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Part.14 昴的匕首

好熱，整個意識都變得模糊。

雙手倔強的垂在身側，五指帶著虛弱無力得微微彎曲。

扣在頸后的手迫使我愈加接近昴，刺入皮膚的牙抵入難以承受的深度，呼吸甚至變得有些困難。

「……恩……哼，……嗯嗯……咕……」昴毫無節制的吸著身體里的血，我只覺得全身的灼熱不堪，煎熬著所有感官。

「唔——！……嗚……」咬緊牙齒，渾身僵硬不已，我聽見自己輕喃的聲音竟然帶上了哭腔，帶著羞臊，十分排斥的推搡起昴。

本能的拚命向後仰試圖拉開和昴的距離，然而這動作卻讓他更加興奮，透過衣料，逐漸感受到他體溫的上升，甚至比我還要高熱。

「……哈啊，咕……嗯……嗯嗯……」比任何人都要粗暴的吸食，一言不發的昴，原本冷漠的氣場也許是因為吸血過後變得柔和起來。

施加在身上的愈加緊的手惹得皮膚漲疼，然而昴卻退出了他的獠牙，將唇印上還在溢出血液的傷口，我緊張得忘記了呼吸，不知道又一次突然的變化會是怎樣的繼續。

他熾熱的呼吸噴洒在脖頸處，皮膚上化開一層帶著熱度的濕潤，似乎在昭示某種隱忍。

突然覺得眼前有些發黑，才想起自己一直沒有換氣。

「如果不是修說不能殺了你，我現在一定會把你的血吸干，」昴將手指毫不溫柔的按上他刻下的紅腫，蜿蜒向下的血跡或許刺激了視覺，吐出舌頭就沿著那血所留下的腥紅舔舐，「難怪……」

剛緩過勁，沒有聽清楚他所說的話，只是依稀的聽見他低喃「難怪」兩字。

什麼難怪？

「喂，聽好了，你是我的食物，所以，以後每天都要到我房裡來報道，懂？」昴捏住我的下巴抬起，被迫和他對視。

還有些渙散的意識使我顯得遲鈍不已，沒有立刻回答進而惹怒了他。

「嘶……知，知道了……」腰上圈緊的手臂再度收縮，疼得我止不住得倒抽氣。

真懷疑自己的腰竟然還能承受著不斷！痛！不是用語言能夠描繪出來的！

「哼，」昴一下子鬆開我，致使雙腿虛軟得跪倒在地，他看見我狼狽的模樣無動於衷的俯視，口中不含任何情緒的威脅道，「記住，我對你不敢興趣，只是你的血勾起**而已，如果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趁早給我抹掉。」

話落，轉身就走。

然而，就在他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卻又停下了。

因為，我的手正捏在他的腳踝處，阻止他的行進。

「滿足之後，就打算這麼走了？」我將整張臉都埋入了劉海灑下的陰影處，在暗處勾起的唇角帶上了暗淡的情緒。

「呵，還想怎麼？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昴。

「是嗎？」我緩緩抬起頭，右手的五指深入額前的髮絲向後捋去，朦朧的血色下，從他血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那長著陌生面孔的女人，正做著和我相同的動作。

「你！」瞳孔收縮，昴一臉驚愕地瞪著我握在左手手心的東西上，他帶著懷疑在身上摸了一通，發現貼身物的消失同時，臉色也變得陰沉，「還我！」

手按在地上借力站起，隨後便輕笑出聲，見他的手伸過來，我立刻向後退開一段距離，舉起手中的匕首說道，「別過來，不然，我毀了它。」

「你若是敢，我現在就撕了你，」頓了頓，又褪去了之前的緊張。昴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鎮定自若的站在原地，看過來的視線滿是不屑，「呵，你好像忘了我是吸血鬼，到達身側拿走匕首隻需要眨眼的時間。勸你，在我還未真正生氣之前，放下它。不要，弄髒我的東西。」

「那麼，這樣呢？」無辜的笑著，匕首抵上脖頸微微用力，一道新的傷口瞬間在原本完好的肌膚上留下痕迹。

啊……我真的，是個賭徒呢。

以傷的代價來換取我所要得到的結果，因為，有些事，也許只有通過這種途徑才能改善。

「混蛋，你真是個瘋子！」面目猙獰，昴陰狠地盯著正將刀架在脖頸上的我，卻偏偏，止步不前。

見憋悶著的昴，內心卻變態的雀躍著，也許我的本性就是介於常人和瘋子之間。

如果，激怒他甚至殺了我，其實也是無關緊要的，反正，我擁有的只是我的靈魂而已，空有軀殼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想死早點說，我不會阻止你，但是，不要用我的刀去自殺，蠢女人！」

昴上前一步我就後退一步，並沒有因為他的咆哮而放下手裡的匕首。

「你既然說，不可以殺我，那麼，是不是意味著，我的生死對你們來說在某些方面是有影響的？」

逼問他，眼神毫不躲閃，昴顯得有些束手無策的站在那，惡狠狠的咬牙切齒著。

「既然留著我還有價值，而且又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存，難道就不可以用一種相對和平的方式共處嗎？」

對於我的話，昴嗤之以鼻，「你只是渺小得可以讓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死的人類，憑什麼要求我。」

「啊……是啊……你是吸血鬼……我是人類……」他們幾個，都好喜歡強調這件事……苦笑著垂下了手，嘲笑自己的異想天開。

也是，就算以死相逼，對於那群少年來說，只會無動於衷，別人的生死與他們，毫無干係。

寄人籬下……就必須忍受這種嗎……

面色蒼白的抬頭看向半空中的殘月，心臟處徒然地抽痛，手撫向胸口，身體細微的晃了晃后，頹然倒向地面，意識隨之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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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的撫著額頭下床，喉頭的乾澀讓我打算去樓下燒些開水喝。

夢遊似的進入廚房，水壺中灌好水后旋開開關，等候水開。

身體靠上一側的牆，閉眸沉思。

莫名其妙暈倒醒來后，憐司甩下一句幫我請好假，留在家裡休息后就離開。

他們幾人都去了學校上學，那麼，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啊……不知道……昴……會怎麼想……

嘲笑和鄙夷嗎？呵……

腦海里胡思亂想個不停……

真是丟臉啊……

聽見水壺燒開后的鳴響，慢吞吞的將開關關上。從上方的柜子里拿出水杯，拎起水壺倒入，見適量後放下它打算端著杯子回房，心思不在身上的我沒有察覺背後有人正在接近，剛剛轉身，猛地撞上了來人，手裡的水杯隨之傾倒，全部潑灑向那突然出現的人。

「啊！」驚叫一聲，雙眼紅腫，髮絲凌亂，帶著濃濃黑眼圈的奏人嚇了我一跳，反應過來后意識到燙水潑到了他，整個人慌張起來，「對不起，傷到了嗎？」

奏人沒有回答，那般安靜的模樣，詭異不已。

這刻，腦海里，突然充斥著「行屍走肉」這個辭彙……

窗外瓢潑的雨聲透過窗隙傳入這安靜的室內，偶爾的悶雷聲讓我意識到外面的天已經下起了雨。

心理隱隱意識到些什麼，立刻警覺起來。

視線落在他濕掉的衣服上，隔著布料應該不會有太大傷害，只是，他的手……

盯著明顯紅透的手，猶豫了下便硬起頭皮拉著奏人到水池邊，將他受傷的手放到流水下沖刷。

「在這裡別動，我去找葯。」拍拍他的肩膀打算去找塗抹葯，胳膊卻被拉扯住。

「你要拋下我嗎？」奏人的聲線微顫著，像是一崩即斷的細線般脆弱。

狼狽的模樣和他惹人心疼的聲音，讓我僵住了動作，緩慢的轉回頭，心驚肉跳的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