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她出血太多,身體壞掉了……
段明逸回到家裡,現在他不住在以前那個公寓,就在公司附近的一套房子里住。每天除了上班,總覺得心裡空了一塊地方。
蘇清澄,蘇清澄……
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段明逸仰面躺在沙發上,腦中一直旋轉著蘇清澄的身影,總覺得這樣一個女人,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
等到半夜,他迷迷糊糊準備睡著的時候,身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段明逸一回家,手機基本不會響,因為非工作的點他的下屬很少來打擾他。他看了看手機,顯示是張銳駿。
他按了接聽鍵,「喂,我是段明逸。」
張銳駿的聲音透著急切,「喂,段少,我是張銳駿,我、我媳婦兒……」
「她不是你媳婦。」語氣直接的否定,段明逸也立刻清醒過來,「你直接說,她怎麼了?」
「她、她不好了,醫生說她出血太多,身體壞掉了……」
段明逸立刻穿衣服,「你的意思是她生產完情況轉壞了?醫生在嗎?讓醫生跟我說話。」段明逸三兩下穿好衣服,換上鞋子,他雖然不清楚女人生孩子的具體情況,但有醫生在,總是好的。
「醫、醫生……他們說沒事了以後,就、就回去了……」
「什麼?」段明逸皺眉,「你難道不知道這種時候給她留幾個人照顧嗎?這是涉及她生命的事兒,你怎麼能這麼草率?」
張銳駿將手機拿開一些,覺得段少真的是很在乎她,「你別激動!段少,醫生現在正往這裡趕,我打電話給你,是蘇清澄她……」
段明逸心中一緊,「她怎麼樣?」
耳邊有著起起伏伏的汽車鳴笛聲,段明逸即使將車開得那樣快,他也清清楚楚聽到張銳駿的聲音,他說,「她想見你,她希望在這樣的時刻,能再見你最後一面。」他聲音似嗚咽了一下,「你快來,我怕再遲一點,她就……」
不記得一路上的怎麼樣超過其他的車輛,在飛速中趕回那人身邊,段明逸的心從來沒有此刻那般懸浮著,他甚至責怪於張銳駿,她還沒死!他怎麼能說出「最後一面」這四個字。
他趕過來的時候,是張銳駿給他開的門。
「段少,你可來了,快,她又大出血了!」
「大出血!那醫生呢?」段明逸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別告訴我醫生還沒有來!」
「醫生來了,他們正在裡面忙。」張銳駿把門稍微打開一些,段明逸可以看到裡面忙碌的幾個白大褂和護士的身影,此外,還有床單上,觸目驚心的紅。
那血似一朵盛開的彼岸花,昭示著死亡的臨近。正中央躺著的,應該是臉色慘白的蘇清澄,因為她周圍的醫生太多,段明逸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那一隻慘白的手,輕輕的、虛弱的垂在床邊。
這雙手,不久前還緊緊握住他的手!
段明逸內心震動,一把握住門的把手,想靠近一些,「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有些不可置信,「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張銳駿背靠著牆,想到剛剛她還曾虛弱的跟他計劃她的死,沒想到一語成讖!他好悔恨,為什麼開始前不好好問她的情況,而由著她心事重重的活著!
如果……如果她有什麼事情,那麼他……又將怎麼面對失去她的痛苦呢?
現如今,說誰也沒有用了!段明逸一拳打在旁邊的牆面上,粉飾著牆面的碎石子很容易就扎破他的手,而他絲毫不感覺疼的望著門裡面。
「這個醫生……靠得住嗎?需不需要我再找一些醫生來?」
「應該不需要,他們是這裡最好的醫生,對於生產的事情沒有比他們更有經驗和實力的了。」張銳駿靠在牆面上,神情有些頹廢。
「你……你喜歡她?」這其實是段明逸很早就看出來的事情。
張銳駿也不隱瞞,他點了點頭,「可是她卻不喜歡我。很奇怪吧,我一個擁有無數粉絲的大明星,卻俘獲不了這樣一個丫頭的芳心。」他英俊漂亮的臉上,顯出一絲落寞,那樣,他就算得到了全世界,又能有什麼意思呢?
段明逸不在說話,他坐在沙發上,目光一刻不停的望著那道門。
時間一秒鐘一秒鐘的過去,段明逸覺得那麼長的時間,如果蘇清澄的血沒有止住,那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在天微微亮起的時候,門終於開了,段明逸與張銳駿齊齊衝過去,然而,為首的醫生,沖著他們搖了搖頭。
不——
「你他媽搖頭是什麼意思?」段明逸一下子崩潰,雙目通紅。
那醫生似乎見慣了這樣的局面,他微微側開身子,將門的通道讓出,「你們還是去見見她吧,節哀順變。」
他搖了搖頭,心情頗為沉重的帶著工具離開。
隨後,一大堆的醫療工作人員也跟著離開。
張銳駿跟在段明逸身後,依次進了那間不大的房間里。
整個房間沒有了剛剛的吵鬧,濃稠的血腥味迎面而來。房間的一邊還有滿滿一臉盆的水,裡面有鮮紅的液體,段明逸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刺眼的東西。
他走到半路,就頓住了腳步。張銳駿也停了下來。
在房間的正中央,躺著他們倆都心心念念的人兒,此時那瘦弱的身體被蓋在一張白布之下。
張銳駿望著那白布,一下子就愣住了。「不是這樣的,不,我不相信!」他搖頭,不再往前一步,他甚至向後退了一步。
他不是害怕她的離開,而是不相信這樣的現實。
段明逸面對此,卻顯得比她冷靜的多,他相當鎮定的一步步向前,微微彎下腰,輕輕的輕輕的揭開那蒙著她面容的遮擋之物!
「蘇清澄……」張銳駿跌坐在一旁,臉上的淚水似開了水閥一般,緩緩的源源不絕的流落了下來。「她怎麼會就這麼去了?」
蘇清澄的臉色依舊雪白,卻看起來那樣柔和自然,就好像剛剛睡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