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胡說八道!」
楊梟話音剛落,顧清衣立刻嬌喝一聲,俏臉不悅地皺著眉,對楊梟的印象瞬間一落千丈。
從小到大,她和爺爺的感情最好,怎麼聽得別人這麼詛咒爺爺?
「這位先生,我希望你能為你剛才的話道歉。」
顧清衣話說得還算客氣,但是語氣明顯已經冷下來了。
下巴微微仰著,儼然一副女王姿態。
楊梟懶得和她掰扯,扭頭就看了一眼還坐在車裡的司機。
視覺恢復之後,他的視力要比普通人要好得多。
掃了一眼那司機的面相,就知道問題應該出在他身上。
這名司機眼下發黑,額頭生痘,嘴角有暗瘡,臉色慘白。
楊梟喃喃道:「怪不得,天人五衰啊......」
所謂的天人五衰,就是人在將死之際會呈現出的面相。
犯天人五衰者,衣服穢垢、腋下流汗、頭上華萎、身體穢臭、不樂本座。
再根據這名司機的命數來看,他今天就要死了。
而且這名司機的命數和其他人不同,在楊梟眼中,其他人的命數都是白色半透明的,彷彿隨時都會改變。
可這名司機是大紅色的,說明他的命數已定,必死無疑了。
「喂,我家顧總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現在立刻給我家小姐和董事長道歉,否則你會為你的詛咒付出代價!」
女助理一臉不悅地叫了楊梟一聲,後者這才回過神來。
面前四個人,除了顧元止仍舊掛著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容之外,其他人都是滿臉怒容,特別是顧清衣。
要不是優良的素質讓她保持著克制,只怕早就罵娘了。
「哎,小趙,別這麼急嘛。」
這時候,顧元止笑著出來打了個圓場:「我倒是很想聽聽,這位小夥子為什麼會這麼說。」
大佬就是大佬,多了幾十年的閱歷,姿態就是不同。
顧清衣板著一張俏臉,「呵呵」一聲:「爺爺,這還有什麼好聽的?」
「無非是因為剛才的事情,他懷恨在心罷了。」
一旁的女助理也推了推鼻樑上的黑邊眼鏡,十分嚴肅地解釋:「董事長您有所不知,現在有些人就有仇富心理。」
她目光銳利地瞥了楊梟一眼:「自己沒本事致富,就詛咒有錢人都該死。」
「他們這種人我見多了,您不必理會。」
「高助理說得對。」顧清衣也點了點頭,態度很強硬:「像這種人,就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否則以後他還會口無遮攔。」
說著她微微偏頭,身旁身材健碩的保鏢立刻往前一步:「先生,請你道歉。」
楊梟神色淡漠:「我說的是實話,為什麼要道歉?」
他指向了那名司機,道:「如果你們坐他的車離開,你爺爺必死無疑。」
「準確地說,是你爺爺和那名司機都會死,只有你們三個能活下來。」
這下顧清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俏臉徹底黑下來。
這會兒圍觀群眾不少,都聽到了楊梟的話,紛紛搖頭。
「這小子太作了,敢這麼得罪顧家人?」
「也就是顧老爺子脾氣好,要是我已經兩個嘴巴子招呼上去了。」
「我看啊,他不是作死,他是想撈偏財......」
楊梟沒有理會顧清衣,而是掐著手指一算,盯著顧元止眉頭一皺:「不對,按理說你命中無此一劫,應該是有人動了手腳。」
「我勸你今天還是別出行了,先回家吧。」
「有人要你性命。」
看著楊梟掐指,一副神棍模樣,顧清衣怒極反笑,道:「噢,你說有人想害死我爺爺,還偏偏留我一條命是吧?那你說說,是誰呢?」
楊梟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
「呵呵,你接下來是不是打算說,你有辦法可以化解?」
「當然。」楊梟沒在意顧清衣語氣中的嘲諷,如實道來。
他一說完,除了顧元止之外,其餘人都笑了。
趙秘書笑著搖了搖頭,沖著顧清衣道:「顧總您看,又是個碰瓷的。」
顧清衣擺了擺手:「算了,別和這種人浪費時間了,先送爺爺去公司吧,陸總他們還等著呢。」
說完,她轉身沖爺爺道:「爺爺,您也看見了,不是我不講道理,是這小子滿口胡言。咱們還是別管他了,先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
顧元止原本也想聽聽看楊梟想說什麼,但見他說得實在是玄乎其玄,也放棄了。
他笑著一擺手:「罷了罷了,別和這小夥子計較了,都是為了生活,先去公司吧。」
說完,顧家一行人就要離開,顧清衣路過楊梟身邊的時候,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楊梟十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想救人一命,誰知人家不領情呢。
「算了,人各有命,我多管什麼閑事。」
他剛要邁步離開,突然就覺得太陽穴一痛。
猛然轉身,就看到顧清衣他們頭上的命數竟然瞬間消失,隨後發生了轉變。
五個人,包括他們所坐的那輛車,此刻黑氣滾滾,但其他人好像都看不到一樣,還在忙著嘲笑楊梟。
「二十分鐘后,西南方向,那裡是......新街口!」
楊梟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根據他們五個人的命數顯示,二十分鐘后,他們會在西南方向發生一場特大車禍,五人集體喪生,無人生還!
而且這輛車現在死氣衝天,意味著死在這輛車之下的不止他們五個人。
本來不想管閑事的楊梟眉頭緊皺,快步走上去拉住了顧清衣。
女人被突然抓住胳膊尖叫了一聲,一旁的保鏢立刻上前。
但還沒碰到楊梟,高大的身體就被什麼東西輕輕一推,人已經後退了好幾步。
「哎?我怎麼到這兒來了?」
這一幕,只有坐在車裡的顧元止看得清清楚楚,瞬間眼前一亮。
「你還要幹什麼!」顧清衣怒了。
楊梟一咬牙,直接從懷中摸出一道平安符模樣的黃符,塞進她手裡。
「這道平安符,讓開車的司機壓在座位下面,可以保你們一命。」
「切記,千萬不能取出來,直到你們安全到達目的地。」
這個平安符,是他下山之時,貼身攜帶的,師傅說能化險為夷,祛除命理之凶的吉物。當時那場害得他父母雙亡的車禍,他就是忘記把這平安符帶在身上,所以才釀成了不可逆轉的後果。
如今,即將發生的車禍,後果無比嚴重。
他既出現在這裡,並使得雙目得以恢復清明,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其他無辜之人為顧家一行喪命。
平安符剛才為他抵消了一次大難,雖說效用已經不多了,但應該還能再保顧家人一條命。
顧清衣看著這道簡陋無比的紙符,一臉的嫌棄,道:「你怎麼還在胡說八道,這東西我不要......」
「清衣,收下吧。」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但和藹的聲音傳來。
顧元止笑著沖楊梟道:「不管怎麼樣,小夥子,多謝你的好意了。」
楊梟沒什麼表示,點了點頭后就要離開:「三日之內,你家裡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變故,可以到蘭亭來找我。」
「顧元止,你命不該絕。」
「爺爺,您真相信那小子的話?」
車上,楊梟離開之後,顧元止就真的讓顧清衣將平安符放入了司機的座位下面壓著。
對此顧清衣十分不解:「那小子明顯是在危言聳聽詛咒咱們,一會兒說您......一會兒又說咱們都要出事,很明顯是被我和趙秘書拆穿之後心懷不滿。」
她咬緊了一口銀牙,美眸冒火。
要不是爺爺攔著,她非要讓保鏢狠狠地教訓他一番。
顧元止笑容平淡:「無妨,也不是什麼大事。」
像他這樣的人,見慣了大風大浪,有時候對於這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再則,就從剛才短短的時間裡,他總覺得楊梟給他的感覺十分不一般。
只是顧清衣依然不服,又細又長的柳眉擰做一團,道:「可是陳伯給咱們家開了十多年的車了,從沒出過半點岔子,您這樣......」
「嘿嘿,沒事的小姐。」
正在開車的陳伯笑著說道:「老爺也是看那小夥子可憐罷了,我不介意的。」
「好了清衣,既然都這麼做了,就別想了。」
顧元止耐心地安撫道:「就是圖個心安,假的不是更好么?」
見兩人都這麼說了,顧清衣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悶悶地看向了窗外。
車子行駛了一陣,很快,看到外面的街景,顧淸衣下意識地看向了街道口的路牌。
「到新街口了啊......」
上面寫著的,正是新街口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