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憂鬱的戰場
第二十五章憂鬱的戰場射距範圍內已經找不到騎驍的蹤影，劉囂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複合弓，扭頭看向身側的遞箭女生，發現女生懷裡依舊捧著幾捆箭矢，也不知道哪有變出這麼多來，與那雙充滿崇拜的炙熱眼神交錯，他急忙轉頭，望向南方戰局。零星的局部戰場還在廝殺，大部分騎驍已經在十倍百倍的人類圍攻下泯滅，它們的屍體被憤怒的人們無數次鞭屍，直到化作一坨坨黑色的肉泥。什麼？日內瓦公約？那玩意是對待人的，這東西算人嗎？軍隊開始清點人數和軍械物資，這次混戰一定會讓軍士的損失很大，而彈藥的余量更是個未知數。總算是度過了這一關，劉囂思索著是不是自己讓李天甲他們轉移進樹林的決定有點操之過急了，畢竟近千萬的軍民，對付數萬域外生物還是有一定勝算的。但不管怎麼說，防患於未然也沒錯，如果不是錢塘駐軍有效組織，也很難激發出普通人的鬥志和反抗決心，會不會被這區區幾萬騎驍殺穿還真不好說。當最後一頭騎驍在不甘中倒下，一片山呼海嘯之聲從南面爆發，如狂風席捲兩岸。「勝了！我們勝了！」
「人類才是最強的！我們才是最強的！」
「華夏萬歲！軍隊萬歲！」
人們狂喜著相互擁抱，傾瀉著腎上腺素最後的效力。劉囂也在身邊人的帶動下敷衍的跳了幾下，實在是幾百萬人同時跳著吼著讓地面都有些震顫，不斷有陌生人衝到他身邊與他熱情擁抱，連身邊的遞箭女孩也羞怯的從身後抱了抱他的腰，之後一群人乾脆將他舉起，不斷拋向天空，誰讓他是北岸最大的功臣呢，理應享受這個待遇。一臉身無可戀的劉囂在半空中看見有人擠到他附近，朝他敬了個標準軍禮。眾人知趣的將他放下。「你好，我是錢塘駐軍105師2團的陳愫燁，」軍人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任平生。」
劉囂沒說真名，和面對隱龍一樣說了稱呼。「剛才你的表現我們在對岸都看到了，戰事危急，你能挺身而出，我代表105師對你表示感謝，同時我也得到上級許可，招募你暫時性加入我們部隊。」
陳愫燁目光誠摯，開門見山。「抱歉，我已經加入了國家另外的官方組織。」
劉囂直接拒絕了，有了隱龍組，地方軍隊的誘惑力可就小太多了。「既然如此，那我代表105師2團預祝平安、順利！再見！」
沒有拖泥帶水，陳愫燁向他微微點頭，再次敬禮后，瀟洒轉身，河邊一艘木筏在等著他。「小夥子厲害啊，軍隊都向你拋來橄欖枝！」
「這是什麼話，我們北岸的任兄弟一個人至少殺了上百隻怪物，他們軍隊哪怕有槍，但哪個人能做到？」
「沒錯，不過我聽說軍隊的槍都沒子彈了，初始獎勵給的子彈就一個彈夾，才30發，這一仗都打完了。」
見陳愫燁離開，周圍的人群開始議論起來，議題也從劉囂聊到了軍隊，又從軍隊聊到了南北岸差異，劉囂也是無奈，他準備趕緊去把李天甲他們叫回來，別這邊沒事了，那邊又遇見蜥蜴人了。蜥蜴人可比騎驍厲害多了，不說別的，如果這次是同等數量的蜥蜴人攻來，那結果肯定不是人類方勝利。騎驍的強在於身體構造更適合戰鬥，但攻強而守弱，加上體能屬性普遍強於人類，才能以數萬之眾殺得百萬人類人仰馬翻。而蜥蜴人，則又是另一個概念了，皮糙肉厚，攻防兼具，劉囂甚至懷疑地球目前的熱武器能否對鱗甲破防。雖然勝了，但仍是一場慘勝。南邊的平原上，人們在滿地屍骸中尋找著自己的親朋，不少人扛著至親的屍體，一起跳入河面，哪怕不確定自己在地球上的身體是否安全，也在悲痛中將生命交給了命運。這一波南岸的減員估計至少在一半甚至以上，這憂鬱的收場，讓從勝利的喜悅中冷靜下來的人們變得落寞無言，被淹死、踩踏、自殺而死的人甚至比死在騎驍手上的還要多，隨便算一算，戰損比幾乎是100：1。無心在看對岸的情況，劉囂決定先去樹林中把李天甲他們叫回來。見心目中的英雄轉身離去，周圍的人群也逐漸散開，但那個給他遞箭的女生和另外兩個持弓的男生跟了上來。這三人之前就向劉囂表達過希望加入他的團隊，這三人都是在讀大學生，並不是錢塘本地人，之前臨時加入了自己租住小區的組織，但顯然無法融入那個業主制的臨時團隊，兩個男生有射箭的底子，有了劉囂的神勇表現，自然是想跟著他混。劉囂也沒推辭，反正帶新人的事也不用他操心，而且遞箭女生還捧著這麼多箭矢，自帶物資，何樂而不為。「大神，我選了弓箭作為初始獎勵，還被周圍人嘲笑，連自己都後悔是不是選錯了，現在該輪到他們後悔了。」
一個男生打趣說道。「誰說不是呢，我們小區里一個大叔一直在我面前顯擺他的躺椅，說平時可躺可坐，實在不行躺椅還能折起來當武器用，哈哈，我也是無語了。」
另一個男生接茬。這倆典型的相聲演員，總是一唱一和。「說起來，剛才那三次警告，真的把我嚇壞了。」
「你是說區域變更成戰爭領域的警告嗎？」
「對啊，連續三次，恐怖吧？」
「確實，我看到了也抖了，不過，現在仗也打完了，是不是該有條信息說明一下啊？」
聽到這句話，劉囂猛地停下了步子。對啊，戰鬥結束了，戰爭領域的區域屬性應該轉變了，為什麼沒有提示？他轉過身，面色凝重，舉目望向南方，一種不安在心底涌動。除非.....戰爭根本沒有結束。視線向南方不斷延伸，那邊，似乎有一片黑色正在蠕動。距離太遠，劉囂並沒有看清，視線掃向別處。但那團黑色卻在不斷變大，當目光轉回，聚焦在黑色時。他的表情徹底變了，變得扭曲而凝重。「怎麼了！？」
身邊的三人也感覺到不對，同時問道。劉囂沉默，目光低垂，深呼吸，閉眼沉思。片刻后，睜開眼，說了一句。「你們走吧，快進樹林。」
語氣中帶著清冷和無力。他拿出一個引路蟲的瓶子交給女生，又將女生捧著的所有箭矢抱了過來。「沿著這隻蟲子指引的方向一直走，你們會和我的團隊相遇，領頭的叫李天甲。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他們，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次人類沒有勝算了。」
「怎麼會！？」
三人有些不信，驚訝道。「快走吧，我不確定騎驍是否會攻進樹林，一切等我返回再說，如果我2個小時內還沒回來，你們就聽李天甲的。」
劉囂沒有浪費時間，他直接返身向河岸快步走去，數捆箭矢已經被他塞進殘次品。三人也不再多問，快步向樹林走去，時不時回頭向劉囂和南岸望去。直到他們看到了，那一股黑色的洪流，如利劍般插入人群中，摧枯拉朽，勢不可擋。「跑！」
一個男生喊了一聲，從快步行走轉為狂奔。「那任哥怎麼辦？」
女生帶著哭腔喊道，她的視線中，劉囂的逆行是如此危險而令人心醉。「大神都這麼說了，我們照做就是，別廢話，快走，不然就走不掉了！」
另一個男生拽起女生的胳膊就帶著她一起跑。劉囂聳動著肩膀，服用了一顆白色丸子，肩膀和手臂的酸痛感很快消失，此時的他獨自站在北部河岸邊，怒視著對岸的黑色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