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以血噬命
第61章以血噬命
「多謝好意,心領了。」檸霜欠了欠身,「只是要去之處恐怕較為兇險,還是就此別過吧。」
「哎,仙長留步。」寧辭急切地喊住檸霜,「仙長身處西北,無論有何事,大抵都與妖有關,仙長可能不知,褚曜宗修習之法恰與妖密切,對這西北境況也算是比較熟悉。」
檸霜清楚情劫系統所知不多,面前這位新結識的少年倒確實是個打聽情況的上佳人選。
想來對方了解西北情況,有危險時必然也更機敏。
見檸霜神情似有鬆動,寧辭忙補充道:「況且我此番離開門派,原也是歷練,往日獨自歷練時再艱險都挺過來了,如今能與仙長同行,反倒更安心些!」
「好吧。」檸霜答應下來,「不過切莫大意,你同我一路難保不會遇到意料外的危險,若情況有異,不要逞強,以你自己的安危為主。」
寧辭欣然應下:「明白,仙長放心好了。」
兩人才開始趕路,寧辭就忍不住繼續攀談道:「還未來得及問,仙長現下焦急是為何事啊?」
「和我一起來此的同伴不慎被魔妖抓走了。」檸霜一邊用術法尋著蹤跡,一邊向身邊人簡述大致經過。
寧辭眼眸微轉,忽而明亮,問道:「他被魔妖的陣法吸過血吧?」
見檸霜肯定,寧辭也跟著重重一點頭:「魔妖那陣法詭異得很,若是血的主人未死,便會讓魔妖知曉、追殺。」
檸霜恍然想起懸崖底與魔妖對戰時,其中一個曾說過「法陣不可能會漏掉一人」,當時沒有多想,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檸霜道:「看來你對西北魔妖也十分了解?」
寧辭否認道:「不算十分吧,畢竟魔妖比尋常妖怪厲害不少,底細沒那麼容易摸清,只不過我們門派慣與妖怪相處,倒也因此多知道些。」
「也是。」檸霜微微垂眸,四方皆有危難,有幾個門派能有精力顧及追查別的地方的邪魔勢力。
才這麼思索著,便聽寧辭從旁解釋起來。
「西北妖怪有一部分是自主入魔的,雖然目前還沒查清他們究竟是用了怎樣的秘法,但必然蹊蹺,真不知道背後能牽扯出來什麼。」
寧辭撇嘴搖了搖頭,又接著道:「還有一部分是被迫的,有些被我們救下來之後恢復了神智的妖怪,紛紛表示與魔妖勢不兩立。」
檸霜對於入魔之事倒不算是全然不解,彼時親眼見過人化惡靈,妖怪入魔大抵類似。
不過寧辭既不知曉,想來這種事情他們做的十分隱蔽,輕易不會讓人看見。
只聽寧辭還在繼續說著:「其實妖存於世間,本就不易,多數門派都以『治理妖邪,護佑蒼生』為己任,根本不理會妖怪是善是惡,一概絞殺。」
「作惡的妖自然要想辦法處置,可一向不招惹是非的妖被莫名追殺,難免不會心生怨念,修行者殺妖提升功力與名氣,妖便殺人提升妖力。」
檸霜想了想,問道:「所以你認為魔妖中自主入魔的大多是這樣的狀況?」
「事實也是如此,還有一些是本就有惡意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找到的溶珠這樣的方式……」寧辭一擺手,「這個一時半刻也說不清,反正有門派和我們想法接近,加上妖也有一心向善修行的,所以如今的局面雖難,卻不算死局。」
檸霜思索著道:「西北以溶珠取生靈鮮血,東南以燭盞吸天地靈氣,他們這是有什麼共同的目的吧。」
寧辭搖頭:「看著確實像是有什麼謀划,之前多方門派曾聚一起商討過,也在有餘力時追蹤,可並未發現進一步的目的,而且惡靈、魔妖原本也不是在當下的方位,與地點應該無關。」
檸霜疑惑地點之說,在寧辭解釋下才知曉,數年前,邪魔勢力首次現世,雖然隱蔽,卻也看出惡靈多在西南,魔妖則是位處東北。
不過東北地界並不宜居,居住那邊的人較少,儘管有人受傷,卻還不及其他地界因意外傷亡之數。
所以當時只當是妖怪作祟心強烈,才異常可怖。
「總之現在情形混亂,並不樂觀,哪怕有些妖怪與門派一心,與魔妖對抗,可能護住周邊的也寥寥無幾,大多門派將將自保。」
這點檸霜是知道的,不只是西北這邊,惡靈地界的門派百姓同樣如此艱難。
雖然與寧辭接觸不過個把時辰,可寧辭的能力與考量都讓檸霜在心中默默肯定。
檸霜便將自己所見人化惡靈的經歷簡述給他。
當下的狀況,像寧辭這樣的年輕人知道得越詳細越好,日後若碰上,也不至於慌亂,說不定還能想到什麼對策。
正夏的清早,風中夾雜著熱意,然而聽過檸霜的描述,寧辭直覺得冷氣侵襲,身體也不由得頓住。
「你還好嗎?」檸霜關切詢問道。
寧辭擺擺手:「沒事,只不過沒想到會是仙長說的那般……」
檸霜抿了抿嘴,沉默下來,現在回想,當初所見的情形也還是會令她心間顫動。
倏然幾縷妖異勁風擦身而過,檸霜和寧辭瞬間便從低沉情緒中脫離出來,擺好對戰的架勢,警惕打量周圍。
由淡轉深的紫氣浮現,將他們二人圈在其中。
對檸霜和寧辭來說,這種唬人的陣仗完全嚇不到他們分毫。
就像有多年的默契一般,他們對視一眼后,朝著相反的方向衝進紫氣。
檸霜掐訣施法,周身的水藍色靈光便如同石子墜落湖面盪起的漣漪,迅速向周圍散開,所及之處,頃刻變得透徹。
躲藏外圍妄圖伺機行動的魔妖差點反被檸霜嚇了一跳,因此覺得倍受羞辱,怒氣沖沖地朝檸霜襲來。
檸霜能感覺到爍暝的氣息已然接近,可尚有段距離,故而現在遇到的魔妖並不難纏。
解決之後,檸霜趕忙尋找寧辭的身影,他倒也遊刃有餘,只是被他擊殺的魔妖並未消散,而是筆直墜落。
更讓檸霜訝異的是,寧辭轉頭朝她笑著招了招手,隨即俯身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