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番外
第一百六十二章番外
度朔山沒有陽光,在這裡,風都是陰冷的。大桃木從出生時就在此地,從來沒有離開過,祂的世界里只有在生死間往來的生靈。
每個從祂身邊走過的鬼魂,祂都能觀看他們的一生。
喜歡的,祂牢牢記著,不喜歡的,就讓其隨風散去。
這樣自得其樂,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終於有一天,祂的面前來了一位特殊的神靈,和冥司的鬼神不同,她身上有著讓祂極為陌生的氣息,灼熱,熾烈……這是祂從人身上學到的,卻從未親身感受過。
這位神靈伸出一隻手搭在祂的身上,被她觸碰的地方,溫暖變得更加鮮明,那種舒服的感覺,讓祂想去睡覺,迷迷糊糊地,祂聽到對方說:「家裡有一後輩靈性不通,借你的靈性一用。」
這都是小事!
祂喜歡給祂帶來溫暖感覺的神靈。
那個後輩還是顆圓溜溜的種子,生氣旺盛,但僅有生氣,卻沒有靈性。
大桃木伸出一根枝椏,在種子身上抹過,原本光滑的種子表面立刻多了些玄奧的紋理。
靈性已經給了,對方什麼時候降生就要看緣分了。
若木:「…………」
祂很不解:「我不好看嗎?這裡每張臉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全都是祂這些年遇到氣息最乾淨的鬼魂。
她揮手抹去他身上多餘的臉,只捧著他的頭,溫暖的手指在祂臉上遊走,很快說道:「好了。」
這具身體全身上下都長滿了人的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很是齊全,他們都很開心,還全都沖著人笑……
都傳這棵紮根在度朔山的桃木不同,雖有靈,卻不語,也無法化形。
大桃木:「我也會,不過酆都大帝說我的樣子太美了,容易震動其他生靈,神也不例外,讓我收著一些。」
大桃木摸著新臉,一個勁地點頭:「好看,我喜歡。」
「我準備好了,你來吧!」若木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桃木:「……」
「酆都大帝說的是,你的外形確實很震顫心靈,丑到驚天地泣鬼神!」
若木搖頭:「不行,臉太多了,你看,要像我一樣,只要一張臉。我們大多數的神化形都是這樣的,後來創造的人也是用這類形態,妖物化形也是如此。」
「我會說。」大桃木又強調了一句,只不過大多的時候,祂認為不必交流。
沒想到,隔了一段時間后,祂又遇到了這位溫暖的神靈,大桃木沒忍住,問道:「我們交個朋友吧。」
神靈道:「我是若木,家在日落之地。那地方和你這裡不一樣,有很多陽光,對了,你會說話,化形呢?」
若木思索了一番:「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美都有共通之處,我來看看。」她圍著祂轉了一圈,打量這祂身上的這些臉,最後道:「我給你捏一張吧。」
神靈和祂道謝,然後離開,大桃木有些捨不得,但也不強求,這就是緣分吧。
神靈的腳步頓住,她驚訝:「欸,你會說話?」
「可我都喜歡怎麼辦,不能一起擁有嗎?」大桃木很為難。
高大的大桃木中緩緩走出一道虛幻的影子,影子逐漸凝結成實體,完整地在若木面前顯現出來。
「是嗎?你讓我看看。」若木來了興趣,這是美成什麼樣啊!
新朋友的要求若木不想拒絕,何況祂自己也想展現一下,於是說:「那好,你做好準備。」
「行,你慢慢欣賞吧,我要去忙了。」若木說。
「你忙什麼?不是來這裡做客的嗎?」
「不是,我繼任了縛靈司的司主。」她來冥司找大桃木是得了前任縛靈司司主的提醒,繼任司主之位也是為了結這段因果。
「你還來嗎?」大桃木問,他喜歡若木身上這份溫暖。
「來,我抽空就來看你。」若木說。
她是守諾的神,閑暇時會來度朔山看大桃木,躺在祂的樹枝上睡覺,或者說些當司主遇到的事情。
如果去了人間,還會給大桃木帶些沾染人間氣息的吃食玩具。
一次,若木發現了人間的桃花釀,帶回來嘗了嘗后他們都不太滿意。
大桃木突發奇想:「用我的桃花來釀酒!」
若木:「你不是要結果嗎?」
祂這類的神樹果實都很重要。
大桃木:「不妨事,我的桃子我做主。」
桃花釀在於時間的沉澱,他們把這壇酒放在大桃木的樹根下,相約著一起喝。
不過沒多久,若木就告訴大桃木自己要入人世感受輪迴。
「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大桃木問。
若木靠在大桃木的身上,感嘆道:「之前作為一株天生地長的神木時不覺得,到了這裡才知道人世對神的影響比我預想中的大,尤其是那些以信仰香火為食的神。之前我們都認為神不干預人間對人和神都是好事。神不會被七情六慾所影響,人間也不會因為神念妄動而出現浩劫。但是……依舊有不少神消失,我想著,是不是要換種方法,神來適當引導人間,樹立信仰。」
大桃木:「那你要去多久?」
若木想了想:「應該不會太久,肯定能趕得上你結果,記得給我留一個。」
大桃木:「我把第一個桃子留給你。」
然而該到大桃木結果的時候了,若木也沒有回來。大桃木又等了很長時間,也沒等到祂熟悉的溫暖,反而等來了酆都大帝。
「桃啊桃,你這花是不是該落了?」最近很多神都在和祂打聽桃會的事,但這花不落哪來的果啊?
大桃木悶聲道:「我答應了若木,要把第一個桃子留給她。」
酆都大帝算了算時間,沉默了。
「其實,要讓我結果也可以。」大桃木說。
酆都大帝:「行啊,都會談條件了,你說。」
「送我去找她。」
「我可以送你去,但你的神性封閉,人海茫茫,你能找到嗎?」
「當然。」大桃木相當自信。
滿樹桃花眨眼間落下,粉嫩的桃子綴滿枝頭。酆都大帝看中了一顆,正要摘下,那顆桃子卻自己落了下來,卻不是奔著祂,而是直接落進了大桃木的懷裡。
大桃木立刻把桃子收了起來,肅著臉說道:「這是給若木的。」
酆都大帝望著滿樹的小桃,兩個加起來都沒有剛才的一個大……
行吧,人家的桃子人家做主。
應宇均回到學校,見到了變化很大的同桌,他看出她眼中的狡黠,知道她是故意捉弄人,可當被她抓著手時,某種熟悉的溫暖卻透過衣料悄然漫上了心間。
(本章完)