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44嬌寵
第四十四章44嬌寵
關厲東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程蓉安撫關克明,「這剛有起色,別又氣壞了身子。」
「說得對,保重身子才能繼續在這間屋子裡做春秋大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關克明聽出了一種趕盡殺絕的味道。
「上次關中睿在我的車上動手腳,沒害死我卻害了夜寒。老爺子看在血緣情分上不准我深究。幸好老天爺看不過去,讓他逃逸途中車禍身亡,也算是報應。」
那件事情發生時,關克明在國外出差。
在醫生宣布夜寒身亡後半小時,傳來了關中睿的死訊。
關中睿在趕往機場的途中遇上了亂開道的車,撞到了一起。
關厲東從警察口中確定了一無生還的事實。
事情太巧了,關厲東有認真調查過,那張機票是關克明當時的秘書花重金從別的乘客手裡換來的。
事情一旦確定了方向,想尋找點蛛絲馬跡證實,不過是時間與耐心的問題。
這時候的關厲東已經不想掙扎了,只能拼誰更狠更不要命。
廢話別說,直接開打吧。
「媽的,不說話就不是你了?我大哥說你得罪了他,就是你得罪了他。至於你怎麼得罪的自己去想吧!」
「他爸不要他了。」
所以,很難不讓他聯想到,向來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關中睿與夜寒的死有關。
「想死嗎?」一個胖子走上來把地上的關厲東扯了起來,力道很大。
「他是被家裡趕出來的,沒人要。」
什麼大哥,胡說八道,關厲東皺眉。
「這是我大哥給的照片。你看是你吧,老子沒找錯吧,你要是不想挨打,就乖乖跪下給老子磕幾個頭,老子心軟就放過兒子了。」
有人想要他被同學孤立,被人唾棄,雖然沒有指名道姓。
這是學校公示欄上一寸照。不用說跟學校里的人脫不了干係。
幾個回合下來,關厲東雖不弱,也敵不過車輪戰,氣力不及,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本無意爭權,是關中睿的狹隘和關克明的偏心讓他改變了初衷。
放學的晚上,關厲東在路上碰上了一幫來勢洶洶的男人。
帶頭的上來揪住關厲東的書包,把那張照片懟到他的臉上,「別跟老子廢話,還死不承認,這是你吧。」
程蓉大驚,她苦心經營,千方百計攢的資產要是被凍結了,豈不翻身無望,「關厲東,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而關克明為了不讓大權旁落,用了歷屆掌家人的一票否決權,否決了關聞西,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關厲東。
但凡關克明小時候對他親近一點,在意一點,關厲東都下不了這個狠心將關克明置於這等境地。
「他真比不上他哥。」
「上次望明山害我受傷的事,我本想過段時間再和你們算。可你們這麼沉不住氣,居然敢對楚心悅動手。
關厲東一直無條件支持關耀,而關耀是關克明是最大競爭對手。
有人在學校里散播謠言。
「跪下。」
當年擁護關克明掌權的那些人,強烈反對關厲東接手集團。
也就是說,關中睿出國是臨時決定的,關克明也是知情的,要不不會讓他的秘書參與這件事,對自己名譽有影響的他向來撇得乾淨。
嗤笑一聲,關厲東毫不留情面,「關中睿這個最佳繼承人沒了,你不交給我交給誰?」
「嗯.有本事,打死我,你們敢嗎?」他們人數太多,他已經精疲力竭快打不動了。
看著一幫人高馬大的男人都是有備而來,關厲東有些無奈,但還是說了句,「不認識。」
兒子就算是跟自己再不親也比侄子近。
根本就是找茬。
「報應?遭報應的不是關中睿嗎?你倆也快了,還能給我蹦躂幾年?」
這些字眼還是傳進了關厲東的耳朵。
從現在起你倆就在這間病房歇著吧,凍結你們的資產,住院費我交,衣食有人負責,放心!我給你倆養老,養一輩子。」
關厲東還記得初二那年,他12歲。
「你別忘了,當初是我力排眾議,將公司交到你手上的。」關克明試圖用這一句話來彰顯自己對眼前這個陌生兒子還是有父愛的。
其實,關厲東也挺怕疼的。
關厲東微微眯眼,淡淡地說:「我說不認識。」
「媽媽是神經病。」
「臭小子,吃了豹子膽,敢得罪我大哥?」
幾個被揍得狠的,本來就火大,聽關厲東這麼一說,站在原地不動的男人手裡都拿著鐵棒慢慢地走近關厲東。
他們把關厲東拖到了小巷子里,烏漆嘛黑的,沒有人會來這裡。
關厲東沒理他們。
「嘶…」一鐵棒敲在關厲東的背上。
胖子一腳踹在關厲東的臉上,「媽的,讓你橫!」
帶頭的那個人轉過身,對著關厲東。
「嗯……」兩根鐵棒又抽在了關厲東的背上,他忍著聲,但還是禁不住悶哼叫出了聲。
他後來想,如果不是關聞西及時趕到報了警,他那天不死也半殘。
關聞西說是關中睿找人做的,聞歌得知后,跑去公司罵了關克明一頓。
關克明擔心的從來都是他的聲譽,不會想到是關厲東的傷勢。
但關中睿終究是特殊的,他親眼看見過,關克明為了讓他認祖歸宗跪在關老爺子面前,甘願用他最在意的股份交換。
那才是父親該有的樣子。
關老爺子做主,關克明股份都劃到了關厲東名下,關中睿有了關氏的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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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厲東!關厲東!」
耳畔傳來楚心悅咋呼的聲音,關厲東從回憶中抽身,蒙蒙的眼帘前方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想什麼呢?我都回來好久了。」
楚心悅瞪著美眸,一臉擔憂地看著關厲東,心裡分不清楚他是高興抑或是生氣。
然後,下一刻她就決定了自己的情緒,「你都不問我去幹什麼了嗎?」
她別開小臉,不看他。
「你不是讓我猜嗎?」他溫柔地在她的身邊輕哄著。
「那你猜到了嗎?」她說著眼圈兒竟有些泛紅了。
「還沒,你確定不給我點提示嗎?」他站起身,斂眸笑覷著她。
「不給,猜不到就不要你了。」
「猜不到真不打算要我了?」
「真不要了。」
「好吧!在你不要我之前……」他欲言又止,黑眸往下一瞥。
「你猜到了?」她的眸底浮現了一絲希望,其實她心裡篤定他能猜到,只是一口氣咽不下去而已。
「請先把你的手放開。」
「呃……放、放開?」
「對呀!你的手從剛才就一直揪著我的衣袖,要是你不放開的話,怎麼能算不要我呢。」他聳肩,無辜地一笑。
楚心悅俏臉一紅,飛快地將小手抽回,「好了,現在我的手已經離開你的衣服了。」
見狀,關厲東忍不住失笑,坐回到椅子,陪在她的身旁。「小傻瓜,你怎麼可能真的不要我呢?」
「怎麼不可能?你分明就不關心我。」她被他的甜言蜜語逗得心上一甜,嘴裡仍舊不忘逞強。
「這段時間的樁樁件件,你還敢說我不關心你嗎?」他的臉色泛著一絲嚴厲,她敢否認,他勢必會給她一點點小教訓。
「不……我只是……」她吞吐地叫屈。
看見她話還在嘴裡說著,眼圈兒就已經教人心疼地紅了,關厲東忍不住笑嘆了口氣,伸手將她結實擁入懷裡,既疼又氣。
「不要再嚇我了!你可知道當我們找到那家小旅館,一進門就看見你的樣子,我心有多疼嗎?」
「所以,你剛剛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懷孕了,已經一個半月了。」她語氣溫柔地告知,「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我去做了個檢查,寶寶一切安好。」
楚心悅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
「懷孕了?你、你、你……」關厲東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楚心悅睜著又圓又黑的大眼睛,欣賞他難得的不知所措。
才一眨眼的工夫,他成了爸爸,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一時之間,他心裡湧現了強烈陌生的責任感,是來自一個準爸爸的。
然而,她卻忽然沒來由地皺起小臉,嗚咽了起來,一雙纖臂抱著他的腰不放,低低地啜泣。
「怎麼了?」他被她突如其來的悲傷嚇了一跳,連忙安撫。
「我只是突然想到……想到寶寶好幸福,她有特別特別愛她的父母!」她忍不住將他抱得更緊,小臉埋進了他寬闊的胸膛。
從國外回來后,她會吃醋、會在意他,甚至於急切想懷他的孩子。
現在,她終於如願了!
雖然,他不知道在嚴密避孕的情況之下,這孩子到底是怎麼蹦出來的。
聽見她的話,關厲東胸臆間充滿了激動的情緒,他放開了她,伸手托起她嬌怯怯的小臉,仔細地端詳著她美麗小臉上的每一寸細微。
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柔情,嘶語道:「我常常在想,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如果,我這輩子沒有遇見你,那我的人生必定會非常無趣。」
又進行了一連串的檢查,確定她的身體安然無恙之後,傍晚才走出醫院。
此刻,寬敞的黑色轎車中,楚心悅一臉甜蜜地偎在關厲東的懷裡,抬頭卻看到他的神情怪異,忍不住疑問道:「你怎麼了?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沒事,我只是還有點事沒想通。」他的眉心糾結不開。
「什麼?」
「我明明每個步驟都很小心,就連你的生理周期都弄得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會出錯呢?」
「你竟然在想這個……啊!」她美眸圓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激動跳了起來,結果因腦袋撞到車頂而哀哀叫痛。
「要不要緊?」關厲東擔心地撫著她的後腦勺,仔細地檢查。
「我看咱們還是去醫院照一下X光,要是腦震蕩的話就不好了……」
說著,他就要按下座位旁的通話鍵,教司機再繞回醫院去一趟,不過馬上就被楚心悅給阻止了。
她按住他修長有力的手掌,雙瞳心虛地溜了一圈,才小聲囁嚅道:「沒事沒事,你太緊張了。」
「真沒事?」他仍然把全副的注意力放在她後腦勺的撞傷上。
「一點都不疼,再說,拍片也有輻射,對孩子不好。」她在心底考慮了很久以,還是決定閉口不談比較好。
其實,在被他拒絕了幾次后,她突然心血來潮,偷偷地潛伏進房,把保險套統統都戳破了。
所以,依他們的生活頻率計算起來,她懷孕只是遲早而已,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他的錯。
「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話?也就是你剛剛激動的原因?」他頗為質疑地蹙起眉心,直勾勾地盯著她心虛的小臉。
「嗯……對,現在我得事事小心。」
她抬眸覷了他一眼,發現他似乎不太認同她的說法,就又再接再厲道:「而且,你也應該知道自己的老婆愛吃貪涼,平時做事丟三落四,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他有恃無恐,笑看她一副驚訝「你很有自知之明」的表情,又繼續說道:「我會讓曾雨和琴姨看住你。」
「所以……」她突然間愛極了他溫柔的霸道,一雙像小狗般無辜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你還同意讓我去花藝館?」
「動動嘴就行,盡量別上手。」他神情略微嚴厲,沉聲道。
「一定!一定!」她連忙點頭,給予保證。
「還有學校的課……」她忍不住出口提示。
「嗯?」他眉心一蹙,提示她最好更正一下。
「呃……我打算讓曾雨去替幾個月!」楚心悅撒嬌地抱住他的腰,柔若無骨地偎進他的懷裡,「我一定會是個很會照顧寶寶的完美媽媽?」
「你真的行嗎?」他冷笑了聲。
「你看不起我?」她雙眼圓瞪,覺得自己的母性天分被嚴重侮辱了,「你等著瞧吧!我一定會教你刮目相看的。」
他笑而不語,長指托起她的下頜,俯首吻住了她如櫻桃般噘起的小嘴兒,心想是否真會有這樣的一天?
說真的,他很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