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子好狠心
這是他從來沒有聽見過的聲音。
顧倉寒早早被送入全真教之中,強身健體,修鍊道法。
萬幸沒有變成顧墨寒那個病秧子模樣,但是女人的滋味卻是從未嘗過。
顧倉寒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他豎起耳朵,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很快。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再度傳來。
顧倉寒仔細的分辨著,結合著曾經看過的書,很快得出結論。
這聲音,很有可能是女人的媚叫聲。
顧倉寒有些煩,是哪個大膽的野鴛鴦,敢在侯府二公子的書房之中干這等下作之事!
等他將人抓出來,定要狠狠處置!
等等……
這聲音的出處,難道是……
顧倉寒順著聲音找過去,臨靠近值班房間的時候,叫聲越來越大。
書房跟一旁的值夜下人的休息室中間是有一個小窗戶的,在房間緊上方,方便主人有什麼情況,隨時叫下人來伺候。
這個侯府中的人,基本都知道。
但是她不會知道。
顧倉寒眼中映出那個磨墨的俊俏身影,那丫頭新來的,府里的房間格局肯定不清楚。
也只有她才會不清楚。
那麼這個人……
顧倉寒一個飛身,來到小窗戶的位置上。
打開那道暗窗,悄悄往裡看。
就著月色,他看見了裡面的女人。
周身沒有一絲遮蓋,整個人白亮亮的斜躺在床上,一條腿微微彎曲,纖細的手臂消失在雪白的大腿中間,另外一隻手,則是捏著自己的……
那聲音似哀求,似哭泣,一聲一聲落在他心坎上,如打鼓一般,將他的心跳節拍都加快了。
不知過了多久,雲曉寧臉上滿是滿足的表情,沉沉睡去。
顧倉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他趕緊回到書桌上,將那拂塵拿起來,搭在手臂上,默念道法。
「戒色者,先修心。」
「嫵媚嬌羞本是空,淫慾習氣來做工,狠心來把習氣斷,清涼自在做主公。」
「啪嗒!」
拂塵掉在了地上。
顧倉寒怔怔的看著地上的拂塵,有些出神。
這一晚上,顧倉寒幾乎整夜都在做夢。
他夢見了雲曉寧。
她嬌媚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嗚嗚咽咽的哭著,那一雙玉手在雙腿中間忙乎個不停,
聲音嬌嬌怯怯。
眼角掛著淚,哀求他,一定要了她。
大清早,過來伺候他穿衣的月七有些奇怪。
眼前的二公子,是不是病了,臉怎麼這麼紅。
他手中整理著衣服的褶皺,眼神卻從未離開二公子的臉頰。
「公子,您是不是染了風寒?」
顧倉寒心煩意亂,有些不耐煩道:「我什麼時候染了風寒了!」
對,是她。
她昨日染了風寒,是因為月七將她丟進荷花池裡去了。
顧倉寒一把從月七手中扯過衣袖,冷冷道:「沒有!」
雲曉寧醒過來的時候,日頭已經老高。
怡紅院都是下午才開門,一直接客要很晚,她可從來都沒有起早的習慣。
睜開眼,安靜的房間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在怡紅院的時候,姐妹們每日一醒來,便嘰嘰喳喳的。
裡面的女人苦,只要晌午的時光才是最開心的,不需要接客,不用看媽媽跟客人的臉色,甚至還能喝上二兩小酒,吃個小菜,簡直美哉。
當下以瘦為美,媽媽最想要腰細的丫頭,平日吃的東西非常講究,糧食米面幾乎吃不到,更不要提一些個甜餅。
雲曉寧舔了舔嘴唇兒,似乎昨日的甜餅余香還在,真好吃。
陽光撒到她身上,暖洋洋的。
雲曉寧翹著二郎腿,重新躺到床上去,舒服的享受著這一刻。
難得靜謐的時光。
他日若能留在這侯府之中,該是怎樣的造化,好日子啊!
她不同於府中的丫鬟,自然也不用做一些粗活,描眉畫鬢,好不快活。
接下來的幾天,雲曉寧一直都睡在值班房中。
顧倉寒不想見她,她便不出現。
這日,嘴裡的蝦仁剛放進去,郭嬤嬤便來了。
老夫人要見她!
雲曉寧心裡咯噔一聲。
才安生了幾天,這肯定又是來找事的。
來到老夫人房中。
豐蝶舒正躺在美人榻上,修長的護甲中夾著一顆葡萄,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吃葡萄。
郭嬤嬤福了福身子道:「夫人,人已經帶過來了。」
豐蝶舒這才抬頭,看向雲曉寧。
「聽說你在二哥兒那住下了,怎地幾天過去,再沒了動靜?」
「聽說你們怡紅院的清官兒自小修鍊床上功夫,水平了得,這麼久過去了,還沒能讓二哥兒破戒,是不是你學藝不精!」
「若是個不行的,即可叫郭嬤嬤送回去,換個行的人來,這侯府之中,最是不缺新人了。」
她語氣溫和,面容淡淡的,看不出一絲情緒,話里話外卻帶著威脅。
雲曉寧趕緊低頭小心回道:「夫人,奴婢這是欲擒故縱法,二公子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怎會對我一個怡紅院出來的人一見傾心,只能徐徐圖之,先讓他習慣我的存在,再驀的消失在他視野之中,等他承受不住,自然就會跪到在奴婢的石榴裙下。」
豐蝶舒聽了,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同了雲曉寧胡謅八扯的說法。
怡紅院可沒交過什麼欲擒故縱,那裡講的都是直接上!
豐蝶舒逗弄著一旁的鸚鵡,隨口道。
「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若還不能引誘二哥兒破戒,便回去吧。」
好傢夥。
這簡直就是讓鐵公雞三天之內能下蛋。
但是她並沒有選擇,只能同意。
往前一步也許有生機,退後一步就是死路。
雲曉寧趕緊回道:「是,夫人!」
郭嬤嬤見雲曉寧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嘴唇張了張,忍不住說道:「老夫人,二公子的性子您也知道,三天的時間是不是太短了些。」
豐蝶舒臉上顯出一絲不快:「怎麼,郭嬤嬤若是覺得她不能完成,要不然你去?」
郭嬤嬤噎住。
她已經年紀四十,早就已經成了府中管事嬤嬤,可以說是看著二公子長大的。
這怎麼可能……
她只能尷尬的閉上嘴。
離開大夫人的院子。
雲曉寧向嬤嬤道謝:「郭嬤嬤,謝謝您在夫人面前幫我說話,我打小生活在怡紅院里,裡面為了搶客人,耍心機,搶風頭,恨不得有哪一個被媽媽訓斥,從來都只是看熱鬧,還是第一次有人替我說話。」
雲曉寧突然鄭重道:「嬤嬤,我很感激!」
郭嬤嬤沒想到她來這麼一句。
整個人有些不自在起來。
她在侯府這麼多年,尤其是跟著老夫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亂說話,不該聽的不聽,不該說的不說。
自從雲曉寧來了也不知怎地,三番五次替她說話,惹的老夫人不高興,要不是年老色衰,今日怕是要被塞進二公子的被窩裡去了。
哎呦呦,這麼大年紀,傳出去讓她如何做人。
一定是那個金鐲子!
自從拿了金鐲子就像被施了咒,總想著幫這丫頭一把,回頭定要趕緊將那個金鐲子賣出去,打發掉!
心裡這麼想,嘴上說出來卻是:「小事一樁,日後有什麼事,我老婆子還會在老夫人面前替你美言的。」
雲曉寧高興極了。
福了福身子道:「謝謝郭嬤嬤!」
郭嬤嬤緩過神來,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雲曉寧只要三天的時間,必須加把勁了。
她腦袋裡面回憶著姐妹們教給她如何勾引人的法子,心裡暗暗道,不信這個臭道士不就範!
最主要的是,她也實在受不了了!
沒有涼茶的每一天,簡直是萬蟻噬心。
雲曉寧明白,她需要男人!
顧倉寒書房。
顧倉寒閉著眼,手中那把拂塵搭在腕處,若有若無的禪香環繞在屋中。
雲曉寧推開門,見他這幅樣子。
不動聲色走到禪香前,再次抬頭小心看著顧倉寒。
見他沒有動靜。
悄悄將手心裡的白色小紙包拿出來,徑直倒入禪香罐子里。
差一點點就放好的時候。
罐子朝著左邊一歪,咣當一聲,掉在桌面上。
雲曉寧嚇壞了!
給侯爵公子下藥,恐怕只有逼急了的兔子才能咬的出來!
顧倉寒緩緩睜開眼,看見雲曉寧一臉驚慌失措的站在書桌前,心中升騰起一絲異樣:「放肆!誰讓你進來的!」
雲曉寧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胸口起起伏伏,她趕忙解釋道:「公子,我想幫您添一些禪香,實在沒想到!」
顧倉寒看向她的脖頸。
驀的。
目光變得深沉的幾乎炙熱,腦海之中滿是那白亮亮的身子,小貓一般的叫聲,還有細長的手臂不停動作。
顧倉寒禁不住吞下一口口水。
他煩躁的要命,好想將這個女人壓在身下,就像夢中的那樣。
看著她在自己身子下面哭哭戚戚,求著他饒過自己。
心中是這樣想的,開口卻是:「一個怡紅院的腌臢貨,還敢進本公子的書房,我那後母真是下了好功夫,還沒將你趕出去!」
雲曉寧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道,若修道之人都如此惡毒,那就算成仙又有何意義!
當然嘴巴上自然不會是說。
她醞釀著情緒,瞬間抽泣著:「公子,你好狠的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