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獵場,失蹤的狀元郎
柴元良搖頭。
「沒有關係。」柴元良說:「他們幾人並不知曉此事,那個沒皮的人,不好說是否和使團有關係。但是他們的皇子現在關在刑獄司,倒是有點麻煩。」
「沒有什麼麻煩,他們才麻煩。」方明宴道:「可千萬別說我關了西昭的二皇子,我哪兒知道他是二皇子。這人之前還在文心書院待過,要真是西昭二皇子,他那個所謂的兄長是什麼人,這事情他怎麼解釋?」
一個西昭人,考上了他們的狀元。
這是他自己跑了,要不然的話,豈不就名正言順地留在朝廷,進入仕途,一步一步又一步,還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
而宮英博進了文心書院,誰也不會懷疑他是異族人,神不知鬼不覺。
一個從一張白紙的時候就安插進來的眼線,是隱藏的最深的眼線。
柴元良想想:「此事牽扯兩國安危,不是你我可以決斷。要不然,先稟告王爺,讓王爺定奪,是否要稟告皇上。」
「好。」
兩人看了看時辰,還是半夜。雲王年紀大了,雖然身體還可以,但是一定要休息好。於是便也不著急,反正宮英博已經在牢里了,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倒是姜雲心。
姜雲心沒有留在雲王府,她覺得這事情後面就不適合她參與了,所以先回了自己家,休息休息,明天白天也有精神繼續跟進。
她回去之後便睡下了,但肯定也睡不著,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的。
然後嘆了一口氣。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今天看方明宴的反應還正常,希望不要成為他心裡的一根刺。這事情,她也很無辜啊。
睡,今晚怕是睡不著了。
就在姜雲心翻了第十幾個身也睡不著,打算乾脆起來,偷偷摸摸地找個角落裡,給這身體的主人燒點紙吧。
然後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她是帶著遺憾和絕望走的,若是地下有知,至今可能仍然困在自己的心結中無法釋懷。
告訴她,她的心上人回來找她了。不管當年宮英博做的事情對或者不對,但至少他確實回來了,沒有將等待的女孩子忘記。
只是他回來得遲了一些,所以姑娘沒有等來她的心上人。
真是一場悲劇。
但宮英博離開京城,離開得那麼倉促,也不知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就算當時他對姜雲心和盤托出,僵硬了拋下一切跟他走了,也未必就會有一個好結局。
求之不得,少年時候的白月光會始終在心上,念念不忘。宮英博心裡的姜雲心,大約是書院里那個月光下溫柔淺笑的女孩子。和他回到自己的國家,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中遇見的那些女子完全不同。
可當年的姜雲心,沒有在那樣環境里活下去的能力。
宮英博沒帶姜雲心走,是對的。但是,這一場感情,從開始就是錯的。
就在姜雲心實在是睡不著,打算起來去晒晒月光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了。
竟然是荊風華。
姜雲心覺得很奇怪。
即便是他們兩人關係好,好得跟兄妹似的,沒有天大的事情,也沒有這個時間找上門的道理。
「來了來了。」姜雲心連忙起身穿衣服,頭髮隨便扒拉扒拉就出去了。
荊風華就等在花廳里,都沒有坐下,而是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姜雲心匆匆忙忙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這會兒來找,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吧。
荊風華一見姜雲心立刻迎了過來,一把抓住她胳膊。
正要說話,看了一眼一旁的侍衛和丫鬟,揮手道:「你們先下去。」
姜雲心點點頭,下人們都退了下去。
「怎麼了?」姜雲心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你才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呢。」荊風華不由的白了姜雲心一眼:「你能想我點好嗎?」
這話說的,半夜三更神秘兮兮,這不像是個好事兒啊。
「好吧好吧。」姜雲心說:「那有什麼好事兒?」
「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只是一件怪事。」荊風華說:「這幾天咱們不是在查書院里的蕭項禹嗎?」
「對啊。」
姜雲心還沒來得及把蕭項禹的事情告訴荊風華,荊風華還不知道,這個蕭項禹,有這麼麻煩的身份來歷。
荊風華不等姜雲心再說,便道:「我今天睡不著,想著這個傢伙既然在書院待了兩個月,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說不定我們有什麼沒注意到的地方,於是我就偷偷又回了一趟書院。」
姜雲心聽的來了興趣。
「然後呢?你看見什麼了?」
九回復點了點頭:「我真看見一件想不到的事情。看書院大門的那個趙老頭,你知道吧。」
那能不知道嗎,在書院做了一輩子的門房。
據說是一輩子沒有成親,但也有人聽他喝多了的時候說過,年輕的時候娶妻生子過,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跟家裡鬧了彆扭一個人跑了出來。
反正姜雲心和荊風華兩人進書院的時候,他就是門房。他們離開后,他還是門房,聽說,在書院里做了三十來年了吧。
荊風華說:「我當時看見角落裡有亮光,就挺奇怪的,偷偷的過去看了下。」
書院還在放假,老夫子也回家了,只剩下一個門房。
荊風華說:「我看見門房在燒紙,你說這又不是清明又不是七月半,燒紙幹什麼,祭拜誰啊,我好奇,就不出聲在一邊。然後,我就聽見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你死,可是你不死,他們就會弄死我一家……」
姜雲心大驚:「門房殺了人?」
「別激動,你聽我繼續說。」荊風華說:「他又說了這麼一句,你這輩子能考上狀元,下輩子一定也可以。下輩子,可別再碰上他們了……」
姜雲心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聽仔細了?」
「每一句都很仔細,絕對不會錯。」荊風華說:「我當時就驚呆了,你想想,死了的狀元郎,那還有誰?」
只有那個說是回了老家,然後再也沒人見過的濮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