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改革潮湧河西鎮

其實，三百元的住院費他和院長說好已經免去了。現在捐的三百元錢很自然就進了賴副鄉長的腰包。

胖嫂一如既往的在老兩口家做工，他把老兩口照顧的無微不至，老兩口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閨女了。

「爹，娘，城裡給我分了一套房子，我打算接你們過去住。」賴副鄉長興沖沖地衝進院子。

他看到在院子里做活的胖嫂，先是震了一下，后鎮定了下來。

胖嫂看到他也驚了一下，他很快明白了老支書的用意，老支書沒有說穿，也是為了他和娃們。

你們認識？老太太問。「以前下隊調研時見過。」賴副鄉長道。

「孩子，你過來，這閨女是把幹活的好手，不惜力，我和你爹算是享福嘍！」老太太把賴副鄉長拉到一邊如此這般的說著。

城裡的房子要打掃，賴副鄉長一大早就把胖嫂接到了城裡。等一切收拾利索，賴副鄉長吱走了司機，又一次佔有了胖嫂的身體。

賴副鄉長的老婆死了好幾年了，這些年也沒遇到合適的，就沒再娶。他擇偶的標準是能盡心伺候他爹娘的女人，他是嶺上村出了名的孝子，老婆活著的時候，他經常為爹娘打老婆。

老婆死了，留下了一個半大小子，後來被大姨子接到城裡上學了。賴副鄉長就是掏些生活費。

胖嫂的男人回來了，黑得像個挖煤的。胡不拉碴就像個勞教的犯人，胖嫂抱著自己的男人心疼的哭成了淚人。

胖嫂燒了熱水給男人洗澡，男人瘦的肋巴條一根一根，衣服里儘是虱子，老的掐不死。

胖嫂給賴副鄉長說，不再去他們家做工了，賴副鄉長也沒辦法，就另外找人照顧他的爹娘。

一九七九年冬，改革開放的春分刮到了懷西鎮這片乾瘦貧瘠的黑土地上，政府不再「割掉資本主義的尾巴，打倒投機倒把」，反倒是開著宣傳車，架著大喇叭，粘貼大字報，敲鑼打鼓宣傳黨的光輝政策，鼓勵人們創業幹個體，掙大錢，家致富過好日子。

懷西鎮這個偏僻的小鎮沸騰了，村民們爭先傳頌黨的好政策，這振奮人心的消息，預示著農民可以養牲畜，生產的東西都可以買賣，農民有了自主權，用當時的話說，這叫搞活經濟，走社會主義初級道路，歡呼雀躍的人們對此政策又喜又憂，看法不一，說法不一，誰也吃不準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

有人說，不定哪天這政策又該變掉，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得好。

李大和李二走出去嘗試著搞起了自己的營生。

公社通知了老支書高財，旺財和長生要回來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呀，老支書在場上通知鄉親，英雄要回家了，要做好迎接的準備。

旺財和長生騎著公社的兩匹高頭大馬回來了，馬頭上帶著紅花，人的胸膛上也戴著紅花，好威風的氣勢，鄉親們早就聚集在村口。放鞭炮的，吹嗩吶的，敲鑼的，打鼓的，下河大隊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