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要不要結個婚?
時間彷彿靜止了。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江軼津解圍:「爸,媽,你們嚇著棉棉了。」
何汀漁都不敢看他,現在一聽他說話,不知為何,更覺得猶如惡魔低語。
誰來救救她,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會轉身就要被爸爸媽媽出賣吧。
江父順著台階連忙道:「你看我,實在是太操之過急了,棉棉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你和軼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話是這麼說,江母還是又補了句:「要是沒有喜歡的,考慮考慮身邊人,咱們兩家親上加親,以後常走動啊。」
對於這話,何汀漁的父母也並未否認。
畢竟在他們眼裡,何汀漁都28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他們做父母的肯定著急。
如今江軼津從別的市回到了阜雲,讓兩個孩子多接觸也是好事。
「嗯。」何汀漁為了避免雙方尷尬,還是主動表態了:「我會經常和小豆……和他多走動的。」
見何汀漁不反對,眾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很快一頓飯就吃完了。
六個人里只有何汀漁開車沒喝酒。
何父見狀,乾脆撮合倆人:「棉棉,送軼津回家吧,他今晚沒少喝,自己走我怕不安全。」
何汀漁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何父。
爸,您就這麼迫不及待找個女婿啊!
何父沖她擠眉弄眼。
意思是,閨女,這大好機會,不能浪費。
何汀漁放棄掙扎了,她轉頭問江父江母:「伯父伯母,你們和軼津住一起嗎?我也送你們回去吧。」
「哎呀,我們可不和他住一起。」江母連連擺手:「他前段時間剛在市中心買了房子,高層,風景可好了,棉棉你送他就行,我和你伯父還想去溜達溜達,晚上涼快。」
這期間,江軼津一直安靜站在她身邊,沒有說話。
何汀漁扯了下他的衣擺,叫他:「走吧,上車。」
江軼津應聲。
「那我們先走了。」何汀漁揮手:「爸媽,伯父伯母,你們注意安全。」
「去吧去吧。」何母笑著點頭。
兩個人並肩走到車旁邊,江軼津突然開口:「我可以坐副駕嗎?」
何汀漁愣了一下。
她不信江軼津不懂坐車的禮儀,八成這人就是故意的。
何汀漁幫他拉開副駕的門,抬了抬下巴:「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副駕駛又不是男朋友專屬。」
江軼津坐進去,說:「那是不是成你男朋友,坐的可以更心安理得一些。」
何汀漁沒回答,給了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然後自己坐進了駕駛位。
上車第一件事,換下了她的高跟鞋。
不知為何,身邊有個交警,何汀漁突然有一種考駕照的緊張感。
她不自覺的在繫上安全帶之後,檢查了一遍燈光。
這一系列動作落入江軼津眼中,他打趣:「你是在考科三嗎?這麼嚴謹?」
「少瞧不起我。」何汀漁打了個轉向燈,準備拐出去:「我駕照所有都是一遍過的哦。」
「是嗎?」江軼津頭靠在窗上,懶洋洋的:「那為什麼你明明左轉彎卻打了右轉向呢?」
何汀漁傻眼。
她用餘光掃了一眼儀錶盤。
果然,明晃晃的右箭頭在不停的閃爍著。
蒼天,她為什麼總能在江軼津面前丟人啊!
她直視前方,嘴硬:「我那是手抖,不小心弄錯了。」
江軼津輕笑。
他不再逗她,只是雙手環胸,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臉上。
「你家住哪兒啊?」何汀漁問。
「在錦上庭園。」江軼津回答:「就是過了河對岸的那個。」
「好,我知道了。」
一時間,車內又靜了下來。
何汀漁雖然努力集中注意力看著前方,但大概是兩個人獨處,又在密閉的空間內,何汀漁總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酒精味的淡淡香水味。
那香水很有層次感,是濃厚的苦澀艾葉味,又好像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莫名的,很上頭。
何汀漁突然有些臉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亂想什麼,為了讓氣氛活躍一點,在紅燈時,她擰開了車載。
「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歌?」何汀漁輕咳一聲打破尷尬:「我這上面英文,粵語,中文都有。」
「粵語歌吧。」江軼津大概是有些累了,他單手撐著額頭,整個人歪歪扭扭的窩在靠背里。
「哦,好。」何汀漁在屏幕上劃了幾下,找到了自己的粵語歌單。
歌聲響起,溫柔的,繾綣的曲調。
唱到副歌的時候,江軼津驀地開口:「你也喜歡陳奕迅嗎?」
「嗯。」何汀漁淺淺彎了下唇:「很喜歡。」頓了下,她有些遲疑:「什麼叫……我也喜歡?」
他沒回答。
然後何汀漁就聽見耳畔響起來他的輕唱。
她的瞳孔放大了一瞬。
江軼津聲音本就好聽,在微醺的狀態下更是帶了幾分說不出的磁性,混合著車載一起,讓她控制不住的心碰碰直跳。
「甜言蜜語,謊話嬉笑,多給我一點,切勿缺少。」
「話題盡了,也不要緊,吻我至凄冷的深宵。」
他大概是特意去學過粵語,每一個字,幾乎都和原唱一模一樣。
偏偏他唱的又是這幾句歌詞。
她的指尖一點點收緊,死死的摳住了方向盤。
何汀漁啊何汀漁,倒也不用這麼快就淪陷吧,你還真是美貌協會的啊!
此刻她腦海里早已浮出了一堆言情小說里的霸道總裁橋段,她試圖停止這荒謬的想法,但顯然無濟於事。
又是一個紅燈,江軼津只見何汀漁用力搖了搖頭,然後掐了一下自己的臉。
這一幕,帶給江軼津的衝擊力不亞於那天看見她低頭親車窗。
他只覺得這女孩傻的可愛。
她那張臉藏不住心事,輕而易舉他就能看穿。
江軼津沒控制住,笑了。
聽見他的笑,何汀漁馬上警覺的坐直身子:「你笑什麼?」
「沒什麼。」江軼津看她那如臨大敵還得認真開車的樣子,笑意更甚:「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哦。」何汀漁撇嘴,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笑她就行。
沒一會兒,車子駛進了他所住的小區里。
江軼津立馬恢復正經,指揮她:「右拐,第五棟樓,最裡面。」
聽了他的話,何汀漁這次總算是沒弄錯轉向燈,很平穩的將車停在了單元門下面。
車載的聲音還在繼續。
只是沒了他的和聲,她卻覺得原本喜歡的歌曲也沒那麼動聽了。
這樣離譜的想法一冒出來,何汀漁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行不行,江軼津是弟弟,是小豆包。
她還是不要嘗試了吧。
「我就送你到這吧。」何汀漁和他對視:「也算不辱使命,安全給江警官送到家了。」
江軼津側身看她半晌,遲遲沒有動作。
何汀漁抓了下頭髮,有些不明所以的眨眼:「幹嘛?你到家了你不下車?」
「棉棉。」他突然叫她的小名。
「嗯?」
「這樣說好像有些唐突。」他垂眸,手指不停摩挲著自己的關節。
何汀漁呼吸有點停滯。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江軼津恐怕要說什麼驚為天人的話了。
果然,下一秒,他重新抬起了頭。
她一下子就跌進了他深邃的瞳孔中。
「棉棉,」他又喚了她一遍:「我們要不要結個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