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深會好好賺錢娶你的
郁唯一淡淡地陪著笑,沒說什麼。
李江又追問:「那家裡人催你相親了嗎?」
林見深蹙眉,眉宇間流露了幾分不耐,看向李江。
李江像是毫無察覺,繼續專註地打探。
郁唯一搖頭,語調輕鬆:「我還小,家裡人不著急。」
「也是,我看你們城裡人三十歲結婚都算早的。」
「是啊。」
郁唯一說:「我大概也要三十歲后才會考慮結婚。」
林見深靜靜地凝著她,漆黑的眼眸藏著看不清的思緒。
「相親嗎?」
李江是個臉皮厚的,也不顧一旁的親媽都看不下去,莫名其妙地盯著他,狐疑他今天舌頭怎麼這麼長,逮著個漂亮小姑娘問個沒完,平時叫他去相親,反而跟塊木頭似的不會說話。
「應該吧。」
郁唯一從容地道,舒了口氣,說:「我爸媽就我一個女兒,他們平時工作都很忙,大概率會讓我找個本地的,方便見我。」
「哦,這樣啊……」
李江終於嘆了口氣,不再問了。
待到林見深和郁唯一走了,老闆娘忍不住吐槽:「怎麼?你看上人家了?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姑娘長得多好看,穿的都是大牌,你這癩蛤蟆哪配得上……」
「媽。」
李江無奈,看著那兩道越來越遠的身影,壓低聲音說:「那是深哥的前女友。」
老闆娘一愣,伸長了脖子去看,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喲,那咋分了呢?怪般配的倆孩子……」
癩蛤蟆李江:……
郁唯一買了很多東西給落梅,落梅很高興。
林見深有錢,也捨得給她花錢,她自然是什麼都不缺的。
但在落梅看來,郁唯一給她的東西,是來自兒媳婦的「孝敬」。
晚上是林見深做飯,郁唯一在邊上的爐子旁烤火。
「阿姨呢?」
郁唯一剝著橘子,問。
「去別人家了。」
村裡的人閑暇都喜歡互相串門,尤其冬天的時候,湊在一塊兒烤火聊天,其樂融融。
「她現在……」
郁唯一斟酌了下語言,小心翼翼,「情況還好嗎?需要人經常看著嗎?」
「現在好多了。以前在帝都住的時候,經常走丟。這裡到底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周圍也都是熟識的人,出不了什麼事。」
郁唯一往嘴裡塞了瓣橘子,又冷又澀,甜度一般。
她垂眸靜靜的,吃完了手裡的橘子。
林見深朝她看過來一眼,和她商量著:「明天早上,我給你做牛肉麵。」
「好。」
她聲音很輕地應下,莫名的想起一句:接風的餃子,送行的面。
也算是很應景了。
林見深處理著晚上要做的菜,郁唯一掀眸看他,「要不要我幫忙?」
「你會做飯了?」
他有幾分意外。
她略略皺眉,「我可以幫你洗菜。」
「不用。」
他語調溫和,「你好好坐著。」
「哦。」
她拿出手機玩了起來。
過了會兒,有人推門進來。
「見深哥。」
女孩子清甜的聲音響起,郁唯一抬頭看了眼。
是寧溪。
她端著一盤餃子過來,說是家裡包的,送過來給他們嘗嘗。
「嗯,放下吧。」
林見深正在炒菜,只淡淡掃了眼。
寧溪放下東西,又去看坐在爐子旁的女人。
現在天黑了,光線不好,她卻白得像會發光一般,一雙漂亮的眼睛又大又亮,像洋娃娃。
察覺到女人的視線,郁唯一抬頭看她,露出個禮貌的笑臉。
「見深哥,你媽在我家烤火,說是你女朋友送了她很多東西,她可高興了,一圈人都在聽她說你們倆的事情。」
林見深眉頭輕蹙。
她媽媽年輕的時候很低調,反倒是年紀大了后,也染了點老年人的通病。喜歡誇耀子女,也常把子女的好掛在嘴邊。
當然這些無傷大雅,只是她這麼一說,村裡不知情的人難免會說三道四。
他去看郁唯一,郁唯一神色如常,指尖在屏幕上敲擊,像是在和什麼人聊天,並不當回事。
寧溪見狀又繼續:「還有一個金鐲子呢,這麼大一個。」
她用手比劃著給他看。
林見深眉頭皺緊,偏臉看向爐子旁的女人,「郁唯一。」
「嗯?」
她收起手機。
「你什麼時候送了一個金鐲子?」
郁唯一淡淡地笑了下,坦然回答:「剛剛包里翻到的,就送給阿姨了。她喜歡就好。」
林見深眉頭擰著,但到底沒再說什麼。
郁唯一低頭繼續玩手機。
一旁的寧溪看看林見深,又看看郁唯一,還是忍不住問:「見深哥,她真是你女朋友嗎?」
郁唯一語調悠長地開口打趣:「前女友而已,小姐姐,你可以放心追的。」
寧溪一頓,臉色閃過片刻的慌張,咬著唇有些羞臊。
她悄悄去看一旁忙碌的林見深,他淡漠得幾乎沒什麼情緒,她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見深哥,我先走了。」
「嗯。」
寧溪轉身離開,還不忘多看郁唯一兩眼。
她手腕上的鑽石手錶很好看,出去后,寧溪在網上各種拼湊關鍵詞搜索。
終於,讓她找到了同款——一百八十八萬。
她呼吸一窒,險些數不清後面的零。
難怪,這麼粗的金鐲子,她隨手就送人了。
晚上,落梅聽說郁唯一明天就走了,一個勁兒地嘆氣挽留。
郁唯一只好說好話寬慰她,說自己還會再來看她的。
落梅心裡這才稍稍舒坦點,拉著她的手,一本正經地道:「阿深會好好賺錢娶你的,小鹿,你要等著哩。」
郁唯一心裡起了淡淡的漣漪,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沒來由的心悸。
「好。」
她甜甜一笑。
不遠處的男人靜靜地望著她,點燃了一支煙,轉身去了外面。
郁唯一的視線在下一秒看過去。
大雪裡,他的黑色風衣格外醒目。
男人淡漠的眉眼,削薄的唇,抽煙的動作莫名的有股落拓的美感。
她素來是討厭男人抽煙的,林見深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不抽煙,但這會兒,她卻望著窗外,平靜地看著他在雪景中抽完那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