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來人騎在馬上。
上挑的眉毛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還倨傲地抬著下巴:「不是給人退貨退回西楚了吧。」
除了蕭逸還有誰。
程京妤見了他,冷笑更甚:「這誰啊,不是正經登上皇位,還慫了吧唧逃婚的西楚新皇?」
「陛陛陛陛陛下——」春華慌忙下跪。
蕭逸從馬上跳下來,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就炸:「你說什麼!」
程京妤氣不順,見著老朋友也不客氣:「不是啊?那我不認識你,讓開。」
「程京妤!你吃炸藥了吧!」蕭逸崩潰了:「我又沒惹你!」
不過吵歸吵,蕭逸這個憨子獨自跑到這兒來,身後就帶了兩個護衛。
這是不要命了?
程京妤勉為其難,昏了五天餓得慌,也顧不上氣傅硯辭那個混蛋,打算先祭奠一下五臟廟。
恰巧不遠處有個炊煙裊裊的茶肆,她抬步走過去,點了一碗牛骨湯。
蕭逸跟過來,嫌棄般將桌椅都擦了一遍,才坐下,照貓畫虎,也點了一碗。
已經近黃昏了,遠處的田埂上有人在燒麥秸,混著熱氣的風刮到身上,胃口都差了幾分。
蕭逸根本就不適合這種粗茶淡飯。
他攪動碗里的熱湯,一口也沒往嘴裡送。
金貴的跟在皇宮裡似的。
「不喝別糟踐食物,」程京妤白了他一眼。
蕭逸不聽,手上還在亂攪弄,將自己的不滿都發泄在了碗里:「什麼東西,這是牛骨湯?一粒油點都見不著還能叫湯嗎,肉呢,說骨頭就是骨頭,一星點肉都見不著是吧,店家,店家!」
店家滿頭大汗地跑上前。
「客官,我們做小本生意的,現在這個年歲,北境戰亂又起,骨頭湯里不是人骨就很不錯了,您將就一下。」
聽見人骨兩個字,蕭逸直接將湯匙給扔了,面露驚恐:「你們還吃人?!」
讓程京妤都忍不住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碗。
「不不不!」店家更驚恐了,「咱們又不是畜生!」
一來二去,徹底沒有胃口了。
蕭逸從小光鮮亮麗長大,這幾個月雖然被迫坐在皇帝的位子上,殫精竭慮,嘗夠了懸樑刺股的苦。
但是在吃食上他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這次跑出來一路上風塵僕僕,已經將天之驕子的性子快磨平了。
程京妤自己也氣不順,伸腳將蕭逸的凳子一踢:「能不能不要咋呼。」
「朕靠,你敢踹朕的椅子!」
「你再嚷大聲一點,他們都知道西楚皇帝在這了,用你的頭熬湯最新鮮熱乎。」
蕭逸露出變態的眼神:「程京妤,你離開西楚幾個月,跟傅硯辭一起混得變態了嗎?」
提起傅硯辭他就不爽:「扮豬吃老虎的狗賊,離開西楚屁消息都沒有一個,都是狼心狗肺!」
這個都用的就很巧妙。
程京妤將碗推到一邊,跟她爹從前遇見她做錯事就審她一樣:「說吧,你跑這來幹什麼,還有誰狼心狗肺?」
但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是誰。
蕭逸當初逃婚為的什麼,程京妤還沒忘呢。
「啊,該不會是有的人自從回了大周之後就沒消息,而另外有的人坐不住了,撂挑子過來尋人吧?」
蕭逸那點心思都不用猜,就擺在臉上了。
但是被人戳破根本不服,梗的臉紅脖子粗,指著程京妤:「那你說說你怎麼在這,被人退貨了?」
這兩個字著實刺耳,程京妤瞪了他一眼:「哦~那皇帝陛下是不是就因為某人沒有消息,被人冷處理了,現在按捺不住,要主動送人頭?」
兩人的護衛各自面面相覷,對這兩個突然嗆起來的主子毫無辦法。
蕭逸一張臉都漲紅了,本來想罵回去,但是搜腸刮肚,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罵人的天賦。
於是就連背都耷拉了下去:「北境不太平,大周與大靖都深受其擾,但明明不是無人可用,聶文勛那個傻子非要自己往前沖。」
末了繼續加一句:「傻子。「
他不跟自己吵,程京妤也來不了勁。
她雙手撐在桌子上,搭著下巴:「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傻子。」
雖然知道傅硯辭怎麼想的,但把她迷暈了往回送,腦迴路就不是一般的有問題。
蕭逸也一籌不展:「這次戰亂雖然跟身處內地的西楚沒什麼干係,但是真打起來,也難免波及。」
程京妤說:「所以呢?」
「所以,朕身為皇帝,感念百姓,體恤民生,見不得這仗打起來,想去巡視一番。」
他說的義正嚴辭,好像自己當真沒有半點私心。
程京妤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再說下去你把自己都要騙過去了。」
「蕭逸,」她突然湊近他,很認真地看著蕭逸的臉:「你真斷袖了?先不說太後會不會打死你,你想過聶文勛也是一國太子嗎?他早晚要接手大周,成為新的帝王。」
斷袖斷的不清不楚的蕭逸:「……」
他根本就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跟程京妤成婚的時候逃婚也是,想著如果真成了,他是皇帝,程京妤是皇后,那就是在皇室族譜上劃掉,也脫離不了這個關係了。
頭腦一熱的蕭逸就追著聶文勛去了,並且沒有考慮把程京妤一個人留在那裡的後果。
後來還是聶文勛跟他說,不管做什麼決定,就算倉促,也要考慮好所有事情和處境。
他把程京妤扔在那裡,本身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這跟程家是不是西楚的頂樑柱,沒有關係,跟她想不想娶程京妤也沒有關係。
但他不能讓程京妤一個人,去遭受周遭的非議,那對一個女人不公平。
所以他陪蕭逸一起回去,將該面對的都面對了,也給了程家一個交代。
然後聶文勛就走了,回了大周,直到七八日前,他聽說邊境爆發動亂,大周太子親自上陣。
「這次我沒有說跑就跑,我將朝事都打點妥帖了,交給你爹,還有丞相,還留了一封書信給母后,才跑的。」
程京妤嫌棄他:「你別避重就輕,我問的是,你真想好要去找聶文勛?」
那還能是假的不成,蕭逸覺得程京妤問了個廢話。
「我雖然沒有喜歡過人,但就很奇怪,只要一想到聶文勛那死鬼在戰場上,別人刀劍無眼,我就覺得那些刀好像砍在我身上,我不看一眼,夜裡覺都睡不好。」
程京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古怪的一笑:「蕭逸你完了。」
隨即又有一些苦澀的想,完蛋的又何止蕭逸。
說起來他和聶文勛那檔子事兒,比她這個還要一鍋亂麻,蕭逸都不怕。
她又有一點欽佩。
「那如果讓聶文勛知道你跑去戰場,你猜他會不會弄死你?」
蕭逸不堪示弱:「你先考慮考慮傅硯辭會不會會弄死你吧。」
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麼意思。
程京妤點點頭,「所以我有一個主意,需要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