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稱讚認可

夜已深。

大唐科苑賓館三樓會議室，所有主要演員敲定。

余歡輕鬆了許多，看著其他六人離開，他也往外走去，卻被外面走進來的蔡亦瀧給攔住了。

她不是選角六人組的成員，沒法插手選角，只能在得知情況后，來發泄對余歡的不滿。

「余歡，你太不夠意思了，說好的張顯宗一角，為什麼給你同學演，不給我們胡戈！」

「k姐，這我真沒有偏心，我同學他女朋友家投資五百萬，在胡戈表現並不比他優秀的情況下，你覺得我怎麼做好？」

余歡絲毫不慌，淡定解釋道。

「你同學要不是提前準備充足，怎麼可能跟胡戈表現的差不多。」

蔡亦瀧仍舊不滿地說道。

投資三百萬還帶來了製作團隊，結果就拿到兩個男配角，這讓她如何能滿意？

當然，算上劉師師演得一個更小的角色，那就是三個配角！

「是，我室友是準備的充足，但胡戈相比其他人，也提早得到了消息，準備的也不錯。

k姐，真沒必要為一個角色生氣，以後還有第二部、第三部，實在不行，我這主角讓給他當，總行了吧？」

余歡真誠勸說道。

他可不想跟一個在氣頭上，不講理的女人掰扯這件怎麼說都各自有理的事情。

「又來畫餅？第二部、第三部，誰知道什麼情況，你先寫出完整劇本再說。」

蔡亦瀧被吸引注意力，心情稍好了一些。

「k姐，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余歡聳聳肩，越過她往外走去。

「哼，主角就算了，換男主牽扯的問題太多。我要女主，到時先簽主演合同，再談合作。」

蔡亦瀧並沒有昏頭真的要男主。

男主無心法師是不死之身，換人並不合理，而且成本過高，那時候就完全是一部新劇了。

而換女主的話，顯然就沒有問題了。

畢竟第一部的女主李月芽死了，而他們這些合作方都是看過余歡提前給的第二部故事梗概的。

這部戲合作可是三部曲一起合作的，不是只一部，這也是他們公司參與進來的原因。

「行，k姐你們公司到時只要能說服其他合作方就行，我是沒有任何意見。」

余歡毫不在意道。

如果不是對剩餘兩部有了修改完善計劃，他都不想再演無心。

至於劉藝菲再演一次岳綺羅，那時候變數太多，不行只能用劉師師頂替了。

反正那時候劉藝菲早就大火了，蔡亦瀧巴不得如此了。

「如果這部成功，下一部我們公司自然會加大投資的，不然我們的合作就到此了。」

蔡亦瀧還是心有不甘，感覺這次就像個打工人，完全為余歡服務了，說話難免有些沖。

「那是自然。k姐明天晚上有事嗎，我們的《香火》放映，我想邀請你來觀影。」

余歡就此打住，換個話題。

「就你和寧昊拍的那部在戛納獲獎，賺了六百萬的小成本文藝電影？」

蔡亦瀧感興趣問道。

這種一本萬利，還獲獎提升了名望的項目，她也希望公司能有幾個。

「對，成本二十萬。」

余歡輕鬆說道。

他直接投了十萬，寧昊投了四萬，算上其他也十萬，他們當時分賬就是這麼算的。

「厲害，三十倍的收益，《英雄》票房這麼瘋狂，也沒有這麼賺錢啊。」

蔡亦瀧艷羨無比，也想學學這種賺錢方式。

「嘿，瞎貓碰到死耗子，純屬運氣。k姐這是答應了？」

余歡繼續問道。

「好，我會帶我們公司其他幾個人，你不介意吧？」

「當然，我這不就在統計人數嗎？」

余歡高興說道。

這次的放映可不是免費放映，不然他們學校的人都不夠坐了，余歡何必去附近高校印海報到處宣傳？

當然收費不會多，每一票只收兩元。

至於在校內免費放映，那就要等這次放映結束以後了。

「好，我們六個人。」

「行。」

兩人說定后，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這個三星賓館他們包的時間明天到期，兩個禮拜后開機拍攝，大多數人會住在北影招待所。

次日晚六點，北電放映中心一層。

八百人的標放大廳內，幾乎坐滿，只有零星的空位。

最後一排是余歡、寧昊還有他們邀請的朋友、老師、同學等人，其餘都是買票來觀影的學生。

他們坐在後面，自然是為了看看觀眾的觀影反應。

隨著熟悉的龍標聲音結束，90分鐘的電影正式開始。

凄涼荒蕪，灰濛濛的天空下，是殘雪覆蓋的三晉大地。

懷仁縣。

泛黃的村落、乾枯的樹木、凌亂的羊群、人們顏色單調老舊樣式的服裝，到處都呈現著落後貧窮的氣息。

一個生活窘迫卻眼神乾淨、充滿靈氣的小和尚，在南小寨這個以殺羊為生的村落外的寺廟中淡然生活。

他對周遭的殺戮所見所聞，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甚至還有著不該有的凡心，對屠夫當女教師的妹妹透露著興趣。

但從一些細節中，可以感受到他內心還有信仰。

他不願還俗，見屠夫在廟前殺羊，還是會罵上一句，每日都會擦拭破舊的佛像。

直到用佛像扯出的破布縫補破鞋，導致佛像倒塌，看到填充佛像的是碎草破布，他為之一愣，似乎有點意識到了什麼。

從此之後，為了修佛像，他四處求人、騙人，進入了一個真正入世，認識社會、融入社會的道路。

直到最後金身佛像修好，卻因為小廟擋住致富路，要被拆除，他陷入到了徹底的幻滅。

這是一個信仰恪守到信仰崩塌的故事，直到影片結束，所有人才明白，《香火》並沒有延續下來。

在時代巨變，商業大潮之下，所有人都需要改變，去適應社會才能生存下來。

但為此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丟失了些什麼，卻是值得深思的。

這部寧浩的早期電影像所有導演的早期作品一樣，情節簡單，環境簡單，單一敘事，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主演，所有的故事都圍繞主演訴求展開。

但這仍然不能掩蓋其是一部優秀電影的事實。

電影放映結束，也沒有什麼座談會，但是坐在最後排的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在場觀眾的反應。

大多數人都是安靜專註看完了電影，沒有人離場，最後結局，觀眾驚訝之餘，也有所討論和思考。

他們三三兩兩，一邊往外走，一邊討論著觀影感受。

「這部電影能獲獎還是有道理的。有點賈科長的風格，但劇情更現實，各種衝突和黑色幽默比《小武》更有意思。最後余歡演的小和尚幻滅的神情和空洞的眼睛，真是讓人震撼。」

「真是有才啊，一部處女作，完成度就這麼高，藝術水準也在線，放眼國內的幾代導演，也沒有幾個人處女作這麼優秀的。」

「寧昊師哥確實有大才，他選角的眼光也足夠毒辣。那個大一的余歡演的小和尚，從半出世到入世，最終比俗人還俗，可真是諷刺和悲哀啊。」

幾個導演系的學生邊走邊議論著電影和主演，都是對寧昊推崇備至。

坐在後排角落沒走的寧昊和余歡等人，聽著這些讚許和認可很是滿意。

「學校本來是要搞個座談會，談談影片的，昊哥你為何拒絕了？」

「這部電影沒多少討論的東西，十分簡單，沒有什麼可挖掘的，就不要搞這個了。」

看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余歡和寧昊說話間站起身來，和其他邀請的人開始離開放映廳。

「恭喜，寧昊，電影很棒，值得思考，不愧能在戛納獲獎。」

「余歡，這個小和尚演得好，當真有種入世修行，卻被塵世污染的感覺，要是在這樣的結局裡頓悟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你們兩個年輕人不簡單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學校出了伱們這樣的後輩，當真讓老師高興。」

余歡和寧昊聽著這些受邀來觀影的朋友、同學、老師的讚許和認可，心中高興之餘。

對於這部電影將來在院線上映，與全國觀眾見面多了點期待。

但兩人也只是這麼想想。

他們這部影片不是膠片拍攝，跟目下大多數電視劇一樣，是用高清攝像機拍攝，用高清錄像帶存儲的。

中影花三十萬買了版權，賣錄像帶、碟片也能賺回本，可能都沒有想過去磁轉膠，然後冒險花八千一個拷貝，去院線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