笑而不語。
答案,顯而易見。
「你們兩個小朋友在外等著吧,大人們要談話了。」她勾唇嬌笑,推門進去。
陳雲歪著頭,她怎麼覺得許總這話怪怪的啊?
包間的門關上,雙腿修長的男人坐在躺椅上,蹺著二郎腿閉目休息。
窗外正對一座水池,一棵老樹盤桓水池中央,水池中的綠水隨著微風輕輕蕩漾。
她走到他身邊,伸手撫摸他迷人的臉頰,輕喚道:「瑾和。」
他緩緩睜開眼,睫毛長而密,黑色的雙眸如同黑曜石一般明亮。
「約我幹什麼?」
他嗓音嘶啞,眉眼疲憊,在看清是她的那一瞬,眼中閃過一絲名為驚艷的光亮。
「喝茶啊,你忙了這麼久,也該陪我玩兒會了吧?」
她扶他起身坐到餐桌前,玉手纖纖給他泡茶。
他盯著她忙碌的手,白皙纖細的手握住溫潤細膩的白瓷茶壺,升起的熱氣令她指尖濕潤。
他撇開眼,性感凸出的喉結滾動。
她察覺到了那束火熱的視線,淺淺一笑,「你剛剛看著我幹什麼?」
「沒什麼。」
她泡好茶,給他倒了半杯,接著拿桌上的平板點餐,忙完后,雙手疊在一起,認真道:「我想讓你幫個忙。」
他放下茶杯,眼睛看向別處。
「木材那事兒,我幫不了你。」
「人家都簽了合約了,你能怎麼幫我啊?把他們倆揍一頓嗎?」
「那你要我怎麼幫你?」
她想起前些天美妝公司打申請要求處理一批新春護膚品套盒,覺得既然要他幫忙,不如幫得徹底一些。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買2萬套護膚品吧。」
他皺眉盯著她,「我買這麼多化妝品幹什麼?」
「送給我啊。」她平靜的獅子大開口。
「許茵,你真是太要臉了。」
她噘嘴撒嬌,「你送不送嘛~」
「我真是服了你了!」
聞言,女人綻放笑顏。
恰巧此時開始上菜,簡單的三菜一湯,是她重生以來,頭一回和他共進午餐。
她給他夾了一隻蝴蝶蝦,淡淡道:「不要在房地產上投錢了,就把現在的23個樓盤修完,就別再修了,再過兩年,房地產就沒有發展的空間了。你賺了這麼多錢,也該收手了。」
「你怎麼知道過兩年房地產就不行了?」
大的風向她還是記得的好不好?!
「你信我嗎?」
「不太信。」
「陸瑾和!」她一腳踢在他的腳踝,不顯無禮,很是嬌俏。
「這件事,我會考慮的。」他拍了拍她後背,「好了,吃飯吧。」
她默默點頭,下一秒哭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怎麼回事,哪根筋不對才會跟蘇錦梁這種人在一起!
他見身旁的人遲遲沒有動筷子,扭頭看,女人已經哭成了淚人,他摟著她的肩,將她帶進懷裡。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我對不起你……」
「啊?」
她哭得像個淚人,「我說,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對不起所有人……」
「別哭了,愛哭鬼。」
她可憐巴巴地噘著嘴,淚眼婆娑道:「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兒?」
他斂聲屏氣,「說吧。」
此時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陸瑾和也能給她摘!
「我想要你幫我運一批櫻桃木回來可以嗎?木材商我來找,你只需要幫我把東西運回來。」
他扶額苦笑,「你說得很簡單啊,許總。」
又被她套路了!
可有什麼辦法?!他就喜歡寵著她,答應她所有有理的、無理的要求。
「我們這麼多年感情,你連這也不能為我做嗎?」
她抓他手,被他反握著小手。
「可不可以啊?」
「嗯。」
她假公濟私,激動得一把抱住他,「謝謝小和,幫我解決了一大問題。」
他笑著拍拍她的腰,「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腰間的溫度燙得她全身顫抖。
她紅臉扭頭,撩開頭髮散熱,深呼吸一口調整狀態。
若是別人這樣碰她,她早就蹦得三尺高,再扇他一耳光。
可他不同,他是她的發小,是她喜歡了兩世的人。
他抽了一張紙,像是照顧小孩子般的給她擦臉,直到漂亮的臉上的淚痕全部消失。
她噘著嘴,自然而然跟他說著工作上的事,「我本來也想選過其他木頭代替北美櫻桃木,但你知道,替代品永遠是替代品,成不了心中的最佳品,所以我還是得進櫻桃木回來。」
就像蘇錦梁,永遠不可能成為陸瑾和,感情中的替代品,永遠不可能成為真品。
「嗯。」他回應得淡淡的,沒明白她話外之意,關心道,「你公司還有錢嗎?」
她嬌俏挑眉,眉飛色舞道:「怎麼,我沒有的話,是不是就不用給你貨運費了?」
「哈哈……」
她順勢靠在他肩上,夾起一塊咕咾肉塞進嘴裡。
她每嚼一下,他的肩就能感覺得到她蠕動的腮幫子,舌尖攪動鮮嫩可口的肉。
他喝了一大杯茶解渴。
她口齒不清道:「我最近很累……我覺得……我都不像我自己了!」
在旁人那裡,她是全舟的許總。
只有在他身邊,她才是許茵,不是什麼許總。
他給她夾了一塊排骨,「你仍舊是你。」
她將他夾的排骨塞進嘴裡,直起身子,皺眉賣慘,「瑾和……我好累……」
說著,她直接伸手抱緊他,像只小松鼠似的咀嚼嘴裡的食物。
「你累什麼?」
他修長勻稱的手梳理著她柔順飄逸的長發,三千青絲纏繞在他青色的筋脈之中,讓人臉紅心跳。
她緊緊抱著他,雙手在他厚實寬廣的背上摸來摸去,佔盡便宜,「他們欺負我!」
「真的?」
「喂!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還不相信我嗎?」
「信。」說著,他推開了她的懷抱。
她張開的手臂久久沒能放下,空蕩蕩的懷抱,讓胸口疼得呼吸困難。
嘭!
她猛地伸手撐在桌子邊緣,依次托住自己的身體。
「阿茵?!」
她臉色慘白,咬牙抬眸,對上他滿是擔憂的眼神,慘淡笑了笑。
「我沒事……」
「這群老東西真敢給你氣受?!」
她撲進他懷裡,抓住他砂鍋般大的拳頭,輕輕搖頭,「不是他們……我……騙你的……誰敢……欺負我……啊~」
下一秒,許茵疼得昏倒在他懷裡。
這一刻,陸瑾和才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他像瘋了似的,抱起她衝出門,飆車送她去醫院。
等到醫院,病房裡擠滿了醫護人員,他只能心急如焚地在病房外走來走去。
兩分鐘后,醫生走出病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醫生,她怎麼了?」
「陸總……許總只是太困了,所以睡著了。」
「嗯?!」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說著,一群醫護人員走出病房。
他鬆了一口氣,陪著她在病房睡了一晚。
這一晚,許茵緊握他的大手,睡得無比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