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1章 一環扣一環
是南祁山!
南晚煙的瞳孔驟然一縮,「你利用她夫君暗害她?」
這不可能,娘親身邊當時有高管家坐鎮,南祁山沒有任何機會!
而且他要是敢有這種心思,恐怕在南祁山下手之前,就已經先死在高管家手裡了。
「那蠢貨哪裡敢?」長公主淡定的道:「那女子漂亮,腦子還算有點聰明,拿捏著那蠢貨,叫他往東不敢往西,他能做官,全靠女子砸錢,所有命脈都被女子掌控,他怎敢殺他的衣食父母?如此未免太蠢了,不配與公主合作。」
「何況暗害也太便宜那女子了,她活得是如此風光,長得又那般風華絕代,還佔據著公主夫君的心,身邊那麼多人喜歡,樣樣都比公主好,公主憑什麼要便宜她,她必須死的很慘,要痛苦遺憾的死去,公主才能咽下這口氣。」
長公主平靜的敘述著,可南晚煙已然氣得緊咬著后槽牙。
因為,她的娘親確實死的慘,長公主做到了!
她小小年紀沒有娘,受盡了姨娘與南輕輕的刁難,高管家認錯了主,無形之中給她造成了許多磨難,還以為是意外,是南祁山不做人,沒想到啊,一切在冥冥之中竟都註定好了,一切都有推手。
長公主,她是一切的主謀!
「你怎麼做的?」
長公主看了南晚煙一眼,瞧她氣息不穩,緩緩失笑。
「公主想啊,那女子的心頭肉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若有半點意外,她一定會疼死,公主又想,那女子甘願為了宮裡的貴妃留下來,那貴妃於她而言,應該也很重要。」
「公主不著急殺她,先滋養那女子夫君的野心,送女人,送權力,暗中為他鋪路,那蠢貨信了公主的實力,公主開始要求他做事,讓他跟那女子說納妾,生子,他照做不誤。」
所以,南祁山有了姨娘。
對上了,全部都對上了。
南晚煙的手腕被繩索磨得生疼,難以理解的看著長公主。
「然後呢?」
長公主繼續,「那女子心善,不會耽誤蠢貨的大好前程,抱得美人歸的心,她沒有意見,公主便又滋養蠢貨的野心,讓他越來越強,直到他被那女子扶持上了丞相之位,小妾那些年張牙舞爪給了那女子不少臉色看,她做主的家終於烏煙瘴氣不受控時,時機便成熟了。」
「公主與蠢貨男說了貴妃的身世,貴妃之子真正的身世,讓他與皇帝私下道明,事情要做的妙一點,免得弄巧成拙窺見皇室醜聞,被皇帝殺了,皇帝知道他最寵愛的貴妃水性楊花,知道他最疼愛的聰明皇子根本不是他的血脈,勃然大怒。」
「這時,公主讓那蠢貨為皇帝獻策,爆出真正的和親公主是他的夫人,為他們私下引見,皇帝要公主死,貴妃尚可活,皇室醜聞才可遮掩,兩國之間方能平息戰火,公主私自換掉和親,本是死罪,她為了保貴妃與貴妃之子的活路,也為保兩國安寧,給自己下了慢性毒藥。」
南晚煙的心臟重重的蜷縮。
娘親,竟然是自殺的。
怪不得,有那麼多人護著,娘親還是去了……
長公主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臉色愈發難看的南晚煙,輕聲道:「那女子真以為能換來太平,她真是天真,她重病卧床前,公主就讓丞相一石二鳥,一杯毒酒毒害了貴妃,本想好好刺激那女子,結果貴妃命大,沒死透。」
「貴妃成了活死人,她的寶貝兒子,一夜之間成了落魄皇子,人人喊打,丞相壓住了所有消息,直到確定那女子病入膏肓要斷氣時,才道明計策,那女子氣絕身亡,死不瞑目。」
「公主快意了,終於開心了,她的敵人終於死了,死的是那樣的痛苦,那樣的不甘,沒有任何人比得上公主的手段,公主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南晚煙的呼吸驀然變得急促,怔怔的看著長公主。
「母妃與顧墨寒的悲劇,竟然是你一手造就的?」
她聽顧墨寒說過,他母妃就是被南祁山毒害的,只是西野先帝一直護著丞相,所以顧墨寒憎恨丞相,一心要除掉丞相,也憎恨她。
只是,後來母妃蘇醒,他才知道真正的元兇是西野先帝,是先帝讓丞相動的手,害他母妃,先帝也多次想要顧墨寒的命,若不是他能打仗,有點價值,先帝早就將他除去了。
在西野時,她還以為皇帝是怕功高震主,所以才對顧墨寒戒備再三,痛下殺手,後來那晚秦嘯自白,她猜著西野先帝戒備顧墨寒,也許是知道他的身世了,今天聽來,才全然明白一切。
是長公主想用母妃的死,母妃的慘來刺激娘親,施加在娘親身上的痛,故而造就了這一切。
一環推一環,是命,也是謀求來的。
「不然你以為,好端端的皇帝為何會突然對盛寵的貴妃動手,還如此厭棄昔日最疼愛的皇子?」長公主輕笑著,「那貴妃是公主兄長的心上人,可惜運氣不好,與那女子交好,否則她也不必受這般苦楚。」
南晚煙真的難以苟同,「你皇兄毀了母妃清譽,你害了母妃一生,她何其無辜啊?顧墨寒又做錯了什麼,從始至終他沒有受過天勝一絲好處,卻處處備受欺凌,為長輩的錯誤買單,你毀了他們母子的幸福!」
「而且,我娘親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她喜歡的人跟你在一起,她過自己的日子,維繫兩國安定,卻要莫名承受你的迫害,你將她害死,又得到了什麼呢?你強求來的苦果變了么?」
「男人看不上你,甩了就是,下一個更好,可你不解決你的男人,卻解決一群與你生活毫無關聯的人,機關算盡,毀了那麼多人的生活,這二十年多年來,午夜夢回,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過么?」
長公主忍不住笑起來,仰頭望著遠方,「你說的對,強求來的苦果註定是苦的,甜不了,公主以為除掉情敵能好起來,事實證明並沒有,公主一氣之下將『兒子』殺了,才終於換來駙馬的一絲慰藉。」
「駙馬重新領養了一個孩子,交由公主撫養長大,他也不在公主面前提及任何人了,他學會偽裝了,與公主虛與委蛇,一同生活了那麼多年,公主想,就這麼一直過下去也不錯,可是——」
「可是前段日子公主看見了駙馬的野心,駙馬要為了他的心上人報復所有人,包括公主,呵~」
南晚煙看著她,已經在長公主的一串陰狠手段下,創得心緒難平。
與長公主比起來,南輕輕與雲雨柔又算得了什麼?
這位,真是她見過真狠毒的女人。
「於是你病態了,設計這麼一出內鬥大戲,害死那麼多人也不是為了幹掉你的皇兄坐上皇位,你只是在報復駙馬?」
「長公主,你用這麼多人命當你愛情的陪葬品還不夠么,要做到什麼地步才能滿意?」
「要做到什麼地步才滿意啊?」長公主定定的眺望遠方,清晰的瞧見了小小的黑點,在往這邊瘋狂趕來。
「本宮不是說了么,要讓所有人都後悔。」
南晚煙剛要說話,長公主突然將一顆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裡,掐著南晚煙的下頜,逼她吞服。
南晚煙的瞳眸緊縮,被捆綁的雙手使勁的扒拉著長公主的手,卻無濟於事。
「你別怕,做這種事本宮輕車熟路,不會傷到你的,」長公主笑了,一雙眼睛毫無溫度,「此毒有個好聽的名字,三日聽雨,服毒后最多三日必定毒發身亡,這三日,你不會很痛苦,只是會慢慢喪失五感,死時才會有一點點的痛苦罷了。」
「本宮知道你厲害,三日,足夠你自己研究解藥,哪怕你研究不出來,也有駙馬,有太醫馬不停蹄的救你,你夫君絕不會讓你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