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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對著如玉躬身行禮道:「見過玉公子,墨衣無能,沒能抓住刺客。」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那個什麼少主的人嗎?」如玉沒有理會刺客的話題,直接地就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墨衣直起身子道:「墨衣是奉少主的命令來保護您的。」
「呵。」如玉淡淡一笑,「我和那人素昧相識,他怎麼就那麼好心地派人來保護我呢?」
對著如玉的防備和暗諷心中不滿,暗自替自家少主不值,忍不住開口道:「少主吩咐墨衣不可再讓您受到半點傷害!」
「是嗎?」如玉捋了捋因著方才的驚惶而凌亂的烏髮,「這麼說來,那人是很了解我了?是了,差點忘了是你們的人將我從九皇子手裡救出來的呢,那麼,我是不是該好好感謝感謝你們呢?」
「少主的事墨衣不能多說,但他絕對不會傷害您的,這樣做也不是為了您的感謝。」墨衣用著沒有表情的臉肯定地說道。
如玉突然就想逗逗他。
「噢!我知道了。」如玉輕拍了下自己光潔的額頭,微微拉下身上的褻衣,露出了白嫩的左肩,右手輕輕在上面撫摸而過,「是不是因為這個呢?」
墨衣趕緊低下頭轉過身去,心裡念叨著非禮勿視。這可是他們那個心狠手辣的少主的人啊,他還不想死的太早了。
「還有個消息要告訴您,司空軒被人叫走是因為王氏被人暗殺掉了。」墨衣盡量用著平穩的語氣說道。
「怎麼會?」如玉驚呼出聲,拉好衣服,再沒有了逗弄墨衣的想法。明明上輩子一直到他死的時候王氏都還活的好好的啊,這一世怎麼突然就變了呢。貌似從他答應獻舞之後,所有的事情,就都偏離了原有的軌道。
這種事,是好還是壞呢?
「墨衣剛剛就是去查探消息的真偽才讓刺客有了可乘之機,所以,這件事已經毫無疑問了。」
墨衣說到這裡停頓了下,而後接著道:「將軍府不似從前那麼安全了,方才那個刺客的身手僅次於我,這次沒有成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墨衣會提高警惕,您自己也要小心才是。」
墨衣交代完這幾句話就閃身躲進了黑暗之中,只剩下如玉一個人愣獃獃地望著夜色出神。
本以為自己這一次重生歸來,怎麼也算是掌握了點先機。
可是各種意外接踵而來,打斷了他早就預想好的計劃。
他知道王氏被殺這件事一定和九皇子無關。
以那人驕縱的性子,既是挑明了要對付司空軒,就只會拿司空軒開刀,而不會從司空軒的夫人處下手。
可是,真正的兇手會是誰呢?又是誰想要他的命呢?
如玉恍覺一張大網正在一點點的收緊,而他,就是那被困在網中的一人。
他不再甘願做別人的棋子,這一次他一定要掙脫出去。
但是,這件事只靠著自己是做不來的,他需要一個人的幫忙,比如,那位對他感興趣,而他也一樣對著那人感興趣的那個所謂少主!
四皇子端起桌子上的茶盞,掀開蓋子吹了吹,微抿了口。
轉而望向一邊正望著他的司空軒,雖然那張臉依舊不動聲色,但是眼神中卻透露出了一陣陣的不安。
不過是一個草根將軍而已,有些人的出身就決定了那人的眼界,這些年鍛煉的再好,終是不如他們這些自小就被精心培養的權貴們。
「軒將軍不必憂心,本宮知道這事兒怨不得你。」
「多謝四殿下的體諒,自打發生了這件事後,臣的心中就很是不安啊,不管怎樣,終是我將軍府沒有保護好她啊!」司空軒說著,臉上硬是擠出了幾分悲傷。
若不是還想要倚靠著四皇子一黨的庇佑,若不是還想要查出究竟是誰想要對他不利,他還真是高興解決掉了一大禍患呢。
這下子,他們的手總算是伸不到他將軍府的後院了吧。
四皇子自是能看出司空軒面上的悲傷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拍了拍他的肩膀也陪著表現出悲傷的情緒來。
稍頃,司空軒收起面上的悲傷,正了正神色問道:「四殿下對於這件事是怎麼看的呢?您覺得,有可能是。。。。。。」說到這裡,司空軒停了下來,勾起食指和大拇指,做出了九的姿勢來。
四皇子搖了搖頭,「不好說啊不好說,他的性子,一向都是沒人能猜的準的。」
「那位剛剛在白天威脅過微臣,結果晚上就出了事,若是想要人不懷疑他也是不可能的啊。」司空軒滿是感慨意有所指的說道。
四皇子站了起來,「不管是誰,都得先找到證據才行。」
司空軒趕緊跟著站了起來,「微臣已經派了林逸翔去處理這事,想必很快就能有個結果出來了。」
「恩。」四皇子點了點頭,邁開腳步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笑了笑說道:「本宮還是很想看著多些軒小將軍出生的。」
司空軒愣了愣,這是在變相地告之他子嗣一事與四皇子黨無關嗎?那就只有。。。。。。
心驀地疼了下,司空軒攥緊了拳頭,堅定地向著那韶華院而去。
此時他的心中還存著那麼几絲僥倖,或許不是呢,或許是他搞錯了呢。
人丁凋零的韶華院大門緊閉著,司空軒抬起頭盯著那自己親筆題寫的「韶華院」三字,心中湧上陣陣複雜的情緒。
韶華,即美好的時光。
那時候,他們在一起還很幸福,每一刻都是美好的時光。
如今再一瞧,真是個莫大的諷刺啊!
司空軒抬手用力推開了院門,大踏步走了進去。
檀香繚繞中,木魚聲陣陣,容若正跪坐在蒲團上虔誠地敲打著木魚。
司空軒望著這熟悉的背影,心中是一片的恍然。
這人是自己第一個愛過之人啊,是也曾經最愛之人啊,可如今的他們,卻已是咫尺天涯了。
容若繼續敲打著木魚,不緊不慢地開了口:「我已久候將軍多時了。」
將軍嗎?簡單的兩個字一下子就拉開了二人的距離,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不再親切地稱呼他為師兄了呢?
「那晚之人,是,你嗎?」司空軒艱難地問出了口。
「是。」容若堅定地回答了他。
「為什麼?」司空軒痛苦地問道,「這些事,都是你做的嗎?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師弟嗎?」
「哈哈哈哈。。。。。。」容若大笑著,笑聲里充滿了悲切。
放下木魚轉過身來仰望著司空軒。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容若瞪視著司空軒的大眼中滿是仇恨,隱含著剪不斷的愛意,「若是有可能,我寧願從來就不曾認識過你!」
司空軒被那雙充盈著仇恨的眸子驚得不自覺地退後了三步,小師弟,竟是恨著自己的嗎?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算你恨著我,可那些孩子都是無辜的啊!你怎麼忍心?」
「無辜?」容若的眼神里裝滿了嘲諷,「這世上無辜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幾個不無辜?」
容若抬起頭望著佛祖臉上慈悲的笑容,眼神越發地空洞起來。
「我兒就不無辜嗎?你不知道吧,我是親眼看著他在那個蓮花池裡從掙扎到沉下去的。」
「不!這不可能!」司空軒一步步地後退著,眼眶泛紅,「那是我們兩個的孩子啊!那是你最疼愛的兒子啊!」
「有什麼不可能?司空軒,你不要太天真了!我恨你,恨不得你立刻去死!如此的我,又怎麼會疼愛那個孩子呢?不會的。」容若的神情越發地瘋狂起來。
司空軒的身後已是門欄,再也後退不得了。
望著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容上陌生的神情,心中的疼痛感更甚。
司空軒近乎哀求著的說道:「你告訴我為什麼好不好,為什麼你竟然成了這副模樣?你若恨我,能不能讓被恨的我心裡明白一些啊!」
容若轉回頭來望著司空軒,滾燙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
「司空軒,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悲!就算我再恨你,我也控制不住那顆愛你的心。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的,雖然我無法狠下心來殺了你,可是我會在這裡,就在佛祖面前看著你一點點接近死亡而不自知的!」
司空軒踉踉蹌蹌地走出了韶華院,咽下滿心的哀痛,揮手招出暗衛,「派些武功好的人封鎖住韶華院,裡面的人,只准進不準出!」
御書房內,林逸翔恭敬地彎身站立著向皇帝做著彙報。
「皇上,臣找人試探過,那個如玉的身邊確有高手在保護著,來頭應該還不小。而且看樣子,司空軒並不知情。」
趙皇摸索著大拇指上的扳指,語氣淡淡地道:「你們這一次做的莽撞了。」
林逸翔趕緊跪倒在地,「臣知錯,只是臣想著那薛家餘黨隱藏的太過好了,平日里什麼也看不出來,臣想要引蛇出洞才去派人試探的。」
「那你們可有試探出什麼來?」趙皇眼神緊緊地盯著林逸翔,語氣深沉地問道。
「皇,皇上,臣有罪。」林逸翔的頭緊緊地貼著地面,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罷了。」趙皇收回目光,「年輕人哪就是沉不住氣,此事再不可發生第二次!你起來吧。」
「是,謝過皇上。」林逸翔站起身,心中感慨著帝威的強盛,也暗自慶幸著自己沒有跟錯主子。
趙皇接著問道:「常勝將軍夫人那一事處理的如何了?別給人留下什麼把柄才好。」
「沒有問題,所有證據直指九皇子,這一次,沒有人能逃脫出去的。」林逸翔自信滿滿地說道。
趙皇滿意地點了點頭,就讓這些人斗去吧。
有些人手中的權勢太過茂盛了,總要想法子減去一些才好。
朕的好皇兒啊,這一次,又要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