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皎潔的月亮爬上樹梢,夜空繁星點點,即將入夏的夜晚有了知了歌聲的加入,在這平靜的夜晚增添一份自然。
輕紗薄裙,嫚條的身姿若隱若現,淡雅的妝容給性感的誘惑添上一份羞澀。翹首以盼的望著門口,坐姿緊繃的北辰玲帶著期待與緊張等著心中的人。
右手緊緊的握著,那裡面有著讓她緊張又害怕的情蠱。回想著她白天所說的話,中情蠱者,所見第一人便是他終生所愛之人,她期待,期待那份只屬於她的愛。
久久不見有人出現,坐立不安的北辰玲走到門前,望著今晚美好的夜色,想著過不久她便可以得到所要的人,笑容爬上她的臉,就覺的一向吵鬧的知了叫聲在今晚也動聽了幾分。
他馬上就會是我北辰玲名副其實的夫君,過了今晚,我便是這箔陽候府真真正正的少夫人。什麼北辰雲,她永遠也別想從我的手中奪走一切屬於我的東西。
夜色迷人,人易醉;輕紗玉藕,盼君歸。
站在門口許久,都未見心念之人出現,剛還有些期待的北辰玲心中不安。
「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徐麽麽難道沒見到流風哥哥嗎?
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直到子時,北辰玲最後一點耐性完全沒了。
從開始的期待到不安,再到現在的惱怒,北辰玲的臉上布滿寒霜。
就在她確定要見之人不會出現時,院外傳來了動靜。
驚喜的跑到門口,就見不遠處的燈光讓她喜出望外。
來了來了,流風哥哥終於來了。
不快被驚喜所替代,整理著她一身的裝扮,在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時,安靜的坐在床邊。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直到門開啟的聲音,緊張的北辰玲就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向內室走來。
徐麽麽看著楚流風進去,悄悄的將門帶上離開。不管公主今晚要做什麼,就白天公主的表情,怕是有些事情經過今晚會改變。
忙著處理事情的楚流風萬般不願的跟著徐麽麽踏進北辰玲的院子。要不是聽到徐麽麽說她願意告訴自己雲兒的下落,他發誓就是死也不會走進她的院落。他有過懷疑,更有過猶豫,雖然他並不是很了解這個北辰玲,但他還是清楚一點,她決不會讓自己找到雲兒。
找了近半個月未找到自己的妻子,楚流風已是急瘋了想殺人。如今北辰玲主動告訴他雲兒的下落,就算是陰謀,他也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腳步聲停,剛一踏進內室,便看到端坐在床邊的女人穿著薄紗,在朦朧的燭光中身姿若隱若現,小臉上的妝容淡雅不失妖嬈。在這略感燥熱的夜晚,如些香艷之畫讓身為男人的楚流風沒有絲毫誘惑。
冷眼掃過精心打扮的女人,為她今晚的行為感覺可笑。她難不成以為自己與別的男人一樣嗎?這點小把戲,我楚流風還不看在眼裡。
一直端坐著的北辰玲感覺到對面之人的視線掃在自己身上,緊張的心瞬間被提起。原以為他會有所動作,可等了半天也沒見進來之人再靠近一步,抬眼看過去,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驚艷,有的只是冷漠的嘲諷。
為什麼?為什麼?此時的北辰玲心裡,有太多她無法理解自己如此討好一個男人,得到的卻是他無聲的嘲諷,她感覺到無地自容。
男人面對如此香艷的一幕在自己眼前,論誰也把持不住**跳動的心。另一種男人卻是能將此景此人完完全全的忽略,即便是女人脫光了衣服,他也無動於衷。
不耐煩的看著搔首弄姿的女人說道:「雲兒在哪?」
心裡為自己今晚的行為感到好笑。她一心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便會得到所愛之人的心,無論做什麼,她都覺的值得。今夜她終於明白,無論她做的如何再好,心不在了,終究也是空夢一場。
可是,自己不甘,不甘被人就這樣比下去,先認識他的是自己,先上愛他的也是自己,為什麼他會愛上別的女人?
北辰玲她不明白,愛情並不是誰先遇到就先愛上誰,她一直堅信的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
他難道就真的一點也沒有喜歡過自己嗎?「流風哥哥,你真的就一點也沒有喜歡過我?」
眼前的女子,是那個從小就喜歡粘著自己的小女孩。可他心裡清楚,這個女孩他一直只把她當成妹妹看待,雖然如此,他還是打心底的不喜歡這個嬌蠻的公主。
「沒有」
「為什麼?」我是那麼喜歡你。
「你不要執迷不悟,感情不是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得喜歡你」不是所有人都得隨著你公主的性子而活的。
執迷不悟,他竟然說我執迷不悟,他的心到底有多硬,喜歡他十三年的自己確比不過他認識才幾個月的北辰雲。
「我只知道,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即使不要,我也不會讓別人擁有。
看著冥頑不靈的北辰玲,他突然覺的自己今晚不應該相信她的話跑來。
轉身正準備離開,一直坐在床邊的北辰玲見了急忙跑過去將人抱住,雙手緊緊的圈著楚流風的腰身,勢必不讓他離開。
「放手」
「不放,我不放」這一放手,流風哥哥你就永遠不會是玲兒的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
腰間的手收緊,冷著張臉的楚流風低頭看著,抬手要將她的手扳開。
從後面抱著他的北辰玲死死的抱著他的腰,不管他怎麼扳就是不鬆手。而楚流風,本是不想傷她並沒有太過用力,見她沒有鬆手的意思,寒著眸子看著腰,雙手用力向後一推,一直緊抱著他的北辰玲被他推倒在地上。
聽到背後的響聲,楚流風看也不看的抬腳走人,只是他還沒踏出去半步,原本被自己推倒在地上的北辰玲突然抱著自己的腳。
「不要走,流風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聲音沙啞帶著祈求,希望眼前之人能為了她而留在這裡。然而她想的太天真了。
行動受限,楚流風想抽回自己的腳,卻發現這次北辰玲抱的更緊,根本就抽不出來。俯視著腳邊哭泣祈求的小臉,一股煩燥襲來。
「放手」該死,這北辰玲到底想做什麼?
緊緊的抱住,她就是一點也不鬆開,「我不放,就是死我也不放」
已經被惹惱的楚流風冷寒的看著腳邊的人。即便她是公主,他也要把她踢開。
「我再說一次,放手」否則就是被皇上治罪,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已經鐵了心的不讓他走的北辰玲根本就不聽他的,死死的抱住,以此告訴他,就是想動手,她也不會放開他。
強忍的怒火決堤,楚流風正預給她來一記手刀時,突然渾身一顫便不在動了。
一直不肯鬆手的北辰玲抬頭看了看,發楚流風神色獃滯的一動不動,小心翼翼的鬆開雙手。
站起身,看著他眼中的獃滯,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瓷瓶,心裡還是帶著半分懷疑在楚流風的眼前晃了晃手。
「流風哥哥?」
獃滯的雙眼看著面前的北辰玲沒有任何錶情,整個人木衲沒有神彩。
臉上驚喜的看著他的反應,拉著他的手不停的說道:「流風哥哥,我是玲兒,我是你的玲兒」
「玲兒」
「恩,我是流風哥哥的玲兒,是你的妻子,你最愛的女人」妍玉給的情蠱果然有用。
「玲兒,我最愛的女人」
楚流風雖然眼神獃滯,可在聽到北辰玲說她是他最愛的女人時,眼神中有什麼閃過,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是。可即是如此,他的一切行為都不受自己控制,腦子裡說如何反抗也沒有用。
終於從他口中聽到自己最想聽到的話,北辰玲激動的抱著他,即便是情蠱的原因,她也十分高興能親耳聽到他說自己是他最愛的女人。
「流風哥哥,玲兒愛你」從懷裡探出頭看著他的雙眼,引誘著他說道:「流風哥哥,你愛玲兒,你一生一世只愛玲兒一人」
「我愛玲兒」
「玲兒也愛你」終於,流風哥哥終於說愛自己。
昏暗的房間里,融於黑夜中的人透著月亮轉動著手裡的杯子,白玉般的手指在月亮的照射下晶瑩剔透。腰間的葫蘆形配飾突然抖動了兩下,察覺之人解下配飾,如玉般的葫蘆在手中又抖了兩下,隱藏在黑暗的臉看不到任何錶情,明亮的雙眸正笑意濃濃的看著手裡的葫蘆配飾。
月色迷人,就連在這寂靜夜晚趕路的隊伍也停了下來。
搖晃的馬車停下,一路被搖醒的雲兒疲憊的睜開雙眼,看著陌生的環境,想出聲才發現嗓子乾的動嘴都痛。
記憶回放,依稀記得自己被人追殺,途中遇到一個男人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側頭看向旁邊,這才發現自己是躺在馬車中。
一直坐在角落的林宛發覺到她醒來,揎開車簾,月光照進,漆黑的馬車內清楚的一目了然。
「醒啦」
側頭看過去,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正笑意濃濃的看著自己,「你……」
近半個月都是被人用藥掉著的雲兒如今就發出一個音便沒了下文。對面之人見她不出聲,倒過旁邊的水坐過來將她扶起。
「喝吧」
看了看身邊的女子,渴的難受的雲兒埋頭喝水,直到見底,她意猶未盡的看著林宛手裡的空杯,抬頭看了看她,示意她自己還想喝。
林宛到也沒惱,重新倒了一杯水給她喂下,在她感覺良好的時候坐回自己的位置。
因為乾渴而痛疼的喉嚨得到舒緩,雲兒這才仔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你…是誰?」
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的林宛淡淡的看了看出口便問自己是誰的女人,「我是女人」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雲兒聽的呆愣了半秒,開始打量起坐在那不動的人。
發現她在打量自己,林宛到也很大方的讓她看,一連幾天坐在馬車裡照顧雲兒,她早已無聊的整天數自己手指。
面對眼前似笑非笑的女人,雲兒突然有種感覺這女人會很有意思。
「女人,我在哪?」
因為覺的無聊,見一直昏迷的人醒來,林宛想玩玩才故意那樣回她,卻未想到這醒來的人會直接把她話當真。如此反應,到是引起了林宛的興趣。
「車上咯」
翻了翻白眼,誰不知道是在車上,本姑娘問的是這什麼地方。想到昏迷前見到的男人,突然透過車窗朝外看過去,並沒有看到什麼。而這時一直注意她的林宛突然笑道:「美男不在」
雲兒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她見過極品,像楚流風那樣的極品,她以為已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到是沒想到眼前這位美麗的大姐竟然也是這麼滴極品。
「那請問,可否叫美男過來?」這女人真有意思。
「恐怕小女子請不動,若是你不勉強,那自己大聲喊『公孫美男快過來』,估計他能聽的到」
真是太有意思了,之前遇到的一些女人,不是嫉妒心強就是缺心眼,到是眼前這個女人,比起那些心思亂七八糟的大小姐來有趣多了。
「夜深人靜,小女子怕一聲獅吼嚇死所有生物」
「無防無防,正因人靜,你的一聲獅吼更顯的悅耳動聽」有趣,比起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們,這女人太有趣了。
與她同感,雲兒越說越喜歡眼前的女子。
「小女子重傷未渝,怕是喊到半路啞了聲」
「哈哈……」少主真是救對人了,這個女人比起星雨那蠢驢有趣多了。
在外面休息的公孫羽與星雨聽到馬車裡傳來的笑聲略感疑惑。旁邊的人見自己主子沒有過去的意思,為解心中好奇,星雨靠近馬車問道:「大半夜的,你一個笑什麼?」
突然加進來的聲音引起了雲兒的注意,轉頭看過去,就見一男子正從車簾外探頭看了進來。
借著月光,星雨也發現了醒來的雲兒,略感吃驚后離開馬車向公孫羽的方向走去。
「少主,她醒了」
近半個月這個女人昏迷不醒,要不是自己少主執意要帶著她,估計半路上自己就會將她扔在路邊。
聽到她醒,公孫羽銳利的雙眼看向馬車。
見到剛才的星雨,雲兒好心情的調侃道:「他不會就是你說的美男吧」
雖然長的也不錯,不過距離自己所理解的美男還是差那麼一點。而林宛聽了她的話,又是放聲的大笑,根本就沒有那些女子的矜持,一點也不嬌柔作做。
聽著馬車裡傳來的笑聲,一直未動的公孫羽盯著馬車看,比起旁邊很好奇的星雨,他是一點也不好奇林宛為什麼這麼開心。
「少主」
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單膝跪在公孫羽面前,黑色的衣服與夜色融為一體,一雙眼睛如黑夜中的鷹眼。
「說」
「木城的事情已經查實,卻實有人背後做手腳,幕後之人正是與永德山莊作對的豐和原」
聽到此話,一旁的星雨一臉不屑。小小的豐和原也敢與永德山莊作對,他這是找死。
公孫羽聽后是一點也沒有把這個豐和原放在眼裡,一向他就不會去理會那些沒有資格的對手。
「我不想在看到豐和原」
「是」
得罪少主,下場只有一個,不是死那就消失。
馬車裡的笑聲還在繼續,星雨是十分好奇什麼事情會讓林宛笑的這麼開心,但又礙於旁邊的人在,他膽小的不敢過去。
開始對馬車內的笑聲不感興趣,可這麼久一直聽到裡面有林宛的笑聲傳來,公孫羽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
腳才剛走近,便聽到裡面的林宛說:「小雲美人,想不到你的見地這麼深啊!哈哈……」
「呵呵,我見地不是深,只是眼睛看的深而已」
「哈哈…看的深,看的深,連第三條腿你都能看清,還有什麼是你不能看清的」
「這不是人心一好奇,便不由自主的多注意了點」
「有個性,我喜歡」
「我可是性別女,愛好男,你可別喜歡我」
嘴上雖這麼說,雲兒的眼裡也儘是笑意,對這個僅一面之緣便趣味相投的林宛來說,她很高興認識這麼一個女子。
「哈哈,性別女,愛好男,」
外面的兩人聽到裡面的對話,對雲兒出口的那句『性別女,愛好男』公孫羽臉上是面無表情,到是旁邊的星雨一臉鬱悶的看著馬車。
馬車輕輕一動,正相談甚歡的兩人看過去,就見公孫羽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對上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睛,雲兒突然有種感覺自己今後的日子可能不好過。
「美男,是你救的我?」
一旁見公孫羽進來的林宛已安靜了下來,再聽到雲兒出口的話,又一次笑的前撲後仰。
眉心微皺,陰沉的雙眼掃向與自己開玩笑的女人,「名字」
對於這種簡言意駭的交流方式,雲兒便想起了北辰寒那張面癱,在對比起眼前的這個男人,兩人在面癱程度上還有些相似的,「雲兒」
對於她的回答,公孫羽好像有點不滿,眯起雙眼,看著雲兒說道:「身上的玉墜從何而來」?
一想到那個不辭而別的女人,公孫羽那與生俱來的降溫功能隨之而來。
不明白他為何問起自己的凝香玉,但一想到知道這玉墜的人並沒有幾人,便也很老實的回道:「從小的貼身物品,你說從何而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對自己的玉墜感興趣,難道他真認識?
從來說一不二,人見人怕的公孫羽可從沒遇到像雲兒這樣的女人,一直坐在旁邊安靜看著的林宛也是略感訝異的看著雲兒,隨後想到什麼微微一笑。
面對如此你白痴的口氣,公孫羽破天荒的竟沒有發怒。引的一直關注裡面的星雨連連咋舌。
牛,真牛,面對少主可怕的眼神,她還敢這樣與少主說話,真不是一般的牛,簡直是牛翻天了。
就在星雨佩服的同時,裡面傳來公孫羽冰凍三尺的聲音,「你的命是我的」
「所以?」
有點意外第一次面對自己能如此平靜的女人,看著她這張平凡的臉,總感覺她不應該是這樣。
「貼身侍女」
等雲兒反應過來時,馬車裡早已沒了公孫羽的身影,到是一直靜坐的林宛先她一步調笑道:「喲,速度快嘛,直接貼身侍女了」
聽的出她在開玩笑,於是接著她的話說:「怎麼?羨慕嫉妒恨了?」
「哈哈……是有那麼一點,不過我到是覺的公孫美男對你更感興趣」
「唉!沒辦法,人美就是這樣」
「噗…哈哈…你美…你美的天地失色」看著她這張平凡的臉,對於雲兒的自戀,林宛是相當的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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