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失意者的鏡 2

學生洋洋洒洒的一段話，聽得眾人一陣惡寒。這高中生不允許戀愛這個大家都懂，因為戀愛確實會影響學生的學業。可這學生和學生之間正常的交流怎麼也成了影響學生學業的罪魁禍首，她們還真是無法理解。

「吶，你們就沒和家裡的父母說過啊！」弱生生的提問，這種變態的是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算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也會從這兒轉出去的。

誰曉得學生卻一臉鄙視的看著她，「你傻啊，b高的綜合成績在h市可是名列前茅的，誰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考個好學校啊。恐怕在她們心裡，還覺得學校嚴厲點是好事呢，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要是父母開明點當初也不會將孩子送進這裡了。」

「額。」呵呵乾笑著，這學生說的也在理，只不過，「新聞方面還真沒報道過b高有關這方面的事呢！」

「切，那些新聞就知道圍繞著b高的好成績做文章，誰管過我們是不是自由啊。再說之前也沒鬧出學生自殺的命案，新聞當然不會報這些事咯。要不是這一屆這麼多學長因為受不了壓力選擇自殺，我們還不知道得受多久的罪呢！」

大概是這個學校太壓抑了，再加上這個學生明顯是新生還未被徹底洗腦，這一溜煙的到和她們說了不少學校的情況。最後又跟這學生胡亂說了一會兒，曦妃等人這才離開。

「好變態的學校啊！」除了這話，夜梓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這所學校根本就是將學生當成專門攻取高分的機器嘛！這樣子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曦。我們也不用查了，絕對是學校變相在精神上對學生進行體罰導致學生承受不住壓力最後自殺的。這事我們也管不了，還是直接交給警方算了。」越想越氣，夜梓想在連衝進b高的校長室，咬死那個校長的心都有了。

「哎呦，被這麼早下結論嘛！」一邊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夜梓，曦妃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學生的話也不能全部相信，畢竟學生在闡述的時候一定也加入自己的主觀意識。不過從b高的學生那隻知讀書的木訥的表情，那學生說的話也可信大半呢。

「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調查那些學生的死因與那個世界有無關聯，而不是糾結於這個學校的教育制度。夜梓，這事你也要弄清楚了。」

「嗯！」心情多少平復些，夜梓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她們說話的空當已經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推門走進去，璃露正端坐在沙發上。因為低著頭再加上劉海太長了，璃露整張臉幾乎都被陰影籠罩。她的雙手攤開與桌面平行，桌面上的紙牌宛若有意識般重疊在分開，最後一張張整齊排列在桌面上。

中指從左邊的牌移到右邊，又從右邊像左邊移動，最後停在一張牌上。將那張牌翻開，璃露認真的研究著牌面。

璃藍和璃卿主要專攻的是擒妖鬼的秘術，而璃露不同，她的身體本就不適合高強度的運動。所以當初便直接放棄家族秘術，反而認真研究占卜。

其他的占卜師需要特定的媒介才能實行占卜，而璃露則不同，只要和她有緣的都能成為她占卜的工具。哪怕對方只是幾張用來賭博的撲克牌，她也能從上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看出什麼呢？」一下子坐在璃露身邊，璃藍也不覺得自己這樣會影響到璃露，璃藍問得很隨意。

曦妃和璃藍都坐在璃露身邊，至於夜梓很識趣的躲回房間里。

自己才不要貼上去了，否則又要被人嫌棄了。

「恩。」輕點頭，璃露回答的聲音特別的輕，要不是這二人坐在她身邊指不定還聽不到她的回答呢。

「北有劫，隕六星，四相靜，鬼齊鳴。大凶。」將自己解析的答案道，當全部說完，璃露便將那張紙牌撕毀。泄露了天機的東西，是不能留到人世間的。

「北有劫，隕六星，四相靜，鬼齊鳴。」皺著眉重複著璃露的話，曦妃怎麼也參透不了這話里的深意。將疑惑的目光移到璃露身上，她也是一臉不解的搖頭。

能占卜到未來發生的事，並不意味的能預知。她只知道有凶兆，卻不曉得具體會發生什麼。

就算在繼續煩惱下去也不見得能解開這個句話，曦妃話鋒一轉問了件自己好奇老久的問題：「那個璃露，你好像特別不喜歡夜梓呢！」

一聽到夜梓的名字，璃露周身的氣壓就更低了，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她，不祥。」

「耶？」不解的偏頭看著璃露，「夜梓雖然算不上福星，可她也沒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怎麼會說她不祥啊！」

為什麼覺得夜梓不祥，璃露自己也說不上來。第一眼看到夜梓的時候就覺得全身不舒服，只要她一靠近就覺得力氣試不出來，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讓自己喘不上氣。有時候討厭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也許是她天生和夜梓不對盤吧。

眼看著再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曦妃便放棄追問。

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弄清楚學生自殺的原因，以及璃露所說的這段話的意思。

心裡總覺得沉甸甸的，想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啪」有東西摔碎的聲音，隨後是『嘩嘩』的像書本被人快速翻動而發出的聲音。那『嘩嘩』的聲音特別清晰，清晰得彷彿就在耳邊。夜梓迷茫的看著四周，黑洞洞的房裡只有一本書擱放在書桌上，那本書的頁面正自己快速的翻動著，隨著翻動的速度加快，開始有血液從書本里流出來，那些血越流越多，最後都從書桌上淌下滴落在地面。

「唔……」從睡夢中被驚醒，夜梓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大腦像被人用石頭擊打過，很痛而且暈沉沉的。

「好端端的怎麼就夢到一本書了！」而且還是淌著鮮血的書，那本書瞬間讓夜梓聯想到昨天在b高看到的那群嗜書本如生命的學生。

內心不免為那些學生不值。

被那奇怪的夢驚醒了，再無睡意的夜梓便下床走到陽台。夜晚的風很涼，就算披著一件外衣還是覺得涼颼颼的。抱緊自己的胳膊將身體的重心全都壓在護欄上，手腕上的鈴鐺隨風搖擺，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自從上次在學校遇到行屍，跌入那熟悉的懷抱之後，這手上的鈴鐺就沒在響過。

那熟悉的氣味，熟悉的懷抱。

恐怕也只是自己一直害怕而產生的幻覺吧！

月關很柔也很美，淡淡的柔光照到陽台，可夜梓卻覺得自己仍舊處於漆黑的夜空中，無法被光亮照到的夜空。

本以為璃露會乖乖的呆在工作室里等她們回來，沒想到在出門時這丫頭已經等在大門口。那一身合體的學生裝從背面看過去還算清新可人，只不過正面，那過長的劉海生生破壞掉這美感。

想把璃露那長到腳踝的頭髮紮起來，恐怕是所有人的想法吧。

璃藍璃露兩姐妹的發色實在太耀眼了，再加上璃露那奇異的裝扮，這一路上回頭率十足的高。不過也算順利的到達b高，經由上一次的教訓，她們三可沒打算進從大門進去了。

那個保安叔叔實在太煩人了。

找了個比較好攀爬的圍牆，因為這裡有三個沒多大用處的吊車尾，這入侵行動忙活了老半天才全部翻入b高的校園。

這幾乎是頭一次，璃藍覺得同意和她們一起翻牆進入學校的這一決定傻到極點。

現在是學生的上課時間，一路上居然一個學生都沒遇到。這簡直就是奇迹，這兒的學生除了上課就是做習題，甚至於連體育課都沒有。

「真不知道這兒的學生怎麼忍受的！」再一次為這兒的學生感到可憐，不過人家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夜梓現在要是替他們抱不平，指不定人家還覺得她有毛病呢。

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就算想要逮個學生引誘他們說些之前那三名自殺者的事也辦不到。就在一行人尋思要不要先離開學校時，璃藍突然停住步伐。

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某處，「樓上天台有人！」

順著璃藍所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的教學樓上，一個黑色的影子站在那兒。

「不好，有人要自殺，趕緊過去！」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對，一行人趕忙沖了過去。三步並作兩步兩步跑到天台，天台的門被關得嚴嚴實實的，曦妃不停的拍打著鐵門大喊道：「快把門打開。」

天台的門被人從外面用東西頂住，饒是她們怎麼努力的推也沒辦法將門打開，最後還是璃藍一腳搞定。

天台外面的風好快，吹得她們的頭髮都亂了。這棟教學樓的天台防護欄非常的低，只到成年人的腰部，就算常人依靠在上面一個不慎也會翻身墜下，更何況是個想尋短見的人。

那個學生已經坐在護欄上，兩條腿在外面盪著。這兒可是七樓啊，只要她一個傾身，便會直接墜下樓。樓上是結實的水泥地板，這一墜樓必死無疑。

因為怕驚動那個學生，璃藍她們闖入天台便立馬站在那兒不敢動彈。從來沒應對過想輕生的學生，大家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只能將曦妃推出去希望她能說服這個孩子讓她想從危險的護欄上下來。

「那個同學，有事好商量，先從護欄上下來好不好！」害怕驚動學生，曦妃的語氣盡量輕柔。那個學生這才一副發現有人站在自己身後的樣子，兩隻手抓住護欄回頭看向曦妃。

女學生的笑容非常甜美，完全不像是個有輕生念頭的孩子。她晃蕩著雙腳微偏頭打量著曦妃，隨後小聲的問道：「你們也是來慶賀我即將重生的嗎？」

女學生的笑意直達雙眸，從她的眼睛里根本看出去對生活的絕望，反而充滿了對未來的嚮往。那是個有理想，有抱怨同時也熱愛生活的人才擁有的雙眸。可就是面前這個對生活充滿無限渴望的學生，此時正坐在天台的護欄上。

風越來越大了，女孩子嬌小的身軀都有些擋不住這勁風了。長發被風吹得四處飛揚，甚至毒蒙住自己的雙眼了。鬆開一隻手去撥弄亂飛的長發，女學生的身子有些微抖。

「同學你別鬧了，快下來，有什麼事下來再說。」女學生剛才提到重生兩個字，可就是這兩個字讓曦妃覺得很不安。隱約明白了什麼，想要衝上去拉住女孩，可已經來不及了。

手只來得及碰觸到女孩子上揚的秀髮，這女學生就這麼當著她們的面跳了下去。

趴在護欄上，女學生仰面躺在水泥地上，四肢都被摔斷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平躺在地面。那姿勢有些像在起舞，女學生的血從那嬌小的身軀里流了出來，很快的將她身上的校服染成紅色。

宛如身著紅色舞衣飄飄起舞的女子。

女學生快速從窗口越過，坐在窗戶邊上的學生們先是一愣，隨後探出頭查看。尖叫聲頓時響起，女學生唇角上揚笑得依舊甜美，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天空。

不知道她跳下去時在想些什麼，不過一定是讓她非常開心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