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Part.22 新來的保健室老師
周圍射來的都是無比諷刺的視線，像是在看笑話一樣，全部聚集在我的身上。
細細碎碎的討論聲在教室內響個不停，而我則一臉震驚地盯著眼前電腦屏幕上的畫面，忘記該如何反應。
竟然是那天晚上和國文老師留在教室里的場景，不過，被剪輯后的畫面就像是我故意勾引「人渣」國文老師，並且裝婊.子的推搡著他，視頻很短卻足夠限制級的讓別人對我「刮目相看」。
將視線落向綾人的方向，我看見他正看著我這裡，眼裡怒火滔天。諷刺的沖著他扯開嘴角，面色冷然。
是綾人吧，肯定是綾人做的。
那天晚上出了教學樓就看見他，沒有看見任何其他人，那麼，該懷疑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都給我把眼睛閉上！」奏人拍著桌子在教室內大吼，三兩步就跑到總電閘那將電截斷。
室內一下子黑暗，暴怒的氣場充斥了整個教室，一大批的同學全部尖叫著往教室外跑去。
「喂！還在上課，你們……啊——！松，鬆開……」信息課的老師在教室最前端沖著跑向四散的人群大吼，就在他打算出門跟上叫住所有人的那一刻時卻被綾人抓著按倒於牆。
「死老頭，快給我解釋，為什麼電腦上會放出這種東西，你想死嗎——！」
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就是從窗戶外透進的月光，並不明亮的光線照亮教室，依稀間，當我看見綾人掄著拳頭一副要對準老師痛扁下去的姿態時，立刻衝到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向另一個方向拉扯。
「綾人！你不要總是這麼衝動！拜託你做事考慮一下後果好嗎？」對著綾人脫口而出，雖然心裡有那麼些後悔，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綾人完全聽不進我的話，依舊固執的向信息課老師接近，「平胸女！你說的話是什麼態度，明明他……」
「啪——」
綾人的話卡在一半，昏暗中，看著他被我打得側過臉，卻意外的安靜時，內心的愧疚感一點點升起。
雙眸埋在劉海里，綾人的身體開始細微地顫抖起來，我本能的後退著，想要離他遠一些——離那令人窒息的怒意遠一些。
「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想讓你冷靜一些……對不起……」
「你——找——死——！」綾人抓住我后往肩上一扛就毫不猶豫的向窗外拋。
完全跟不上他的變化，當身體被拋出窗外時，立刻就意識到，也許我的死期到了。求生的本能讓我在最危急的時刻抓住窗欄，難以形容的恐懼甚至導致聲帶失聲。不知道該去呼救，更不知道如何同常人般害怕得驚聲尖叫。
綾人冷漠的看著掙扎在死亡邊緣的我，赤紅了眼眶的眸中是排斥一切的不信任和痛恨背叛的迷惘。
「是你乾的吧？」艱難地吐字，我不甘心的奮力抓著窗沿，感受到手臂逐漸脫力，而他卻依然無動於衷。
「我乾的？哈！你是在懷疑我？」綾人的怒氣一下子上漲到爆點，他看著我的表情甚至變得扭曲，「對，沒錯，就是我乾的，我要讓你這個骨子裡就淫.賤的女人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讓你死也要死在羞辱之下！」
向下看去，四樓的高度也許足夠將我摔得半殘，抓緊窗檯的五指在綾人的用力下一個一個的掰開，深吸口氣，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后便自發的鬆開手指任由身體向下掉落。
逐漸拉遠的距離里，我看不清綾人臉上的表情，只看到他將手伸出來對著虛無的空氣張合手掌。
摔至地面的那一刻，撞到硬物時身體本能的上彈，在意識到自己只有全身痛意卻沒有真正死去時，緩緩睜開了眼。
陣痛蔓延了四肢百骸，我動作緩慢的雙手撐地坐起身，在黑暗的陰影里扯開嘴角，「果然，死不了。」
「嘖嘖嘖，bitch醬還真是鎮定呢，從四樓摔下來，正常人都會尖叫吧？而且你的身體竟然會什麼事也沒有呢……」
當禮人在身側蹲下的時候，突然的一股濕熱向口腔中涌動，本能的咳嗽一聲，手來不及捂上嘴，從口中湧出的血猛地沖著他的方向而去，我看著他詫異得獃滯著臉，輕笑幾聲后便閉上眼頹然倒地。
最近暈倒的次數真是越來越頻繁了啊……
看來，心臟的主人是越來越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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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著背坐在白色的病床上，四周圍上了同樣純白色的隔離布，茫然看著前方的我，緩緩垂下視線，伸出五指在眼前發愣，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似乎在嘲笑著某種脆弱。
突然隔離布被全部拉開，眼前出現一位身著白大褂的男人，他淡笑著彎下腰，抬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後轉身向不遠處的座位上坐下。
「呵呵……醒了呢，要喝茶嗎？」陌生男人端了杯不知名的飲料向我走來，在床邊站定時，將手中的陶瓷杯遞到面前。
打量著這個不曾見過的男人，見他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動作，帶著遲疑側過頭。
「哦，呵呵，茶水是熱的，我這樣遞給你，似乎沒有辦法讓你接過去，真是太疏忽了，」說著，他將水放到了床頭邊的移動桌上，人也跟著在床邊坐下，「感覺怎麼樣？應該沒有不舒服了吧？」
我向後傾去，有意躲開他伸過來的手，十分戒備地盯著他問道，「你是誰。」
該死，心臟怎麼回事，為什麼看到這個人會跳得那麼快，身體甚至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哦？呵呵……我是新來的老師，專門負責保健室這裡，你可以稱呼我……」
陌生男人的話還沒說完，門猛地被打開，奏人的聲音跟著就在門口響起，「喂，她明明醒來了為什麼不出來說聲！」眨眼間，奏人拽著保健室老師拉到路中央，一臉陰沉。
「吶，bitch醬可真會嚇人呢，在我面前一下子吐出那麼多的血……」禮人趁機在床邊坐下，他將雙手按上我身體兩側的床面，俯身靠近，「不過事後想想，真是可惜呢，這麼美味的血就那麼浪費掉，真是讓人懊惱啊……」
此刻，就算禮人離我極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注意力完全不受控制地，匯聚在那身著白大褂，看起來十分溫文儒雅的保健室老師身上。
「呵呵，別這麼生氣嘛，喏，給你糖果。」保健室老師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粒包裝精美的糖遞給奏人。即使對面的奏人看起來十分危險，他卻依然淡笑自若。
「嘁，不要以為一粒糖就能討好我，不過，姑且我收下了。」表情未變，奏人有些彆扭的奪過他手心的糖果。
「呵呵……」保健室老師。
無意識將手按上胸口，那兒正在隱隱作痛，收回視線的我帶著茫然求助般看向禮人，可是此時的他卻同之前的我一樣，緊緊盯著那個男人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有那麼一瞬，甚至從他毒蛇般碧綠的眸眼中，看到一抹殺機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