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臉紅心跳

薄夜審視著沈糖，語氣上挑。臉上的笑突然有些涼薄。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沈糖說的有些心虛，雖然是為了薄夜好，但確實是在撒謊。

薄夜目光微閃。

「沈糖都說過了，你不適合撒謊，你怎麼不信吶？」

……

沈糖感覺到無奈，攤攤手，往椅背上一靠，一副擺爛的狀態。

「薄老闆愛信不信嘍，愛說不說。我不關心了還不行嗎？」

「好啊，剛好我不打算說。」

……

沈糖看著笑眯眯地薄夜，直接被噎住了。她沒想到自己的話倒是給了薄夜一個順坡下驢的機會。

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沈糖感覺自己無語到極點了，同時也在埋怨自己嘴賤。

薄夜見沈糖吃癟的模樣，倒是笑的開心。

「行了，說都說完了。那就不要再懊悔了，下次再說吧。現在好好吃飯吧，總不能因為我這一顆老鼠屎就毀了今天一鍋湯吧。」

「薄老闆，您還真是奇人。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這樣說自己的人。」

沈糖翻了個白眼，泄憤似的咬了一口餐盤裡面的肉。

「第一次見啊，」薄夜笑了笑似乎很高興。

「既然是第一次見，就好好記住。可不要忘了我這個人，你忘了我，我可是會傷心的。」

砰砰，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沈糖沒想到自己居然被薄夜這句話給戳中了心窩，跳的很厲害。

沈糖迅速離開了眼睛，不看薄夜，嘴皮子倒是說的快。

「薄老闆，你長相優越，我一定見之不忘。」

薄夜眉尾輕挑，湊過去看沈糖。

「沈糖你臉好紅啊。」

「啊？有嗎？沒有吧，有的話那一定是熱的，我要出去透透氣，透透氣！」

沈糖說完就想往外跑，但被薄夜抓住了。

「沈糖，你想跑到哪裡去啊？我看你不像是熱的，倒像是心虛。」

嘖！薄夜你這個人怎麼就是不喜歡給人留活路。

「我……」

「行了，去吧。看你臉很紅，去透透氣吧。」

沈糖剛想找個理由編造一下，薄夜就鬆開了桎梏她的手。

哎？

沈糖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薄夜變化那麼快。

「看我做什麼？莫不是你剛才是假話，你不想出去。」

「不是，不是。我出去透透氣，透透氣。」

薄夜不懷好意的樣子，讓沈糖頓時繳械，頭也不回地跑了。

薄夜看著沈糖那慌裡慌張的模樣，眼中笑意越發明顯。

這個笨女人。

沈糖慌忙從房間里竄出來，靠在牆上大口呼吸著。

呼，薄夜這個人真難搞。天天和他說話臉紅心跳的，我是不是生病了？還是我太弱了！根本說不過他！不過三天後的事薄夜明顯在迴避，他那天應該是有事的，回去問問宋叔，他應該知道。實在不行，那天我就粘在他身邊。

薄夜在沈糖出去以後，整個臉色暗下來，氣質陰狠，和在沈糖身邊表現出來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沈糖，你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會有人像是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

「叮。」

薄夜手機亮了一下，彈出一條信息。

「薄夜，你覺得這樣怎麼樣？三天後不管你有沒有事，都讓我跟著你。你要是有不方便我知道的事情，你就把我隨便放在一個地方，我不干涉，但是你要保證我能看見你。」

消息一閃而過，沈糖就推門進來了。薄夜收起手機，抬頭笑著看向沈糖。

「這就是你剛才出去那麼久，想到的辦法？」

呃，這算是個辦法嗎？他在嘲諷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愚蠢。

「嗯！」

沈糖心裡雖然很勉強，但表面上還是揚起一個大大的笑，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看著薄夜。

「這個辦法可不好，主動權還在我手裡，我不答應你不就無計可施了，還是說你願意付出一些另外的東西。」

薄夜眯眼笑，上下打量沈糖。

「另外的東西？什麼東西啊，我又沒錢……」

沈糖衝動說完就發現薄夜打量自己的目光，瞬間抱緊了自己的身子。

「薄夜！你流氓！我是不會賣身的！」

薄夜眉頭一挑，優雅的拿起桌上盛滿葡萄酒的酒杯輕抿一口。

「我發現沈糖你思想不純潔，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賣身了。再說，我們是法治社會，我是守法好公民，這種逼迫婦女的事我可干不出來。」

……

薄夜一本正經的樣子，瞬間又把沈糖逗的面紅耳赤。

「我……我……我怎麼思想不純潔了！那你說你是什麼意思？我什麼都沒有，你要什麼東西？」

沈糖結結巴巴，頗有惱羞成怒的意味。

薄夜輕笑，指了指嘴子上煮好沒有剝殼的蝦。

「你幫我把蝦剝開，我就答應你。」

要不讓他死了吧，反正我們也不熟。

沈糖掃了一眼蝦，又看了看一臉壞笑的薄夜，頓時明白他在耍自己，想打死他的心應運而生。

「看來你不願意，那我……」

「別，等等。我剝，馬上就剝，薄老闆稍等。」

沈糖假笑，轉身就去那邊剝蝦。

忍了，忍了，技不如人！忍了，忍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給自己積德了！忍了，忍了，他現在是我的衣食父母，就當孝敬了！

沈糖在心裡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就為了能讓自己忘記薄夜故意算計自己的事。

薄夜一直看著沈糖，看著她臉上「風雲變幻」。

這個蠢女人真是一點心事都藏不住……

薄夜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后突然就停了下來。

一點都藏不住？我現在對她都可以這樣隨意下判斷了嗎？

薄夜對於這種為別人找借口的情緒有些抵觸卻又莫名嚮往。

「你想知道那個黃色爬蟲的事？」

「嗯？」

埋頭剝蝦的沈糖沒想到薄夜會突然和自己說這話，愣了一下，看向薄夜眼中滿是迷茫。

「哦？那看來是不想知道。」

「哎！別別別，想想想！薄老闆，你最好了，就不要賣關子了～」

沈糖語氣軟軟的，對薄夜撒嬌。

薄夜看沈糖那個樣子輕笑，「好，不賣關子，你繼續剝，我給你說。」

「好耶！」

沈糖眼睛瞬間亮晶晶的，手舉了起來，汁水直接飛出去，很不幸甩在了自己臉上。

「啊！」

「別動。」

沈糖剛要方寸大亂，就被一雙大手錮住了，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

「你啊，如果說你是第一次見我臉皮這麼厚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笨的，能把汁弄到自己眼睛里，我還以為你會弄到我衣服上。」

「我……」

「好了，沒有說你的意思。睜開眼睛試一試好了嗎？」

沈糖剛想反駁，薄夜就溫柔的拍了拍她的發頂，聲音也十分柔和，弄得沈糖一下子脾氣就沒了。

「哦，好。」

「慢慢來，不要著急。」

薄夜溫聲安撫著，沈糖有些哭笑不得，睜開眼睛，看著眼前認真的薄夜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月牙。

「薄老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沒有那麼笨！」

薄夜無奈搖了搖頭，「好，你不笨。走吧，蝦剝的差不多了，坐到那邊慢慢吃，我給你講你想聽的事。」

「啊，你先過去，你先說。我這就要弄完了。」

「不行，走。」

薄夜根本不給沈糖拒絕的餘地，強硬拽下她手上的手套，拉著人到位置上坐下，細心的搽乾淨手上的油。

「給，慢慢吃。剩下的我給你剝。」

薄夜完全不顧沈糖越來越迷茫的眼神，只是將蝦仁端到她面前，自己則仔細剝起另外的蝦。

他……其實是讓我弄好給我吃的？

沈糖心裡升起莫名的情緒，軟乎乎的，還有點甜，像是棉花糖。

「還愣著？怎麼眼睛很難受嗎？」

薄夜見沈糖還看著自己發愣，完全沒有平日里活潑的樣子，眉頭不由皺起來。

方才聽到沈糖尖叫，薄夜的心就猛地縮了一下，看到她眼睛那樣覺得又好笑又心疼。所以這才話都軟了下來。

此刻，看到沈糖又不說話了，自然而然就想到是因為眼睛還沒有完全好。

「啊，沒有。眼睛挺好的，就是沒想到薄老闆是為了我。」

沈糖倒豆子一樣全倒出來了，說完就低頭吃蝦。

薄夜怔愣一下，眼中劃過未知的情緒，不知在想什麼。

「坐好了，舒舒服服的吃，別窩的像個鴕鳥。」

「哦。」

沈糖立刻坐直了，薄夜看了一眼坐的比直尺都直的沈糖，張了張口最後什麼都沒說。

「你今天見到的那個人，叫黃刑。他的名字和他這個人倒是配，做了不少違法亂紀的事，十幾歲就開始偷，搶。後來在18歲那年，因為別人一句話不如他的意，他就把那個人殺了，進了監獄。蹲了10年，出來以後就被城東耕潤集團的老總葉方平留用了。死性不改，做一些法律邊緣但不違反法律的事，就是一個社會爬蟲。」

「這樣的人，葉方平留著是為了給自己鋪路吧。就算是有事也可以全部推到黃刑身上。」

沈糖眉頭皺起來，她不喜歡這些事。雖然學法見過不少黑暗，但這樣的事她還是接受不了。

「嗯，你說的是對的。」

「我……」

「砰！」門被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