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個男人吃錯藥了嗎
為了配合禾美術館酒會『鏡花水月』的中國風主題，蘇灧特意挑了一條絲綢質的月白色禮服，修身的剪裁和貼身的設計恰到好處地包裹著玲瓏的身體，裙擺寬鬆而飄逸，襯得整個人優雅又不失嫵媚。
正準備挑選搭配的首飾時，保姆走了進來。
「太太，先生讓我把這條項鏈送過來。」
黑絲絨的盒子里是一條設計感十足的紅寶石項鏈，多顆大小適中的紅寶石均勻地串在一起，搭配鑽石顯得層次感分明。
看著這條價值不菲的紅寶石項鏈，蘇灧總覺得不太對勁。
秦燦燁如今連晚上那事都要跟她砍價半天，怎麼可能平白無故送她這麼貴重的珠寶。
看著從樓梯上緩緩走下的女人，秦燦燁眸光落在在她被寶石熾熱紅光襯得更加白皙的頸間皮膚上，過了好幾息才道：「這條紅寶石項鏈很適合你。」
蘇灧摸了摸脖頸上的項鏈，神色認真地問：「秦燦燁，這項鏈是贈與我的，還只是借給我戴？」
見男人不答話轉身離開，她踩著細高跟緊緊跟上，嘴裡嘟囔：「我就知道，你那麼摳門。」
酒會上，陸陸續續有不少政商名流來找秦燦燁說話。
這些人說著她根本聽不懂的話題，蘇灧越聽越沒勁，漸漸地露出百無聊賴的神情。
「你要是覺得無聊，就自己去逛逛吧。」秦燦燁抽空看了看蘇灧。
蘇灧像是受到了特赦，神色霎時變得欣喜，甜甜地回了一句：「謝謝老公。」
酒會布置得古色古香，展品也以中國當代藝術家的作品為主。
「這幅瓷板畫挺與眾不同的。」
聽見一旁人感嘆，蘇灧隨口道：「這是繪瓷名家鄧雲的作品，他將西洋畫法揉合進了傳統陶瓷彩繪當中，又用了九宮格放線法使得人物肖像形神兼備，而且他用的顏料都是特製的，是用乳香油和雲香油調製。」
林舒蕭望向她，客套地笑著說：「懂這些冷門藝術的人不多，像你這般年輕的更少見。」
蘇灧這才仔細看向那對夫婦，是儒雅的中年人，兩個人樣子很是恩愛。
「哦，鄧雲是我們藝大的教授，我去旁聽過他的課。」
那女人臉上頓時露出驚喜，「原來是小學妹，我也是藝大畢業的。」
她目光落向蘇灧脖頸上的紅寶石項鏈，語氣變得分外親近，「還真是有緣分，你戴的剛好是我設計的珠寶。」
「我是藝大服裝設計系的，學姐您是珠寶設計系的嗎？」
蘇灧又認真看了眼對面的女人，驚嘆道：「學姐，您是林舒蕭嗎?您可是學校的優秀畢業生，每次開大會，鄭校長都會對著我們把您誇一頓。」
「都畢業那麼多年了，沒想到鄭校長還記得我。」
「記得，記得，您還在我們學校的名人牆上掛著呢！」
兩人聊得不亦樂乎，雲青山寵溺地看向妻子，對著蘇灧問：「你是？」
蘇灧還沒有來得及介紹自己，就聽不遠處一人親昵地喊：「親愛的。」
秦燦燁邁著大長腿走到她的身側，手臂自然地攬住她的腰，「是我不好，剛跟他們聊得久了些，讓你無聊了，你累不累？」
「啊……」蘇灧微張著唇，這個男人吃錯藥了嗎？突然這麼肉麻。
像是才發現對面站著的兩人，秦燦燁打了聲招呼：「這麼巧，雲總，聽說您從國外回來，我剛想找機會拜訪您，沒有想到在這裡碰上。」
雲青山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秦燦燁，又看了眼蘇灧，「秦總，這位是你太太？」
秦燦燁垂眸看著蘇灧，聲音溫柔帶著濃濃的嬌寵，「是，這是我太太蘇灧，她年紀小，說話沒什麼分寸，有沒有冒犯到兩位？」
林舒蕭親昵地拉住蘇灧的手，「怎麼會，你太太實在是可愛得緊，秦總今晚就把你太太借給我吧。」
她轉頭對著蘇灧道：「讓他們男人聊那些枯燥的事去，你陪我看展。」
「蘇灧，你看這幅畫，明明畫的是湖面，可我怎麼覺得又像是在畫別的。」
蘇灧抬眸看向林舒蕭盯著的一幅畫，怔了少頃，她緩緩地說：「這畫的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學姐，您橫著看。」
林舒蕭側著頭，看了一會，豁然開朗，「還真是一個女人的背影。蘇灧，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蘇灧上前走了兩步，指著畫旁邊的標牌說：「學姐，上面寫著呢。」
『《漣漪》，新銳畫家『頁三土』作品，畫家用抽象的畫法描繪了記憶中的初戀。』
「還真是，原來這個畫家畫的是初戀。」
林舒蕭豁然開朗地笑了笑，又對著蘇灧嘆了句：「你也真是厲害，居然知道要橫著看。」
蘇灧沒有接話，目光滑過『頁三土』的畫作，隨後看向不遠處與雲總交談的秦燦燁，眸色逐漸晦暗了下來……
司機平穩地開著車，緊閉的車窗隔絕了道路的喧囂。
蘇灧歪坐在後座上，靜靜地看著車窗外車水馬龍的街景。
她耳邊是秦燦燁沉沉的呼吸聲，帶著淡淡的酒香。
男人心情似乎很不錯，一隻手把玩著蘇灧耳邊的鬢髮，一隻手扣在蘇灧的腰間，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著她腰上的嫩肉。
秦燦燁眼眸沉沉地看著她，喉結輕輕地滑動了下，低垂下頭，薄唇輕觸著面前白玉般的肌膚，也不著急，就這麼細細慢慢從幼嫩的耳珠舔舐到漂亮的鎖骨。
感覺到皮膚上濕熱的觸感，蘇灧蹙眉偏了下頭，抬手將脖頸上的紅寶石項鏈摘了下來。
她輕嘆了一口氣，對於秦燦燁來說，在今天的酒會上，她和這條紅寶石的作用是一樣的吧。
餘光瞟到她直愣愣地盯著手上的紅寶石項鏈，秦燦燁在她鎖骨上懲罰似的輕咬了一口，磁性的嗓音帶著微醺的情慾：「專心點，這條紅寶石項鏈送給你，你回去再看。」
瑰麗的紅寶石在手中散發著絢爛又諷刺的光芒，蘇灧一把推開輕埋在她肩窩處的男人，冷冷地笑了幾聲，眼眸格外地冷淡，聲音更是透著寒涼。
「送我？」
被她猛地推開，對上她帶著譏笑的眼睛，秦燦燁眉間一下子擰出一個『川』字。
「蘇灧，你不要這條項鏈？」
「我為什麼不要！」
蘇灧抬眸冷冷地正視著他，語氣里憋著一股勁，「但是，這不是你送我，而是我今晚陪你參加酒會掙的。」
秦燦燁綳著臉看著她，「蘇灧，你什麼意思？」
「雲總的太太是我藝大的學姐，這條紅寶石項鏈又剛好是她設計的。這世上有那麼巧合的事嗎？秦總，今晚你跟雲總的生意談得應該很順利吧？」
她一口氣說了一大通，像是在發泄心底的不滿。
秦燦燁頓了一秒，然後平靜地回了六個字：「你是我的太太！」
蘇灧舌頭一僵，再也說不出話，氣憤地撇過臉不再看他。
她知道她是秦太太，陪著秦燦燁出席活動，助力他社交，是她該做的。
可想到自己的存在對秦燦燁來說，就跟這條紅寶石項鏈沒有什麼兩樣，她就是覺得心裡堵得很。
車裡的氣氛變得很凝重。
『鈴鈴鈴』，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在靜謐的環境里顯得格外刺耳。
蘇灧側眸看向秦燦燁手中閃動的手機，看見屏幕上的來電人名，她心口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