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懷西鎮的風水

一九七六年的下河村，像一隻乾癟了的柿子，找不出任何生機。

連年的乾旱災害，土地上都裂了口，鄉親們的生活又恢復到了三年自然災害的那種狀態。

下河村是懷西鎮屬下的一個邊角村，村裡就二十多戶人家，沒路，沒樹。莊戶人家房屋七高八低，站在一家的房頂上，也就進了另一家的院子。

懷西鎮下轄七個村，趙王村、坡底村、嶺上村、張庄村、峽溝村、上河村、下河村。村村窮的叮噹響，土地里種不出莊稼，只能靠政府的救濟，尤其是在莊稼青黃不接的時期，政府救濟糧就成了鄉親們活命的希望。

下河村較為典型。鄉親就等著吃救濟糧。

下河村從地形上確實沒有任何可展的資源優勢，三座大山包圍著稀疏的村莊，乾旱缺水又無路，靠天吃飯，家家戶戶一窮二白，祖輩生活過得十分艱難，鳥飛過來都不願意留下來。流傳著一句順口流叫「歇涼沒樹，騎車沒路，吃飯沒醋」。這就是下河村鄉親們真實生活的寫照。

鄉親們為填飽肚子，想過各種辦法，男人們去外地挖煤，到城裡掏大糞，女人在家裡帶孩子，再沒有營生可干，男人們帶來了微薄的收入，女人高興的樂開了花，儘管這樣，生活仍然拮据，家家過著得過且過的生活。

下河村的鄉親們日不閉門，夜不上鎖。誰家家裡有什麼擺設，什麼值錢的東西，鄉親之間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沒事幹的男人東家串西家走打日子，常常都是大飽眼福。

好多時候不定就碰到哪家的女人在院里擦身、洗頭或是給孩子餵奶，恰好被串門的男人瞧見，這個時候的女人也無所謂，還和男人一頓調侃，在一陣笑罵中就過去了。鄉村的習俗，當姑娘時很害羞，當了女人就無所謂了。擦身、餵奶都是敞胸露懷、大大咧咧地沒個遮攔，這可一飽了那些串門的男人的眼球。邪惡的**就深深埋在了男人的心中。

那些無事乾的男人白天靠著南牆曬太陽，談論誰家女人**大，屁股大，晚上就去騷擾看準的女人，也有得逞者，在眾人面前還引以為豪的自誇。

這些男人都是膽大妄為的，用句時髦的話就是淫男。

淫男專瞅人家男人上地幹活或是不在屋裡的那麼一會，就把人家的女人給糟蹋了。有了多次的進攻，村裡的女人對這種事也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不就是個洞，誰透不是透，反倒和淫男打得火熱。一時村裡就有了濃厚的淫穢風氣。

一位風水先生說，懷西鎮地形像一隻「羊」，按著十二生肖的仙道，「羊」屬「女」，女命薄，整個懷西鎮富不起來。趙王村所處位置在羊脖子上，坡底村在羊前腿上、嶺上村在羊肚子上，張庄村在羊脊背上，峽溝村在羊後腿上，上河村在羊尾巴上，下河村在羊頭上，頭乃頂也，頂高，高處不勝寒，頭瘦無肉，只窮不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