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好人沒好報，壞人得永生

想了想，方宇浩絞盡腦汁地找了個解釋，也是他曾經思考過的問題。

「說起原理嘛，你有沒有聽說過《懺魂曲》、《第十三雙眼睛》和《黑色星期五》……」

「你說的是世界三大禁曲？」蘇雨禾笑著應道。

「是的，這些曲子的歌詞和曲調，會對人的精神情緒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其實也算是一種心理催眠吧……影響人類情緒的環境因素有很多，包括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都可以，甚至還有冥冥中的第六感……」

方宇浩越說越起勁，搞得自己摸索出最終真理了一樣：「聽到某些歌曲，你會感到悲傷；看到某些毛茸茸的動物，你又會感到快樂；面對藍天白雲，你會心情舒暢。這些都是環境因素，能影響人類情緒」

「這幅畫的原理，和那些曲子實際上是一樣的，是一種通過視覺效應，產生的心理暗示……能夠激發人的荷爾蒙以及腎上腺素的產生。」

「是我家裡祖傳的寶貝，懂不懂？」

「祖傳的寶貝？為什麼我聞到了一股油墨的味道？」蘇雨禾滿臉不相信。

反正，有了一個勉強的解釋，也就差不多了。有些東西實在沒辦法解釋，也只能作罷。

他畢竟不敢暴露自己的系統以及心靈信標、信念轉換器等一系列黑科技。就算這位姑娘和自己混的比較熟，也不行。

吃完這一碗麻辣燙以後，兩人又在學校里隨意逛了一會。

「我要回去了。」

「這麼早呀，才剛剛七點鐘呢。」

「晚上還有病人預約著呢……馬上就要到點了。」方宇浩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那好吧……下次來玩哦。」

有了這個借口，方宇浩終於成功跑路。

「女人真麻煩啊！」他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不過平心而論，再怎麼嫌麻煩，心靈上還是非常愉悅的。

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他才回到自己的新家。

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幕，方宇浩靜靜地在凳子上呆坐著、思考著。

這個世界越來越詭異了，連莫名其妙的黑影都出來了，讓他感到頭皮發麻，隱隱有點兒不安。

那個黑色的虛影，到底是什麼？和心靈世界，有什麼關係？

仔細回想著，那個黑色影子，似乎並沒有干涉到現實世界中的任何東西。

沒有與任物質發生相互作用；沒有產生任何的光子、電子、電磁波……

「也就是說，它沒有辦法被人類，以及人類的儀器看見。能被我看見，完全就是因為……我有系統。」

它彷彿……只活在人們心裡！

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方宇浩嚇了一大跳！

「也是啊，心靈世界都出現了，活在心靈世界中的生命體，應該也會有吧……就像人的體內有寄生蟲，說不定靈魂中也有……寄生蟲？」

這個猜想實在是太古怪了，讓他的脊背發涼。靈魂這種東西，在各種傳說中，一向以來都比肉體更加高貴一點，如果真的有什麼寄生蟲之類，簡直讓人有點難以接受。

「算了算了，管這麼多幹嘛。」既然想不通，方宇浩也不再多想，閉上眼睛進入了意識空間。

那個黑色的蛋，明顯有著自己的生命，就這麼畏縮在光球附近，時不時動彈一下。

「叫你囂張，叫你囂張！」

方宇浩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卻不敢過於接近。

【鑒定結果如下：DGFF3類靈魂寄生體（幼年期），該物種擅長引發人的精神波動，以吸取精神能量為生，處於永恆海洋食物鏈底層。】

【無特殊作用，你可以將其分解成13.56個信念碎片。】

【注1：你可以購買一台靈魂體飼養儀，以飼養該生物，需投入一定量的信念碎片。】

【注2：你可以購買一本《靈魂寄生體培養實驗》（150信念碎片），以獲取更多信息。】

【注3：成年體的實力，由飼養條件以及飼養環境決定。其進化路線如下……】

巴拉巴拉的一大串，一堆莫名其妙的名詞，完全不知所云。

忙活了半天，還以為有什麼特大收穫，結果竟然只有13.56個信念碎片，方宇浩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還以為自己撿到寶貝了……」

他有一種把這個蛋孵化出來，給自己當打手的衝動，但又害怕自己根本玩不轉。

圖片上類似蚊子的成年體，一看就是嗜血物種，萬一養大了，反噬主人怎麼辦？

而且，他根本沒有那麼多的信念碎片，來搞這些東西。

「算了算了。暫時只能當做戰利品。就先放在那裡吧，反正它也翻不起什麼浪花……或者分解成13.56個信念碎片，其實也不錯。」

惜字如金的系統，一路既往地開始兜售自己家的產品，給出真正有用的信息極少。

不過很快，其中幾個字卻引發了方宇浩的注意：靈魂！

「靈魂寄生體……難道靈魂真的存在！」

「只是一個字面上的意思，還是其他的什麼？靈魂的定義又是什麼？」

發現一個問題的背後，往往蘊含著更多的問題。如果連定義都不知道，也僅僅只是一個名詞而已。

方宇浩頭疼不已。他發現自己的智商好像不太夠。

他睜開了眼睛，輕輕吐了一口氣，不再去考慮那些雜七雜八的學術問題，而是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兒。

賺取信念碎片！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把「催眠荷花3.0」版本，發布在網路上，譬如說貼吧、微博以及各大論壇等等。只要有人對荷花產生了好感，就能帶來一定量的信念碎片收益，這是最重要的。

這可能是他今後的信念碎片主要來源了。

為了吸引眼球，各種標題黨隨之產生。

《驚！池塘里竟然開出了這種逆天盤龍荷花！》

《一幅PS出來的圖畫，竟然可以媲美真實攝影。》

《男人見了無感，女人瘋狂尖叫！》

《這是我新畫出來，有需要P圖的可以聯繫我……》

《老方工作室，正式成立！》

各種各樣的話題都有，也是讓人絞盡腦汁。當水軍還真的是技術活，一幅荷花而已，方宇浩實在想不出太多可以吸引人的話題。

「出現吧，信念碎片！」

「荷花很快就會紅遍大江南北！」

不過好景不長，事實讓方宇浩失望了。

因為圖像的催眠力度不夠大，點擊量寥寥無幾。

帖子在熱門一點的貼吧，不是被刪除，就是直接被擠到了後邊幾頁，也沒什麼人回復。甚至因為發布大量廣告的緣故，他本人的賬號還被封禁了。

等待了半天，方宇浩很生氣。

他隨手點開一個帖子，後邊有幾個回復。

「很好，很精美的原畫！」

「我很喜歡，保存為壁紙了，謝謝樓主！」

「樓主，P一張圖多少錢啊？」

也僅僅只是如此了。

三個小時的時間，只獲得了……0.0002的信念碎片。這個結果讓方宇浩大為傷心。

他很失望。

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太想當然了點。

這些自然流量，並不能帶動更大的流量。畢竟，現代社會的男男女女，已經開始習慣刺激性更大一些的東西：美麗的女主播拋聲炫俏；微博上的各種明星撕逼；電子遊戲帶來身臨其境般的美妙體驗。這一類的感官刺激，不是一幅「荷花3.0」能夠比擬的。

再精美也不行。

「哎，這種催眠效應產生的信念碎片本來就很少，人口數量上不來，還是不行啊。短期來看，是不可能回本了。」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夜裡十二點。

方宇浩也懶得繼續在電腦前水貼，直接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

真是累的一比。

三個小時，才0.0002信念碎片，不如找個精神病人來的痛快效率。

「我還是得尋找一個訪問量大的地方，發布這些東西，才能獲得更多的信念碎片。否則，幾百幾千個點擊量，效果也太慢了。」

「有關部門應該不會注意到的……」

方宇浩越想越生氣，忽然感覺自己思前顧后的行為，真的好蠢。

「3.0版本的荷花催眠程度低，只能讓人拍手較好，但是中毒並不深，不會破壞社會穩定性。也正因為這樣，這群死的女人，也不可能幫我口口宣傳。」

「除非我使用中毒程度更深的2.0版本……甚至1.0版本。唉……」

這種誘惑越來越大，彷彿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方宇浩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嘲笑著自己的幼稚以及懦弱。

從一開始，他就在考慮催眠荷花帶來的道德問題。他總以為自己很高尚，就像影片中的超級英雄一樣，雖然有了顛覆世界的能力，卻不會那樣做。

結果事到如今，遵守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道德準則，催眠荷花3.0竟然連大規模傳播都不能，沒有達到預期中的最低標準。

他失敗了。

花了大量的時間去摸索催眠力度，測試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份額，結果辛辛苦苦摸索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沒辦法大規模傳播。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這也是一個「好人」的正常歸宿。好人沒好報，壞人得永生，這種事情比比皆是。什麼因果報應，大多數只是弱者的自我安穩罷了。

因為想象與現實的巨大反差，讓方宇浩心中平白產生了一種窩囊感。

他的內心開始動搖，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其實自己分分鐘就能讓這群女人全部催眠住，全部都來看自己的荷花，而不是那群明星小鮮肉。

「只要有了足夠的信念碎片，什麼事情都能夠辦成！」

催眠所有的人類，這是一種強大的誘惑……大到他的意志開始慢慢動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漸漸忍住了這種犯罪心理。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奇怪想法。

「是我心態上發生了變化。」

自從得到「系統」后，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高人一等的心態。這種心態雖然在生活中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依舊隱藏在潛意識中，影響著自己。

「還是太浮躁了啊……」

方宇浩本身是一個程序猿，他清楚地知道這方面的注意事項。你在網路上到底幹了什麼，說了什麼，實際上有非常清晰的記錄。如果有心人想要查，絕對可以查到這張圖片到底是誰發布的。

這也是他不願意把事情鬧大的原因之一。這個世界畢竟還是有相關部門的。他現在的能量，根本不可能與國家對抗。

當然了，這不是主要原因。

只要國家的反應稍微慢一些，他就能積攢出足夠的信念碎片，兌換更多的道具……

「另一方面，這……是我的原則！」

如果為了變得更加牛逼，更加厲害，就把自己的原則給違背了，這又算什麼呢？

成為系統的傀儡嗎？

「我是誰？一個充滿戾氣，不擇手段的我；與一個平和友善的我，哪個才是真正的我？」

「如果我的思維方式，以及為人處世的原則全都改變了，我，還是原先的我嗎？」

想清楚了這個問題，心中豁然開朗，原先的戾氣慢慢消散。

「還是老老實實，用3.0吧。」

方宇浩忽然感到整個腦海一松，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離體而去！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黑影！

它似乎找不到可趁之機，正在快速逃離。

脊背發涼，心中猛地冒出了一陣冷汗！

「媽的！」驚恐的同時，方宇浩極為憤怒，一張臉脹地通紅。

他掄起胳膊，一巴掌惡狠狠地揮了過去！

手掌打到了空氣上，又好像打中了什麼東西。

黑影消失了。

「剛才我產生的危險想法，是它搞出來的嗎？還是自己心中本來就有的東西？抑或兩者兼而有之……」

方宇浩眼神閃爍，感覺自己惹上麻煩了，不知道這玩意以後還會不會來。

左顧右盼了一下，那個黑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虛空中，再也找不到了。

「看來，只要我把持住自己，它就沒有辦法奈何我。」

「讓老子逮住你，非得扔進信念空間中直接分解了不可！操，老子還奈何不了你這個食物鏈底層？！」

很生氣，真的很生氣，一想到他很可能直接變成另外一個人，心中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