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Part.30 生氣了,奏人
「游泳課,我可以不去嗎?」被奏人拉著手走,試著扯了扯卻不能掙脫。
「不行。」奏人頭也不回就立刻否決了我的話,對於我的小動作有些不耐煩,立刻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卧槽,算是明白「錢多」的學校里建的游泳館是做什麼用的了,可是,這課程來得那麼突然……
「奏人啊,游泳課是不是要換泳衣?」停下腳步,決定不問清楚絕對不走。
「對啊,幹嘛?你是害怕你那發育不良的身材被人恥笑而慌張著?」奏人背對著我,嘴角卻掛起了揶揄的笑。
「……」怎麼連奏人也開起這種玩笑來了,靜了會,再一次開口道,「不是,我貌似什麼裝備也沒帶……」
「嗤,這麼點小事怕什麼,我早就……不是,學校會給發的,你去換衣間找到有自己名字的櫥櫃,那裡會有你穿的泳衣。」奏人回過了頭,並像是故意般從上至下掃了我一眼,而我則對於他眼裡的促狹,不由得有些黑線。
突然看到有長相怪特的虛浮生物,自高處向下俯衝過來,瞳孔收縮,本能的扯著奏人的手臂向一邊遠離。
「額嗚……你做什麼……」因為過於著急,兩個人的腳步撞在了一起,雙雙不受控制的向地面倒去,「痛……」
奏人低喃著,甚至痛得眯起了眼。被壓著的他雙手卻圈在我的腰上,似乎是在護著我不受傷。
「對……對不起……」慌張的道著歉,準備從他身上爬起身卻因為腰上加重的力再一次跌回。
「你是豬嗎,突然拉著我向一邊扯做什麼!」奏人刻意對著耳朵大吼,我立刻覺得耳膜嗡嗡作響,甚至頭都有些發暈。
「我看見……」算了,跟他解釋肯定沒有用,而且,他是吸血鬼,那種生物對他來說應該不能造成什麼傷害的吧。這樣想著,隨之閉上了嘴。
「你看見什麼?說啊啊啊!理由呢!」抬手深入我後腦的髮絲,本意也許是想抓住它用力扯,卻偏偏在蜷起五指的那一刻重新伸直,「哼,你害得我腿很痛怎麼辦,給我想好你要怎麼賠償我啊!」
「奏……奏人……」對於他歇斯底里的功力,我真是到了跪拜的程度,「你,額,要什麼賠償?」
氣勢凌人的奏人在聽到這句話后收起了一身的戾氣,盯著我有些詭異的扯起嘴角,「親我。」
不是吧……這算什麼條件啊……
「幹什麼不回話?親我很困難嗎?」孩子氣的濕了眼眶,奏人緊了緊深入髮絲的五指,頭皮上立刻泛起麻癢的痛意。
突然發現,好像,奏人很喜歡還是說,很容易「哭」呢?動不動就讓淚水滿盈,看似委屈的樣子真的很容易激發女人「母性」的本能。
那……就親一下,就一下下……就當是安撫小孩子吧……
在心裡默念阿門,緩緩低下頭向他的唇部貼去。
「就這樣?」奏人瞪著我,對於之前小心翼翼的一碰而上漲火氣。
「什……唔唔唔……」奏人突然起身推動我,最終將兩人的上下位置對調,未出口的話瞬間消失在他堵上來的唇之間。
像是對待甜食一樣,奏人不停地用舌頭舔.弄唇面卻不急著攻略最想進入的領域。纏綿的,溫柔的含著我的雙唇,溫熱的濡濕感在他**的地方留下痕迹,呼吸莫名的困難,受蠱惑般微啟唇,他的舌立刻就帶著攻城略池的氣勢闖入。
身體,又開始不對勁了……
好熱,好熱……
已經分不清,是意識的熱還是身體的熱……
攪弄在口中的異物,熱情又略微的青澀,突然腦海里蹦出了憐司,同樣的不熟練,前者卻要比後者來得溫情許多。
「哈啊……哈……」無意識的大口喘氣,胸口劇烈起伏,鬆開我雙唇的奏人一路吻著直到脖頸處才進行了停頓。
當感覺到有牙齒抵在皮膚上時,猛地僵住身體,帶著緊張詢問道,「奏人……應該可以了吧,放開我……」
「唔……該死……」身上的奏人突然的抖了抖身體,喘著氣將頭擱到我的胸口一動不動,「不可以……」
竟然真的停下了?不吸我的血?
不知道該說鬆口氣還是什麼,原本狂亂跳動的心臟漸漸恢復正常。
「你們……就這樣……停下了嗎?」說話的人,語調拖得長長的,月光灑下的樹蔭處漸漸現出他的身形。他手裡正舉著一把匕首,捏在指尖有意無意的輕晃。
「你在那裡偷窺什麼!」奏人猛地從地上彈起身,快速拉起我的身體護到背後。
「呵呵……夏娃,我們又見面了……」
被藏在身後,我除了奏人的背影,什麼也看不見,但是,身體卻因為那聲音而止不住的顫抖,奏人也許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向後環上來的雙臂帶上了些安撫,輕輕拍著。
「在那裡看了多久?」奏人。
「呵呵……從你們手牽手過來開始哦……真討厭呢,你可以……和夏娃離得那麼近……」
「名字,告訴我你的身份。」奏人的語氣肅然著,不同以往的冷靜。
「呵呵……夏娃……不出來看看我嗎……」那人依舊自言自語著,對於奏人的問話全數無視。
我遲疑著露出雙眼看去,那人正舉起手中的匕首放至唇前,見我看向他,帶著詭譎的笑容,緩緩吐出舌頭對準刀鋒舔著。
真是……瘋子……
他的舌頭上,因為刀的鋒利而流出了血,可是本人卻淡定自若得像是受傷者並非他一般。
沒有被衣服遮擋住的皮膚全部都被繃帶綁著,甚至連最應該保護的臉上也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明明傷疤該是醜陋的,可是在他臉上卻奇異的和洽,甚至為那嬌弱的氣質渡上了罌粟的氣息,危險又致命的吸引。
還沒回神,奏人卻一臉生氣地拉著獃滯的我向原來的方向走去,「跟我回教室,罷課!」
被奏人越拉越遠,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追隨著那渾身是傷人,見他唇角含笑的看著高處,隨後也抬頭看去,猛然發現,月亮快圓了……
手突然被甩開,身體跟著跌坐在地,帶著茫然看向生氣的奏人,雙耳莫名的失聰,不知道他在些說什麼。
沒一會,奏人滿臉氣憤的撒手就走,徒留我一人在原地,呆愣著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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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萬分浮躁,索性披上條外套離開房間。空曠的走廊讓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楚,下意識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衣服。經過書房時,我停下了腳步,頓了頓便推門進入,打算找本書消磨時間。
開門瞬間,昏暗的房間里,從窗口透入了淡淡的月光,它照亮了坐在窗台上眼神眺望遠方的昴。
沒一會,似乎察覺了我的存在,昴漸漸轉過臉和我對視。
「昴。」見他看向我,下意識的出口叫了聲。
「你不逃嗎?難得的機會。」跳下窗檯,昴走到面前停下,血色的眸里,情緒說不出的複雜。
「逃跑?」可以嗎?逃走了,會被教會抓回來的吧?
「拿著它。」昴將一直都視若珍寶的銀白色匕首放入了我的手心,鬆開后就從身邊走過,似乎是打算離開這裡。
「這把匕首……」遲疑著,快速轉身拉住他的胳膊問道,「為什麼給我,它不是對你很重要嗎?」
「啊……重要,」沒入黑暗的昴,看不見表情,他突然用力甩開了我,向後遠遠的退了幾步,「逃吧,不然你就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了,地獄,就在一念之間。」
語畢,視線里就沒有了他的身影。
黑暗中,銀白色的匕首被月亮照得通徹,我突然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上涌,冷得直打顫。
慌亂著腳步,越來越急促地沖回卧室。一進入房間就將身體貼上門背,按著胸口無意識地大口喘氣。
「吶吶吶,bitch醬去哪裡了呢?我可是等了你半天的喲。」
聲源來自於睡床,我有些獃滯的將視線看去,橫趟著的禮人單手支起上半身,淡笑著將帽檐拉高,同他的眼眸對視那刻,心臟猛地抽痛。
「嗯哼,手裡拿著什麼?是匕首嗎?」
禮人離開床,逐漸的走到跟前,他靠得越近,心臟的糾痛就愈加厲害。
「你別過來!」下意識將握在手裡的刀尖指向他,禮人卻視若無睹的繼續上前。
心臟好痛……
痛得想自殺……
「呵呵呵,bitch醬真是可愛啊,原來你這麼愛我。」禮人將他溫熱的五指包裹住我握刀的手,並且毫無顧忌的再次上前一步,尖端抵上了心臟的位置,近到只需要一點點力氣就可以將它沒入他的身體。
「你……」好熟悉,這一幕好熟悉……
「呵呵……我可以允許bitch醬來了結我的生命喲,不過,你的手為什麼要抖呢?既然有殺了我的念頭,為什麼不繼續下去呢?」
被那股無形的壓力所控制,手中原本握緊的刀已然入了他的掌心。本就處在門邊的位置退無可退,最終只能被迫待在他手臂所圈出的範圍以內,動彈不得。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卻看見禮人的面色徒然一凜,甚至連臉上調笑的表情也消失殆盡。
落地窗突然打開,大風跟著湧入屋內,被風掠過的臉頰甚至帶上了些微痛意。
待風平靜,再次睜眼卻見禮人倒在了地上,而那落地窗前,則出現了一位面無表情的陌生男人。
墨綠的發所灑下的陰影里擋住了他的雙眸,而我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時,心臟更加騷亂地劇烈跳動起來。
「你是誰?」我問道。
「終於不用再漫長地等待下去,覺醒吧,我最愛的人。」
話落瞬間。
頹然倒地。
視線里。
很快就一片黑暗。
除了虛無,還是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