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Part.1 入住「鬼屋」
——「快,快!快逃。」
——不用管我啊……傻瓜……
——「站住!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主上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身後那群人,不要再恐嚇了,那好比手臂那麼粗的狼牙棒,不要再揮動……
——「啊——他們追上來了,快逃!」
——驚慌,我看到了,你們臉上的驚慌,可是,拜託你們,快放開我吧,他們,傷不到我……
——被用力推開,那群人一擁而上。
——哭了,我還是哭了,原來,我還有眼淚……
——哭喊無效,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鐵棒衍生的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嵌入你們的體內。
——胃,開始不停地翻騰。
「喂,小姑娘,醒醒,醒醒。」
猛地睜開眼,陰厲地瞪向那不停搖晃著自己身體的人。
「額,」司機似乎被那眼神嚇到,僵硬地縮回自己的手,「你要到的地方已經到了,可以下車了。」
獃滯地眨了幾下眼,感覺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吁了口氣,刻意將自己的面部線條放柔和,「好的,謝謝。」
拿起身側的行李箱,我慢悠悠的下了車,下一刻,那輛車便已疾馳而去。
留在原地的自己,無力的抬手覆上雙眼,嘴角自嘲似的微扯。還是,擺脫不了那個夢是嗎……
眸中的情緒微沉,深呼吸后便抬起頭打量起眼前高大的花式繁雜的鐵門。據說,這裡被稱為「鬼屋」,詭異的言論在街道上都傳得沸沸揚揚。然而,未來的自己卻要入住這裡呢……
視線掃了眼司機迅速消失的方向,唇角微勾。呵,這麼害怕。若不是出了兩倍的錢,我想,他絕對不會原意載我到這裡。
「咯吱——」
手剛碰上大門,並未用力,門卻像是有生命似的自行打開。莫名的打了個顫,自腳底泛起一股瘮人的寒意。
一步步深入這棟古屋,那股瘮人的意味就愈加深刻。頭頂的天氣更是異常的烏雲密布,濃黑的雲不停地翻滾,甚至不時有亮白的雷電閃現。
手握上大門,像是要劃破天空的雷聲乍然響起。面無表情的仰頭看了會,握在門把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一鼓作氣推開門,卻發現,它自主打開了,手條件發射的縮回,帶著驚異的心情往室內張望了下,冷冷清清的空曠客廳,光線昏暗而陰沉。
「有人嗎?」試探性的步入,毫無目的地四處走動,掃視了一圈后,視線突然被仰躺在沙發上的少年吸引。腳像是被什麼操控了似的,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灰紅色的領帶斜挎在白皙的脖頸上,凌亂地耷拉在他胸前。視線隨著領帶的去向,看到了領口大開的模樣,這使得他胸前的大片肌膚裸.露在空氣中,慵懶而性感。
「看夠了嗎?」少年睜開了眼,陰戾的視線掃向了正在他眼前狀似發獃的人身上,緩緩坐起身,邪肆地勾起了右唇,「怎麼,眼睛看直了嗎?平,胸,女。」
一字一頓的吐出的單詞,讓我有些無語,下意識向胸口看去,又有些自知之明似的,微揚起了唇。確實,很平……是因為還在發育期的原因吧,不過,不至於平得連一點弧度也沒有。
「平胸女,你笑什麼?」站起身逼近,少年用力地捏住下顎高抬。
我被迫隨著他手上的力道仰起了頭,繼續一臉迷茫的打量著他。怎麼會有男人,一直以為,入住這裡會只有我一個人的……
「沒笑什……嘶,放開我的下巴,痛……」倒抽一口氣,痛意從骨骼深處播散,泛起駭人的疼意,不由得眯起了眼,抬手抓住緊捏在下巴處的手,企圖用五指將他的手掰離。
「真香……」被鼻息下的甜香味所吸引,少年將臉埋入了眼下少女的脖頸處深嗅。
而那位少女——正是我,被動接受對方略顯熾熱的呼吸,被動接受那噴洒在敏感的皮膚上癢意,被動接受突然的濕軟在脖頸處的異樣。
「好甜……唔嗯……」
開什麼玩笑!我不是棒棒糖,不要邊舔邊說甜好嗎!還有那奇怪的「口申吟」聲……你以為你在演18x的影視劇嗎?
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莫名其妙的少年,抬手覆蓋住被他舔過的地方,神色戒備,「你做什麼。」
「不許違抗本大爺。」少年長臂一伸,快速地攬上對方的腰並順勢用力地往沙發上甩去。
被動得,狠狠地撞倒在沙發上,軟質的布料並沒有帶給我多大的衝擊,只是背部泛開了較細微的麻癢。
「呵,已經忍不住,想要嘗一嘗了呢……」少年突然壓在了我的身上,強硬地將我雙臂交叉高舉過頭,單手扣住手腕不留一絲縫隙地禁錮在手掌之間。
「喂,你……」我奮力掙扎,眉心也不由得擰起。那種被動的感覺,讓心情差到極點。少年的距離越來越近,呼吸也越來越近,當看到他張嘴露出兩顆異常尖銳的牙齒時,立刻忘記了掙扎。
這人……什麼東西?牙齒是……?
「怎麼這麼吵。」踩著穩健的步伐,從走廊末端出現的少年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還有其他人?詫異的隨著聲源看去,少年抬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凌厲的目光正好逼上我所投去的視線。
濃濃的不屑和刺骨的寒意,那眼神惹得自己細微的抖了抖,甚至連頭皮都開始發麻。
與此同時,我聽見覆壓在身上的紅髮少年不耐煩的輕嗤了聲,隨即便起了身,單腿踩在沙發上,將手臂搭上那蜷曲起的膝蓋頂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憐司?你怎麼會從房間出來,難道……」
拖長了語調,視線緩緩落在了我的身上,意味深長的眼神,弄得內心浮起一層層的疑惑。一脫離他的控制,立刻離開沙發退到角落,視線在這兩位少年之間徘徊。
「這裡是end1esshome,有時候會用來招待客人的重要地方,這種事,你最好回房做。」被稱作憐司的少年眼神冰冷無比,即使是作為旁觀者的角度,卻依然能夠清晰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一陣陣的壓迫感。
「呿,我做什麼還不用你來提醒。」紅髮少年不屑的勾了勾唇,面色不善的別開了臉。
「你,是誰?」憐司。
陰冷的視線落在身上,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讓自己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我有些僵硬的扯開嘴角,解釋道,「是父親讓我來借宿的,不過,應該是我走錯地方了……」
照理說,這棟「鬼屋」里不是不會有其他人的嗎?那個自稱「父親」的神父,根本沒有告訴我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真奇怪啊,似乎沒有人通知我,」憐司微低下顎,單手托下巴,似乎陷入了深思。
此時,從牆角的陰暗處出現了一位老僕,他悄無聲息的拿著我的行李很快就沒入了黑暗,當我注意到他時,行李已經隨著他一起消失了。
「我的……」我的,行李……愕然地瞪大了眼。
「算了,關於這件事,先跟我著,這邊請。」憐司。
少年對著我的方向冷淡的說了句后便自顧自的往走廊的一端走去,我疑慮著回頭看了一眼仍舊坐在沙發上沒有走動跡象的紅髮少年,遲疑著,此刻是直接從大門離開,還是,去跟上那即將要消失在轉角的少年。
「喂,平胸女,站著不走發什麼呆。」
極沖的語氣,下一刻,頭頂的髮絲已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掌心,他沒有回頭,直接抓著我的頭髮向前拽去,害的自己不得不跟著他走,「放開我,混蛋。」
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以後真的要和這樣的少年朝夕相處,我想,現在還是少惹事為好,這樣想著,便閉上了嘴,也停止了試圖掰開他手指的動作。
似乎是因為我突然不掙扎,訝異的回頭撇了一眼,隨之,鬆開了頭髮大步流星的向前邁去。因而,我為自己的明智之舉而偷偷的鬆了口氣,安靜的小跑著跟上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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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
面色僵硬的站在大廳的正中央,身體難過得泛起了一層疙瘩,被幾個人同時注視著,那種感覺真的很糟糕。尤其是,這些注視過來的眼神,毫無暖意,冰冷而陰戾。
「哦呀,這就是新來的小客人嗎,是很可愛的小女生呢。」
小心翼翼的微抬眼眸看去,高處的樓層上站著一位帶著小禮帽的少年,嘴角正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他好像是這大廳里的少年中最友善的一位。
可惜,這只是我的妄想。
「嗯……很甜……真不錯呢,bitch醬。」
眨眼之間,側臉就被人舔動,不適的縮了縮脖子向一側看去,之前靠在高處欄杆上的少年已經近在眼前,手臂曖昧的圈上了我的腰。吃驚的我呆在原地,他,是什麼時候下來的?
「我也試試,」抱著小熊的少年緩緩接近,一手挑開了我耳側的發,吐舌順著耳廓的弧度輕舔,「確實……比甜品還要美味呢……」
僵硬的臉仍舊是忍不住抽動了嘴角,這種比喻……為什麼接二連三的被舔,而且,出口的話都帶著「甜」字,就好像,我是食物一樣。
「你們兩個,對新來的女士,不能這麼無禮,」憐司的眉心微皺,習慣性的扶著鼻樑上的眼鏡,「至於你,既然是闖入者,請先做下介紹吧。」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聲線竟然在顫抖。
「你就是那個人說的女人啊。」一直閉眸橫躺在沙發上的少年突然開口,微睜的眼眸中,湛藍色的瞳孔慵懶地轉動。似乎還沒睡醒的模樣。
「修,你知道她是誰?」憐司。
「應該吧,說是教會那邊會派人來。」低聲回復,似乎下一刻就能睡著一樣,緩緩地,再一次閉上了眼。
「嘁,煩死了。」靠在柱子邊上的少年突然出聲,由於是側身站著,那幾乎遮住半張臉的頭髮擋住了他整張臉,也遮住了他眸中不善的情緒。
「哦呀,那麼,說白了就是活祭品新娘是嗎?」禮人壓低了聲線在耳畔低語,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
悶哼一聲,我抗拒的捏住他雙肩用力推開,「請你們不要再自說自話了好嗎,我不是什麼祭品,更不是什麼新娘,放開我。」
「對了,那個人說,不能殺了她。」修微微提高了音量,讓這句話極為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呵,事已至此,那麼就讓我來做一下介紹吧,」憐司瞥了一眼被困在禮人懷中的我,瞬間站在眼前探手拽著手臂用力一扯將我脫離了某人的禁錮,「我們是逆卷家族,他是長男:修,我是二男:憐司,三男:綾人,還有你身側的,奏人,禮人,以及幺男:昴。」
我順著憐司的視線一個個掃視過去,抖動的身體越來越激烈,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些名字這麼熟悉。
為什麼,好像在什麼時候看到或是聽到過。
還有這「鬼屋」的構造和傳聞,以及自己的名字——小森唯。
難道……
瞳孔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