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誰都有第一次

隨著窗外的光芒黯淡，各家字屋門前和招牌上的布罩被扯下，明夜晶的光芒照亮環道，陣陣隆隆聲回蕩在山體內部。

接著，沐夜山從沉睡中蘇醒，再次啟程。

很快，結束課業的院生們將會湧入環道。

劉囂趕緊將情報捲軸一一展開，快速瀏覽其中內容，然後全部銷毀。

除了守枯秘境那場關乎人族秩序變革的戰爭外，外環的滄海之戰，也從初步試探和戰力部署，到了真正上乾貨的時候。

星魂和外環人原本在滄海的西北兩線圍而不攻，看似在集結兵力，實際上卻在暗中勾連臨海城邦，原本有十三座城邦明確表示加入朱雀的軍團，將主要戰力編入新組建的第五和第六軍團，並且已經將裁斷長和多數裁斷派往朱雀城。

可誰都沒想到，外環人突然對駐紮在滄海東側沿岸的第六軍團發起攻擊，軍團中來自那十三座城邦的大部分戰力臨陣倒戈，軍團一戰即潰，敗軍本想往滄海深處撤退，卻又被鮫人大軍攔截，除了小股力量逃出生天外，余部近乎全滅。

同時，朱雀城內發生了針對護城法陣和遊離禁制的破壞，待一切平息后，作為人質的那些城邦裁斷卻不見了蹤影，同時消失的，還有朱雀城內僅存的兩位封印師和一位陣法師。

經此一戰，朱雀城徹底龜縮滄海內部。

所有濱海城邦倒也不算淪陷，只不過絕大部分都倒入了外環人的懷抱而已，但這其中，不包括了劉囂一直惦記的蒼流城。

他們並沒有選擇加入外環圍攻朱雀的軍團，也不知道是因為蒼流與朱雀過往的牽扯過深，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星魂和外環人有露露這個變態級別的軍略師，還有蒂文這種造詣極深的空間封印師，能搞出這種操作，不稀奇。

劉囂會定期回天落城走個過場，有沒有用不知道，反正也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諾。

這幾次，星魂的幾位核心成員都不在城內，也沒機會找當事人了解一下的戰況，很明顯，滄海那邊的戰事吃緊。

任何情報都是滯后性，即便是風塵也一樣，一來二去，中間再驗證一下，沒準自己現在看到的情報已經是早前的狀況了。

人族扇環最大兩股戰團，無疑就是中環的守枯之戰和外環的滄海之戰，可以說這兩場戰役將會改變中環和外環實力格局，也將決定整個人族的未來走向。

無數雙眼睛都在注視著兩場戰役的發展，當然，也有勢力抓住眼下的亂局，開始在局部興風作浪。

臨近城邦之間的戰爭在扇環各處打響，沒有了秩序，沒有了絕對強權，仇怨、利益被無限放大，任何理由都可以成為挑起戰爭的借口。

能成為城邦裁斷或者高位的人都是人精，無數歲月的沉澱讓他們很清楚一個道理，亂世之後，能活下來並且活的好的，不是受盡戰爭苦難的弱者，而是手握人口和資源的強者。

沒有人會在意你的高高在上的權位之下，壘起了多少具同族屍骨。

這就是現實，也是族群生靈的生存法則。

劉囂一直很好奇白虎和青龍兩座超巨城邦在做什麼，可惜，風塵的情報中沒有相關的記載，只知道白虎城一直保持靜默，以遊離門不穩定，靈獸山脈出入不便為理由，推脫了聖裁的種種要求。

而內環的青龍城，更是謎一樣的存在，對這個自己唯一沒去過的超巨城邦，劉囂的腦海中完全沒有任何想象空間，既不知道這座城的特色是什麼，也不知道它曾經做過什麼。

亂世出梟雄，人族如此，整個史隆中千亦然。

其實精靈族內部已經打到天昏地暗了，即便是身處第三環帶的湖畔精靈一族，都能感受到戰爭臨近的緊迫感。

作為銀河秩序的最強一族，兮玥的老本家羽族，也開始了內亂，這也是為什麼劉囂希望將亡冢小千打造成商貿和情報中心的原因，風塵就像他的眼睛和耳朵，讓他可以隨時了解大環境的動向，假如那位御姐出了什麼問題，整個風塵就會完全脫離掌控。

現在看來，伊瑞斯扇環倒是平靜的很，一方面是秩序體系比較特殊，最重要的，還是伊瑞斯的數量實在太少了，地廣人稀，不同族群之間很少有來往，也就不存在什麼仇恨或者利益衝突。

但要說伊瑞斯種族有多安全，倒也不是，周邊的兩個種族和他們的小規模戰爭不斷，只不過和劉囂熟識的夙納斯家族地處扇環中心，所以安逸的很。

銀河扇區只是整個史隆的一個縮影而已，劉囂相信，其他扇區的情況應該更糟糕。

聖座及大量雲端戰力，加上靈源塔帶著封印石們出走神棄之地，就是混亂開始的起點。

所以啊，任何秩序都是依靠強大的武力來維繫的，否則，慾望就會無休止的膨脹。

有意思。

門外，開始出現院生的身影，他們談笑風生，走路帶風。

心情就如坐在字屋內的劉囂一樣，天下打亂，與我何干。

劉囂最喜歡窗外狂風暴雨，自己在屋內悠然喝著茶的愜意，你說是幸災樂禍也好，沒心沒肺也罷，反正把自己活好才是最重要的。

這段時間，他只想安安獃獃的在沐夜享受生活，其他事，什麼都不想管。

然後呢，自然是上門尋仇咯。

「我能進來嗎？」

門口，一位帶著命運院系徽記的女院生，在同伴的催促下，小心問道。

「可以。」

劉囂笑著問道，「釋靈？」

剛向前邁出一步的女孩，停下了腳步，有些扭捏的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開口，扭頭朝自己的閨蜜看去，似乎在尋求幫助。

閨蜜對她一通眼神和手勢輸出。

女孩點了點頭，鼓起勇氣，走到劉囂對面的軟椅前，沒有落座。

「我.....我剛學會了幸運賜福，想.....想......」

勇氣值在不斷下落，女孩小臉漲得緋紅，話也說不利索了。

「坐下慢慢說。」

劉囂的話音剛落，女孩已經一屁股坐了下來。

眼神躲閃，抿著嘴，低著頭。

「她想為你賜福，那是她的第一次！」

站在門口，實在看不下去的閨蜜，朗聲說道。

好嘛.....這一下女孩的頭徹底埋了下去，整張小臉紅的發紫。

連劉囂都險些因為那個「第一次」，把嘴裡的咖啡噴出來。

「行啊，」

劉囂盡量讓自己顯得莊重一些，伸出手，擱在桌面上，「不用那麼緊張，誰都有第一次......」

說完，才覺得自己這句話問題很大。

好想死.....社死。

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伸手在劉囂的掌心點了一下，然後起身就向外跑，撥開門外排隊的人群不見了。

「她叫芽初，是命運院系的！」

閨蜜喊了一聲，轉身就追了過去。

「厄……」

劉囂看向門外，僵硬的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